恰在此时,殿外传来通报:“曹贵人求见。”
宜修的目光掠过门口,看见那抹月白色身影时,瞳孔微微一缩——对方头上的赤金点翠梅花簪,宜修一看到这簪子,便知道曹琴默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臣妾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曹琴默抬手请安,露出几串红玛瑙珠子。
“臣妾今早请脉,太医说已有两个月的身孕。”她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眼角余光扫过宜修骤然绷紧的嘴角,“原想等胎像稳了再说,可又怕误了规矩……”
雍正的喜色溢于言表,亲手扶她起身时,指尖触到她腕上的玛瑙珠,凉津津的。“难得你如此谨慎。”他转头吩咐剪秋,“去太医院让章弥来一趟。”
宜修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可那笑容却未达眼底,她和声说道:“曹贵人能有此喜讯,本宫也甚是欣慰。
这宫中许久没有新生命的消息了,往后你可要好好养胎。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本宫说。”
曹琴默感激地看向宜修:“多谢皇后娘娘关怀,娘娘如此厚爱,臣妾定铭记于心。”
沈眉庄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羡慕之色,轻抚着自己的小腹,微微叹了口气。
“皇上臣妾有些头疼,正巧曹贵人和惠贵人在这,不如让二位妹妹好好陪皇上……曹贵人有孕,正是该进补的时候,本宫这有新送的阿胶燕窝,明日便给你送过去。”
宜修看着曹琴默手腕上的红玛瑙珠子,眼神暗了下来。
雍正正有此意,“那既如此,皇后便好好歇着,朕出去走走。”说吧沈眉庄和曹琴默二人跟上一起离开了。
待人走了,殿内的蝉鸣声突然清晰起来。
宜修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变得冰冷,盯着案头未干的墨迹,冷冷问道:“她身上的药解干净了?”
剪秋被这突如其来的发问吓得一颤,低下头,不敢说话。
“本宫记得,诊脉时他说那药……至少要一年才能解。”
剪秋的身子猛地僵住小心翼翼地说道:“娘娘,曹贵人向来心思缜密,会不会是她……”
“去,给本宫彻查,最近都接触了哪些人,与谁有过往来,事无巨细,都给本宫查清楚。还有,暗中盯着太医院。”
剪秋连忙应下:“是,奴婢这就去办。”说罢,匆匆退下。
三日后曹琴默来给宜修请安,腕上明晃晃换了双金丝点翠镯子,水头足得能照见人影。
那日剪秋并未查出什么,想必是曹贵人年岁轻,身子好,宜修沉思着。
忽然听见曹琴默轻声道:“皇后娘娘赏的镯子重得很,臣妾之前戴的红玛瑙手串,华妃娘娘总说臣妾戴红玛瑙像个丫头。”
茶盏搁在案上发出轻响,宜修抬眼时已换了温和笑意:“华妃素日爱热闹,说话难免直些。如今你有孕,日后会更好,她也说不了你什么了。”
“多谢皇后娘娘,臣妾母家式微又不得盛宠,亏得娘娘垂爱才有幸怀上皇嗣。”曹琴默泪眼婆娑的说着。
她没看到的是,后院嬷嬷竹篮里似乎有片半焦的红玛瑙粉末,泛着黑青。不过看到了这没关系,这东西本就是故意展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