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你,我看你就是纯粹爱惹事。只要你在,十有八九得出乱子。”棍子撇着嘴,满脸讥讽地回应老万。
“你胡扯!你才是真正的惹事精。也没见你干成过一件正事,乱七八糟的事倒沾了不少。我看你整天阴阳怪气,这些阴气邪气说不定都是你招来的!要是我开出宝贝,你可别想分一杯羹!”
老万毫不示弱,言辞激烈地反击。
棍子一听可能有宝贝,神色瞬间变得有些纠结。
我说:“都行了,你俩都别吵了,都是好同志,同为社会主义优秀接班人,就别互相抬杠了。老万,你当真打算拆开一个看看?”
“大有,你这般前怕狼后怕虎,咱们这一群人还能干成啥事?能有多大危险?大不了再蹦出个僵尸粽子,有了刚才的经验,咱心里也有数了。我这大铲子直接招呼它,还指不定谁收拾谁呢!”
我本想回头询问白芳的意见,可心里已然明白。此次行动中,白芳向来是激进派。我如今才发现,这女子心思狠辣,不论对僵尸还是活人,行事果断,毫无寻常少女的柔弱与优柔寡断,称她为女中豪杰,实不为过。
老万就更不用说了,激进得近乎莽撞。真正的保守派,大概只有我和棍子。
果不其然,我刚一回头,还未开口,白芳便抢先说道:“我觉得老万的计划可行。不打开一个,我们永远都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我心想,这下说什么都没用了。
我让老万戴上防毒面具,叮嘱他打开那东西时务必小心,千万别被喷射出的液体伤到自己。既然都猜测它像昆虫所做的蛹,那里面多半少不了有毒汁水。
老万接过白芳手中的军刀,在手里掂量一番,赞了句有分量,随后一手按住蛹形软床,一手将军刀插入那东西的头部。
这军刀锋利无比,即便是小手指粗细的钢丝,也能轻易割断,堪称吹毛利刃、削铁如泥。
他将军刀插入后,用力搅动几下,又向下划动,开出一个小小的缺口。
令我诧异的是,如此锋利的军刀,若是对付一般古代材质的物件或是现代沙发,必然势如破竹。可这白色蛹状物却仅仅裂开一道小口,足见这丝状物强度惊人,不仅难以拉断,还极具韧性。
一番暴力操作后,老万总算豁开一条半尺多长的口子。他戴着手套,双手用力将白色表皮向两边拉开。
我和棍子等人都在他身后伸长脖子往里瞧。只见老万用力拉开切口,匆匆看了一眼,双手一松,又迅速将其合上。可由于开口过小,我们所处角度又远,什么都没看清。
棍子急得直跺脚:“哎呀呀,你这肌肉男,咋这么小气,偷看一眼就合上了,谁跟你抢啊?难不成里面真有宝贝,你小子想独吞?”
我也满心好奇,问他里面究竟是什么。按照先前的分析,若里面是虫蛹,那是不是该有活的虫体,至少也得有个活物吧。
老万表情凝重,摇了摇头,双手捂着刀口,仿佛生怕有什么东西从里面冲出来。随后,他警惕地对我们说:“没有活物,里面是个死人!”
死人?
这怎么可能?难道这是人蛹?
人怎会如昆虫一般,吐丝将自己困于其中?即便古代科技落后、人们愚昧,也不至于用这般手段折磨自己。
我的第一反应是,这或许类似云南古滇国的蛊术,用人下蛊或是祭祀。若真是如此,这地方可就阴毒至极了,全然不像我们刚进来时所感受的那般洁白温馨。
老万再次用军刀划开刚才的切口,招呼我们上前查看。我们几个赶忙伸头张望,果不其然,里面是具死尸,而且死相极为怪异。由于处在这白色物体的密闭环境中,尸体并非完全干尸,而是半干半湿的状态。
死皮紧紧包裹着骨头,头发和牙齿尚在,可所有肌肉与脂肪却似被吸干了。头顶皮肤乌黑,裹着白骨,看着又像是中毒而亡。
棍子上前瞧了一眼,立刻捏着鼻子退了回来,叫嚷道:“他娘的,这里面到底是啥玩意儿?长得比刚才那僵尸粽子还磕碜。你瞅瞅这一圈圈包裹的,真应了那句‘作茧自缚’!这人活着的时候得干了多少坏事,死后才遭这种报应。”
在我看来,既然里面是人的尸体,那他肯定不是自己作茧自缚。自己把自己放进去,这绝无可能,必定是生前或死后,被他人以这般恶毒手段封印其中。
再看这一排东西,根本不是什么大沙发,更不是席梦思床垫,分明是一排险恶的死尸。
白芳走上前拉开切口,仔细端详一番后说:
“我见过不少死人干尸,可像今天这般的,还是头一回见。他这死相太不寻常了,黝黑的表皮表明他生前肯定中了剧毒,不然皮肤不会变成这样。从尸体枯槁的模样判断,不具备尸变的可能,但总感觉他面目表情满是痛苦,生前似乎遭受了无尽折磨。在古代,能经历如此酷刑的,不是江湖大盗,就是大奸大恶之徒。”
白芳说得在理,这地方绝非善地。刚才还以为这里是炼丹修仙的世外仙境,说不定能发现宝贝,现在看来,分明是死人成堆的墓场,亦或是刑场。
我回头一看,棍子这小子神情木讷地站在我身后,眼神恍惚。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前一躲,骂道:
“你小子抽风啦?中邪了吧!也不过来一起琢磨琢磨这些死尸到底咋回事,在这儿装神弄鬼吓我。你看看你那副德行,比上面那僵尸的脸还难看。”
只见棍子表情愈发严肃,不像是开玩笑。他拉着我们几个说:
“坏了,我感觉事情不对劲。”
我们都一脸茫然,忙问他怎么了。
棍子说:“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刚才我们都没留意。咱们从那僵尸棺材下到竖井的时候,你们还记得棺椁上有首诗么?我平时就喜欢文学,当时就默默记在心里了。刚刚我突然意识到,那是一首藏头诗,我们之前没领会它真正的意思。”
哦?若不是棍子心细,我们还真发现不了。我们急忙追问,诗里到底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