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儿听闻太医所言,顿时花容失色,忍不住惊呼出声:“啊,可是刚才章太医说这个帕子无碍!”
许太医不慌不忙地拱手作揖,言辞谦逊:“臣与章太医对药理的研究方向略有不同,章太医有所不知,倒也在情理之中。
臣平日里闲暇之时,偏爱阅览各类杂书,对于一些常人不愿钻研的偏门药理,稍有涉猎。”说罢,他微微低头,一副恭谦之态。
富察贵人听闻此言,只觉一阵寒意从脚底涌上心头,脸上瞬间没了血色,惊慌失措地说道:“会不会搞错了,这帕子可是皇后娘娘赏的!”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手中的帕子,眼神中满是不愿相信。
毕竟,皇后向来以贤德之名扬于后宫,在她心中,这样的人怎会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雍正听闻富察贵人的话,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在碎玉轩时,富察贵人提及是皇后那儿传的消息,她才前往碎玉轩一事,心中隐隐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但为了安抚富察贵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温声说道:“想来是内务府送错了吧,毕竟今日才刚刚知晓你有了身孕。”
“朕去趟皇额娘那儿,你且好好休息,莫要多想,朕改日便来看你。”
言罢,雍正转身离开。苏培盛心领神会,赶忙跟了上去。待送完雍正,苏培盛折返回身,走到许太医身边,不着痕迹地给了一个眼神。
许太医在这宫中沉浮多年,对苏培盛的暗示自然心领神会。他再次拱手,恭敬地说道:“苏公公,许某先行告退。”说罢,便转身离去。
“苏公公”,颂芝匆匆赶上前面的苏培盛,叫住了他。她微微欠身,说道,“我家娘娘特意吩咐我来问问,先前皇后娘娘说皇上日理万机、事务繁忙,不忍因琐事添乱,便将富察府送进来的嬷嬷扣下了。
如今富察贵人有了身孕,娘娘瞧她平日里处事莽撞,身边要是没个有经验的嬷嬷照应着,怕是诸多不便,所以想问问能不能将富察府中的嬷嬷送进来,也好让富察贵人安心养胎。”
苏培盛,这个在深宫中浸淫多年的老油条,心里跟明镜似的,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他心里暗忖,这皇后娘娘分明是借着富察贵人的胎,给华妃娘娘设下了一个局啊。
他脸上不动声色,只是微微眯了眯眼睛,轻声说道:“多谢颂芝姑娘提醒,借一步说话。”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一处无人的拐角处停下。苏培盛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确认周围无人后,这才微微俯身,凑近颂芝,压低声音问道:“此事可摘干净了?”
颂芝心里明白,苏培盛这是猜出了自家娘娘将计就计的心思。她看似没头没尾地提到:“多谢公公提醒。槿夕姑娘在翊坤宫过的很好。”
听到“槿夕”二字,苏培盛的脸色瞬间涨红,他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眼神有些躲闪,片刻后才稳住情绪,说道:“也多谢颂芝姑娘。”说完,两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