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胆猜测,他追求的会不会也是那丢失的第三枚人骨骰子?他到底要得到什么?又究竟想干什么?
在他那本书里记载的诸多图形,还有晦涩难懂的文字,现在看来,可不单单是阴阳数术那么简单,甚至还涉及一些邪术、蛊术,以及操纵活人和死人的不同方法。
书中还记载,张开山对修建地下祭坛溶洞的工人施用了一种阴阳邪术。那些工人在失魂落魄之后,竟自愿走进地下溶洞,沦为他所豢养的蜘蛛的口中食。这便解释了当地县志中记载的,明代开山建寺后,周边数百民工莫名失踪的谜团。
我对张开山有了初步判断:
此人不简单,绝非善类,堪称阴阳术的顶尖高手。他一生执着于追寻某种东西,从他钻研的阴阳周易八卦领域来看,那必定与之紧密相关。甚至在死后,他还用特殊邪术和蛊术将自己封存为阴尸,把自己变成一具僵尸粽子,只为守住那个洞口,死后也不放过探寻生前渴望的秘密。
我又想起那只巨蛛。它顺着地下河水漂流而来,身上汇聚了水之上脉的所有灵气。随着它不断生长,身上会显现出地下水脉的卦象,那残缺的卦象或许就是张开山梦寐以求的东西。确切地说,卦象所揭示的,可能是一个地点,或是位置的指向。
回顾我们这次地下行动,开棺、放火,烧死巨蛛,打开竖井,致使热空气在地下溶洞河脉对流。溶洞中的火气顺着竖井上升到环水祭坛,破坏了整个地下风水眼的气场,彻底毁了地下风水。这就是环水祭坛河水猛涨,我们在溶洞中险些被淹死的缘由。
想到这儿,谜团似乎有了一丝头绪。我把想法详细说给他们听,他们也大为惊奇。
棍子摇着头说:“怪不得最后地下环水祭坛水势暴涨,差点把咱们淹死。看来真是破坏了那地方的风水眼。我看那地方以后谁也进不去了。”
我问棍子是否还记得丢失那本书里的内容,当初正是因为他对古文有研究,我才找他当翻译。书里内容我还能记住六七成,我觉得得赶紧把记得的内容誊写下来,不然睡一觉或者再喝几杯酒,就忘得差不多了。
那本书至关重要,虽说被人拿走了,但整本书被水泡得看不清内容,现在有用的东西都在我们脑袋里。我丝毫不敢耽搁,赶忙找来纸笔,和棍子一起把能想起的内容写下来。
虽说无法完全还原那本书,尤其是那些图案,但基本内容能还原个七成左右。之前记的内容不太准确,我主要还原的是书中阴阳卦象的使用方法、特殊变卦之法,以及阴阳数术的运用。
还有一部分内容,是我既关注又不想涉足的,那就是利用阴阳邪术操控活人或死人的方法。这些都是阴邪之术,非正统之道,其中甚至有破祖坟风水、破阴婚,让女尸重聚怨气并受其驱使的法子。这些邪术更为隐秘,早已失传,从某种意义上讲,反倒显得更加珍贵。
记录过程中,棍子负责回忆和讲述,他对内容一知半解。我多留了个心眼,记录时只用自己能懂的语言、文字和记号,倒不是信不过身边生死与共的战友,而是怕这些东西被别有用心的人得到。
之后我们四人商量好,对外要守口如瓶,这次行动的所有情况和所知内容,绝不能让外人知晓。因为我们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总觉得在无形之中,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们,我们看不见、摸不着,却能感觉到对方的手段比我们高深得多。
在旅馆休息到第二天,我们准备收拾东西回济南。临走前,我去棍子房间催他快点。只见这小子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套新运动装穿上了身,小分头抹了不少头油,油光水滑的。
他走路还有点一瘸一拐,但脚上的伤基本不影响行走了。我不禁感叹,现代科技就是厉害,什么黑驴蹄子、白糯米,都比不上一针抗生素管用。
我往旁边地上一看,棍子之前破了洞、沾满泥水的衣服堆在角落,看来他是打算扔了不要了,也是,就那衣服破损裸露的程度,都快赶上维密秀了,穿出去就能上台表演。
再往旁边看,还有个扔着的登山包,上面挂着个水壶,里面还剩半壶脏水,盖子也没了。
我满心疑惑,问道:“你小子的背包不是在溶洞被巨蛛的蛛丝吸上去了吗?怎么这儿还有一个?”
棍子边整理发型边说:“嗨,那不是我的,是老万的。刚回来时他来我房间,把包扔这儿就不管了。”
我心想老万可真是个马大哈,就算任务结束了,这背包里的东西可都珍贵着呢,都是白芳从北京弄来的专业器具。先不说值不少钱,关键是很多东西在别处根本弄不到,怎么能扔这儿不管呢。
于是我蹲下整理背包,打算帮他背上车。就在低头整理时,我看到了背包侧带上挂着的破水壶。
这本是个不错的登山水壶,经此一遭,上半部分裂了个大口子,盖子也没了,估计没法用了。我叹了口气,想着算了,正准备扔掉,却突然注意到壶里来回晃悠的半壶脏水。
很显然,这个水壶里的水,并不是我们带下去的饮用水。估计我们带的那些水早就已经在水壶破裂之后撒干净。
现在水壶里的水,是在地下我们逃生的时候,进入的地下水说白了,也就是那个地下河当中的水。
本来那个地下河中的水非常清澈,但是由于我们上来的时候,在所谓的盗洞里七拐八蹭地,让这个水壶里进入了少量的泥沙,所以说,现在看来显得不那么干净,有些发浑。
我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这半壶水……内心当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