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来了兴致,问道:“那应该就是他了。我说的那房远亲,祖上也是做道士的。对了,你知道他道号叫什么?”
“道号:青云!”白云斩钉截铁地说。
青云!我牢牢记住这个名字。
家里老一辈的事儿都已随风而去。但我想着,以后要是有机会,一定要去拜访这位远亲,向他求道,关键是解开我心中诸多谜团。
一行人推杯换盏,不再多言。吃饱喝足,我们向刘老板告辞。虽说已近午夜,刘老板再三挽留,可我们还是坚持当晚离开。
临行时,刘老板塞给我一张银行卡,握着我的手,眼含热泪说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李天师的救子之恩,我无以为报。卡里的钱你别嫌少,只是我的一点心意,等犬子恢复如初,日后见面,定当厚报。”
我坚决推辞刘老板的好意。站在一旁的棍子急得满头大汗,还放了两个响屁。
过了会儿,他实在忍不住,嬉皮笑脸地挡在门前,对刘老板说:“我这哥们儿脸皮薄,从小就是学雷锋的标兵。但说实话,他家里不富裕,祖上是贫农出身。实在不行,这心意我就替他领了。”
说着,这小子伸手就要接卡。我一巴掌打开他的手,把他推出门外,让他在车里等我。
刘老板转身又把另一张卡塞到白云道长手中,白云想都没想,断然谢绝:“吃饱喝足就是我的底线。这次救人的又不是我,贫道绝不能受此钱,留步!”
说完便推开刘老板往外走,也不跟众人打招呼。
可刚走出别墅没多远,他又扭头回来了。这次走到我面前,伸出手说:
“我的东西,还我。”
东西?
我这才想起白云给我的那柄破桃木剑还在我身上。刚才忙着聊天,竟把这事儿忘了。现在我对这桃木剑另眼相看,看着不咋地,关键时刻却起了决定性作用。不管是法力还是攻击力,都极其强大。要是没这东西,我估计早命丧镜中了。
我赶忙掏出木剑,双手奉上。就在双手递出桃木剑的瞬间,我瞧见双手掌心有两道暗红血痕。是皮下伤,有淤血痕迹,不太明显。
我猛地想起,刚才在镜中世界的古井里,抓着粗糙绳子往上爬时,双手就是这个位置受伤。难道镜中世界和现实世界存在对应真实性?太可怕了。
还没等我多想,白云道长一把拿回木剑,转身飘然而去。
回到住处已是下半夜,我感觉体内阳气不足,浑身没力气,倒头便睡。
之后几天,等我恢复了,就和老万、棍子在北京闲逛。在白芳高规格的接待下,吃喝玩乐一条龙,竟没一丝倦意。
这天,我们白天爬上万里长城,晚上又去三里屯酒吧一条街,彻夜狂欢。
棍子晃着小脑袋说:“他奶奶的!吃喝玩乐,棍爷我从来没觉得累过。你说为啥当年高考时,整天点灯熬油,却睁不开眼呢?”
老万指着酒吧里一个穿短裙吊带袜的舞女说:“就这,你能睁不开眼?估计当时要是看到,眼珠子都得掉出来。”
在北京的最后一天,大家都打算好好休息。我们订的是下午回济南的火车票,当天上午,我闲来无事,决定再去一趟香山附近的起云观。
若是白云道长正好在道观,便能与他盘盘经论论道;要是他不在,我就买些礼物,捐点香火钱,略表心意,也不想让观里的两位道长日子太过拮据。
想着那“贫道”二字,在起云观这二位道长身上,还真是再贴切不过。
一路无话,到了山脚下。刚准备上山,就看到两辆警车闪着警灯停在路旁,和周围葱郁的山林格格不入。我不禁纳闷,这荒山野岭的,竟也有警情?真是稀奇。
我手提礼物,爬过峭壁,到后山半山腰时,在一块大石头上稍作歇息。抬头望向起云观门口,竟瞧见两个警察站在那儿。
刹那间,我心里“咯噔”一下,一阵慌乱。心想着,警察怎么会来这儿烧香拜佛?不对啊,他们都是无神论者。再说,就算来,也不至于两辆警车、这么多人一起…… 肯定是出事儿了!
我三步并作两步,朝山上飞奔而去,很快到了起云观门口,却被门口的两个警察拦住。我赶忙解释,自己不是普通香客,是来看望朋友的,白云道长就是我的朋友。
可警察的回答,让我难以置信。
他们说,白云道长,死了!
“啊?死了?”
前几日还生龙活虎,法力高强地将我从危难中救出的白云道长,竟然死了。这让我一时完全摸不着头脑,心情也瞬间沉重起来,手里的礼物稀里哗啦散落道观门口台阶上。
我坐在道观门口台阶上,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头绪。白云到底是怎么死的?自杀还是他杀?一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没几天怎么就没了?不是说法力高强的和尚或道士,羽化升仙前都有征兆,自己能预知大限将至吗?
可白云死得这般离奇,他羽化登仙前肯定有感觉,之前和他交流时,他身心都毫无异样,这一切实在太诡异了!
正胡思乱想,“吱呀”一声,道观门开了。出来的是那天在道观见过的老道士。只见他颤颤巍巍走出道观,瞧见我先是一惊,又仔细打量两眼,随后连忙把我拉到一旁,在道观外石椅上坐下。
老道士左右瞧了一圈,见没人,压低声音问我:“你就是那个姓李的吧?前两天来借东西的那个?”
我说道:“老爷子,您这记性,才几天就不记得我啦?”
老道士撇撇嘴,叹了口气:“别怪我,年纪大了,眼神不好。刚被警察问完笔录,现在脑袋里乱成一团。”
“白云怎么死的?”我终于问出心中疑惑。
老头子嘴唇哆嗦着,颤颤巍巍地说:“被人用刀杀了,准确说是被抹了脖子,尸体就在后院。昨夜我听到动静出来时,他已经倒在地上,全是血。”
“啊?是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