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说完,棍子猛地拍腿,着急道:“大有,你是不是糊涂了?竟要冒这么大风险!我还以为你有十足把握帮人解决难题,没想到你是要搭上自己去救刘家那公子哥。要是救不出来,你的魂魄被困在镜子里,这辈子我们可就只能对着你这具行尸走肉了。我可提醒你,你妈还在济南盼着你呢,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
我跟他解释,事情没他想得那么严重,我是有备而去,还带着白云道长的木剑,真碰上邪祟,还不知谁能制住谁。
话虽如此,可我心里还是有点没底。白芳看出了我的犹豫,对我说:“大有,说真的,我还是挺担心你。需要我们做点什么吗?”
在她面前,我可不能露怯,当即一拍胸脯:“不用,我一个人就能搞定。到时候你们别在旁边,省得影响我。”
其实我是有点逞强,我担心操作时控制不住古境里的邪灵,要是那东西跑出来伤人,可就糟了。不仅我会遭殃,旁人也会像刘公子一样,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要是魂魄真被那妖邪镜子困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不如痛痛快快死了。我怎能让好友们冒这个险?
没再多说,下午我们出发,一路驱车来到北京北郊密云水库附近的一个别墅群。车还没停稳,就看见刘老板在门口迎接。他满脸麻子,挺着将军肚,点头哈腰地向我们招手。
进了别墅,先到客厅。挑高六米多的奢华客厅,顶部巨大的水晶吊灯耀眼夺目。
棍子看着直撇嘴,骂道:“这房子可真他娘的好,棍爷我咋就混不上一套呢,真是没天理!”
刘老板给我们泡上茶,告诉我们那面铜制古镜已经从别处取回来,放在旁边车库,没敢搬进屋里。
我跟他说不用这么紧张,镜子的邪界通道又不是一直开着,没特殊情况,想进都进不去。
我让他把镜子放在地下室,找一间接地气又封闭的房间,最好没窗户,平时少有人住,阴暗潮湿的环境最佳。等太阳落山就开始行动。
我坐在沙发上喝茶,闭眼梳理思路,可说实话,基本没什么头绪。没人进过古镜的世界,也没经验可参考,有些情况只能推测,真进去了,也只能随机应变。
我拿出白云道长给的黄色符咒,递给棍子和白芳,叮嘱道:“我操作的时候肯定会失魂,也就是晕过去。要是十分钟还没醒,就说明我魂魄在境中出事了,可能出不来了。你们就用这符咒贴住镜面,防止里面的邪祟出来伤人。”
“那可不行!这什么歪理,这不把你也永远困在里面了?现实里的你可就完了,回去怎么跟你妈交代?我不同意!”棍子还是不放心。
“要不我和你一起进去?”白芳这时说道。
我心里一暖,回头看着她秀丽的面容,心里一阵激动。心想,这一去不知还能不能回来,我这辈子还没碰过女人呢,太亏了!白芳可是我心中的女神,真想让她此刻扑过来给我个热吻,我死也无憾了!
不过众人都在,我压下这些念头,正色道:“白小姐身份尊贵,又是公司董事长,要掌管大局,怎能让你冒险?”
白芳神色自若,毫无惧意:“大有,我是这么想的,我是女人,按你的说法属阴。战斗时阴阳结合,能量不是更大吗?至少不能让你在那邪恶镜子里孤军奋战。”
我实在怕她被牵扯进来惹上邪祟,便想客气地推辞。
我回道:“不必了,这事我决定。道长给的护身符和法器有限,不够保两人周全,我自己进去把握更大。别争了,我是为大局考虑,我现在想静一静。”
说完,我不再说话,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没过多久,刘老板让家政人员准备了一大桌丰盛酒菜,邀请我们过去,说打仗得吃饱喝足,得让我补充体力。
我对他说:“刘老板,不用了,先放放。当务之急是我要去看看你儿子阿贤,他在吗?”
“在,在!就在二楼他自己房间里。”刘老板哆哆嗦嗦地回答。
他带我们来到二楼东侧阿贤的卧室,推开门,我发现这是个不错的房间,外面有个180度的超大露台。屋内装修风格和一楼别墅大环境稍有不同,尽显年轻人的个性与张扬。
靠床的地方铺着波斯地毯,靠窗摆着两张瑜伽垫,上面放着腹肌轮、俯卧撑架之类的健身用品。我想,这个叫阿贤的年轻人平时应该很注重健身,充满活力。
走进屋内,门的背侧摆放着一张大床,床上的被褥略显凌乱。床头位置,一个年轻人身着睡衣,面朝西,静静地坐着,背影消瘦单薄,透着久病之人的孱弱。
仅从背影,便能感觉到他的虚弱,头发蓬乱,纤细的脖颈,甚至能看到他凹陷的腮帮子,整个人被折磨得虚脱不堪,全然不是我之前所推测的活力四射模样。
刘老板急忙走到床头,颤抖着手抚摸儿子的肩膀,情绪激动,嘴唇哆嗦了几下才开口:“阿贤!爸爸的朋友们来看你了。你看看他们,尤其是这个李天,他法力高强,一定会救你的。别害怕,一定要有信心,挺住。”
然而,床上的年轻人仿若未闻,一动不动,如同一尊泥制佛像般,死死地对着墙壁。说实话,他更像一个坐着的死人,周身毫无生气。
身旁的棍子见状,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角,撇嘴捏鼻,满脸嫌弃。我没有理会他,绕过床边,走到年轻人侧面,从床头位置歪头看向他的正脸。
这一看,我不禁脚步后退。
那是一张如死人般的脸!面部毫无血色,透着苍白下的暗暗灰色,嘴唇干枯起皮,浓重的黑眼圈如同头骨上的黑洞。
最骇人的是他无神的双眼,空洞地盯着前方,没有一丝生气,显然,这个年轻的灵魂已被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