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12月的深圳,冬日的阳光透过薄雾洒在人民南路的街道上。卓西度站在一栋老旧的三层小楼前,抬头望着门口那块朴素的木牌——**“华为技术有限公司”**,几个黑漆字略显粗糙,却透着一股坚韧的气息。
任正非快步从楼里迎出来,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他笑着伸出手:“卓总,久等了!”
卓西度与他握手,感受到对方掌心粗糙的茧子——那是常年摆弄电子元件留下的痕迹。
“任总,你们这地方可不好找。”卓西度环顾四周,华为的办公室简陋得甚至不像一家公司,更像一个电子维修铺。几张木桌拼成的工作台上,堆满了电路板、电烙铁和散落的电子元件,几个年轻人正埋头调试设备,空气中弥漫着松香和金属的气味。
任正非笑了笑:“创业嘛,能省则省。”他领着卓西度往里走,“我们主要做香港hAx交换机的代理和维修,现在刚起步,人手不多。”
卓西度点点头,目光扫过墙角堆放的几台灰扑扑的交换机,机身上贴着“香港鸿年”的标签。他随手拿起一块电路板,端详着上面的芯片布局。
“摩托罗拉的mc?”他挑眉问道。
任正非略显惊讶:“卓总懂电子?”
“大学时玩过无线电。”卓西度轻描淡写地带过,没有提及前世的记忆。
任正非眼睛一亮,立刻拉着他走向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郑宝用,浙大高材生,现在负责我们的维修部。”
郑宝用抬起头,推了推眼镜,腼腆地笑了笑:“卓总好。”
卓西度心头微动——在前世的记忆中,这位郑宝用后来成为华为的首任总工程师。
“你们现在主要做什么业务?”卓西度问道。
“代理香港的交换机,顺便做点维修。”任正非叹了口气,“国内市场被国营厂垄断,我们这种小公司,只能靠服务和质量慢慢打开局面。”
卓西度若有所思。他知道,此时的华为还只是一家挣扎求存的小企业,远非后世那个通讯巨头。但任正非眼中的那股韧劲,让他确信——这个人未来一定会成大事。
三天后,深桂香总部。
韦国强急匆匆地推开卓西度办公室的门,脸色凝重:“西度,出事了!”
卓西度放下手中的文件,抬头看他:“怎么了?”
“华东十二家加盟店的原料运输全被卡在铁路货运站!”韦国强压低声音,“我托人打听过了,是张振山下的指示。”
卓西度眼神一冷。自从半年前拒绝张家提亲,他就料到对方会报复,但没想到会直接对深桂香的供应链下手。
“现在什么情况?”
“南京、杭州、苏州的鲜货供应已经断了,加盟商都在催。”韦国强快速汇报,“我已经启动备用方案,让当地门店从批发市场临时采购,但成本高了15%。”
卓西度沉吟片刻:“铁路那边能疏通吗?”
“很难。”韦国强摇头,“张振山在交通系统的人脉很深,短时间内很难绕开他。”
“那就走公路。”卓西度果断道,“联系广西驻沪办,让他们协调军用卡车,运费高一点也无所谓。”
韦国强点头:“我马上去办。”
“另外,”卓西度补充道,“让财务部做好预案,如果这次损失超过预算,从总经理特别经费里扣,别影响季度财报。”
韦国强露出佩服的神色:“明白。”
一周后,危机解除。
卓西度再次来到华为,这次他带了韦国强一起。
任正非热情地迎上来:“卓总,韦总,欢迎!”
寒暄过后,任正非带他们参观新到的设备——一台香港鸿年的hAx-100交换机,比之前的型号先进不少。
“这机器性能不错,适合你们大型门店的电话系统升级。”任正非拍了拍金属机箱,“我们可以提供安装和维护服务。”
韦国强检查了技术参数,点头道:“确实比老型号稳定,但价格还是偏高,小门店用不起。”
任正非笑了笑,突然压低声音:“其实……我有个想法。”
“哦?”卓西度挑眉。
“邮电部第十研究所有位刘志军工程师,他研发了一种小型交换机,成本低,适合连锁店使用。”任正非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如果深桂香愿意投资,我们可以合作生产。”
卓西度心中一动。在前世的记忆里,刘志军确实是国内通讯技术的顶尖人才,后来为华为的自主研发立下大功。
“刘工愿意下海?”卓西度问。
“他有意向,但档案关系还在邮电部,调动有难度。”任正非叹了口气。
卓西度笑了:“这个好办,深桂香在广西有扶贫项目,可以借‘技术支援’的名义把他调过来。”
任正非眼睛一亮:“卓总有门路?”
“韦总的表哥在广西邮电局工作。”卓西度看向韦国强,“这事交给你办?”
韦国强点头:“没问题。”
一个月后,刘志军正式以“技术顾问”的名义加入华为,开始研发适合连锁企业的小型交换机。
深桂香则向华为注资200万元,占股10%,并承诺旗下门店逐步采用华为的通讯设备。
签约那天,任正非举起酒杯,郑重地对卓西度说:“卓总,华为不会让你失望。”
卓西度笑着与他碰杯:“我相信,未来的中国通讯市场,一定有华为的一席之地。”
窗外,深圳的夜色渐深,霓虹初上。两个男人的身影映在玻璃上,背后是这座正在崛起的城市,和即将到来的时代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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