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轻尘瞅准时机,把信封放在托盘里。
福公公把拂尘别在腰间,躬身进门,把托盘放在御案上。
元耀的注意力,在奏折上,嘴上说着,“老福,先放着,朕稍后再喝。”
福公公应着,抬头才发现托盘里有封信,忙拿起来,递给元耀,“皇上,这是皇后娘娘送来的。”
“是吗?”
元耀接过信封,拆开,快速看完,说道:“太子有异。”
福公公没得到许可,不敢出门,看着元耀脸色的怪异,忙问:“皇上,可是哪里有问题?”
元耀收起信纸,放在砚台旁,“老福,你说这信,是皇后送来的?”
福公公扑通一声,跪下,“老奴有罪,托盘是皇后娘娘送来的,信是不是,就不得而知了,”
元耀指着御案上信封,说道:“老福,何罪之有,这个不是皇后送来的?”
福公公自己也是迷糊的,回想着皇后过来的一系列动作,以及她说过的话。
“皇上,没有人接触过这个托盘。只有皇后娘娘一人来过。”福公公肯定道。
元耀挥挥手,“老福,出去吧。”
“来人。”元耀对着空气中,喊了一声。
一个人从梁上跃下,跪在御案前,恭敬行礼,“皇上!”
元耀吩咐,“去调查一下太子,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事情,暗中进行,越快越好。”
龙影卫心道,“这等小事,让暗卫去查,何须我等动手,杀鸡焉用牛刀。”
“遵命。”龙影卫首领领命而去。
元耀没有心情批阅奏折,踱步出了御书房。
“老福,你说,皇后没有送信,会是谁呢?”元耀对跟在身后的福公公说话。
福公公为自己的失察而深深自责,“皇上,是老奴失察,请皇上责罚。”
元耀转身,“这有什么好责罚的,此人武功深不可测,连龙影卫和暗卫都没发现,何况是你。”
福公公老泪纵横,结结巴巴的说道:“皇,皇上,老奴知错了。”
元耀继续往前走,福公公亦步亦趋的跟着,到了御花园。
“老福,你说说,当年太子和二皇子,还有三皇子,他们三人,谁最先出生?”元耀问道。
福公公是个通透的,“老奴记性不好,太子殿下和两位王爷,当然是太子殿下想见皇上您了,所以就先出来了。”
元耀不说话,看着满园的花草,心里喟叹,“时间过得好快,一晃就老了。”
樵轻尘本意是送了信,就回别院,见着陈文秀来了御书房,改变了主意,跟踪进了凤仪宫。
皇后回到凤仪宫,看什么都不顺眼,脸色阴沉,命所有人都出去,独自一人待在寝宫里。
陈文秀把最近的所作所为,一一陈列,没发现有僭越的行为。
太子称病离开京都之后,就怪事连连。
父亲本是假病,倒成了病入膏肓之人,太子被御史弹劾,从黑虎山回来之后又被冷落。
陷入沉思中的皇后,不知道怎的,昏昏欲睡,想要吩咐嬷嬷进来伺候,却发不出声音,想要起身开门,却又无能为力。
守在外面的一众仆从,没得到主子的许可,不敢进屋,怕被降罪甚至连带。
樵轻尘借助迷药,把陈文秀催眠,“太子刚出生时,你有看过他吗?”
“没有,当时身体状况很不好,眼睛都睁不开,只是没晕过去,想着拼命把孩子生下来。”
樵轻尘问道:“稳婆在给孩子清洗时,有没有说什么话?”
“迷迷糊糊的,听陪着的老嬷嬷说过,孩子的脚底,有奇怪的胎记。”
樵轻尘着急了,“那老嬷嬷可有说过,胎记的形状?”
“好像,好像是说的,有七个小黑痣。我听到孩子的哭声,放下心来,就彻底的昏睡了过去。”
樵轻尘按下激动的心情,循循善诱,“那个老嬷嬷,她人呢?现在还在身边吗?”
“没有,等我醒来时,已经是翌日清晨。奶娘抱着孩子过来,说是孩子很乖的,不哭不闹,吃饱就睡。”陈文秀说道。
樵轻尘问道:“老嬷嬷是谁?什么时候发现老嬷嬷不见的?”
“老嬷嬷是我的奶娘,说是回了乡下,颐养天年。”
樵轻尘心里好笑,“一个奴仆,岂有天年可养?”
“老嬷嬷当时多大年纪?老家在乡下什么地方?”樵轻尘轻声问道。
“比我大十六岁。不知道她的老家在哪里?”
樵轻尘又问了当时宫里,与元昊天同一年出生的孩子有三个,心里有了计较,便悄然离去。
且说,元耀在御花园里,与福公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太阳直直照在树上,虽说是秋天了,地上的温度有些高,有热意袭来。
“老福,去凤仪宫用膳。”元耀吩咐道。
“摆驾凤仪宫。”福公公高唱。
元耀一行来到凤仪宫门外,皇后受宠若惊,率众迎接,“臣妾恭迎皇上。”
进了凤仪宫,元耀说要在此用膳,皇后忙命人准备膳食。
元耀几番试探,皇后根本不知道有信封一事,别说是写信了。
“谁传来的消息,意欲何为?”元耀心里的疑团,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樵轻尘回了别院,把探得的消息,与元昊天和青云说道:“皇后当年在生孩子时,听到她的奶娘说过一句话,新生的孩儿,脚底有个奇怪的胎记,是七颗小黑痣。”
元昊天冷静的听着,面上波澜不惊。
青云问道:“皇后没看见过吗?连自己的孩子,都认不出来吗?”
樵轻尘道:“她当时身体状况应该不是很好,生完孩子听到老嬷嬷说孩子活着,就昏迷不醒,直到第二天才醒过来。奶娘给她看过之后,就抱走了。”
青云感慨道:“既然是有心安排的一场换子行为,肯定不会给陈皇后机会查证,那不是等着送人头吗?”
元昊天生在皇宫里,对这些腌臜之事,颇为熟悉,也深有体会,奶娘和丫鬟以及侍卫,与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比待在父母亲身边的时间多得多,反倒是父母,却相对的生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