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衍皇家秘牢,仿若一处被世界遗忘的阴暗角落,四周墙壁爬满了湿漉漉的青苔,散发出阵阵刺鼻的腐臭气息。
这里终日不见阳光,唯有昏黄黯淡的狱火,在墙壁上摇曳闪烁,投下斑驳而诡异的光影。
牢房之中,两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男子瘫坐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
他们身上的衣物早已千疮百孔,凌乱的发丝肆意地遮盖着面庞,唯有那深陷的眼窝中,偶尔闪过一丝不甘的光芒。
沉重的琵琶枷锁紧紧地束缚着他们的手脚,每一次细微的挪动,都会发出沉闷而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在这死寂的牢房内回荡。
忽然,一阵清脆而又令人心悸的锁链碰撞地板的声音,从远处的通道传来,在这封闭的空间里不断回响。
两名男子像是被触动了神经,缓缓抬起头,艰难地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
随着牢房门 “嘎吱” 一声被粗暴地打开,一道刺目的光线射了进来,他们下意识地眯起眼睛,待适应光线后,才终于看清来者。
“老八,你也落到这般田地了。” 说话的正是曾经意气风发的四皇子宋子理,如今他的声音沙哑而疲惫,充满了无尽的沧桑。
“老三已经登基了吗?” 一旁的宋子山,声音低沉而虚弱,缓缓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对局势的关切与无奈。
“四哥、五哥,没想到你们真被关在这儿······” 宋子河的话还未说完,一名狱卒猛地一脚踹在他的后背,宋子河整个人向前扑去,狼狈地摔进牢房。
“滚进去,有的是时间让你们几个唠嗑!” 狱卒满脸狰狞,嘴角挂着一抹得意的冷笑,随后迅速启动牢房外的阵法。
他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这三个曾经高高在上、能将他视为蝼蚁的大人物,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畅快之感。
在这秘牢中当差许久,能有机会这般羞辱曾经遥不可及的权贵,对他而言,简直是人生中最快意的时刻。
“你!” 宋子理顿时怒目圆睁,刚要发作,却见牢内瞬间雷电之力涌动,一道道电弧如毒蛇般蜿蜒游走。
宋子理只觉全身一阵剧痛,话到嘴边戛然而止,紧接着便是一阵痛苦的哀嚎。
“给你们脸了!” 狱卒见状,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那笑声尖锐而刺耳,伴随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黑暗幽深的通道中,只留下回荡在牢房内的余音,让人不寒而栗。
“四哥、五哥,你们没事吧?” 宋子河强忍着疼痛,赶忙上前想要查看两人的情况。宋子山却像是被触碰到了逆鳞,猛地将他推开,这位曾经高傲的五皇子,内心的自尊让他无法接受如今这般落魄时他人的怜悯。
“老五,收起你那无用的自尊吧。” 宋子理看着这一幕,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对现实的清醒认知。
“哼~” 宋子山冷哼一声,将脸别向一旁,倔强地不愿回应,可那微微颤抖的身躯,却泄露了他内心的脆弱与不甘。
“八弟,你为何也沦落至此?” 宋子理转过头,看向宋子河,目光中带着一丝关切与疑惑。
“说来话长啊,不知为何,族中的那些族老,突然就像转了性子一样,我便稀里糊涂地被关到这儿了。” 宋子河满脸愁容,眼中满是迷茫。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何事情的发展会如此急转直下,一切都变得如此荒诞不经。
“八弟,你就从未怀疑过老三那些突然冒出来的势力?” 宋子理皱着眉头,目光深邃。这段时间被囚禁在秘牢中,他日夜思索,仔细复盘了整个局势,越发觉得宋子陵背后的帮手绝不简单。
“四哥,你是说那神秘帮手?” 宋子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他也曾怀疑过,可无奈始终没有找到任何确凿的证据,一切都如同迷雾般笼罩着,让人难以捉摸。
“我猜,这或许与父皇有关。” 宋子理沉默片刻,缓缓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测,声音低沉而凝重,仿若在这死寂的牢房内抛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
“老八,你被关进来之前,可曾留下什么后手?” 宋子理目光紧紧盯着宋子河,神色凝重地继续问道,眼中闪烁着一丝对转机的期待。
“我在被抓之前,曾悄悄留下手谕。倘若我遭遇不测,便吩咐冬晟即刻前往巨鹿书院搬救兵。” 宋子河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虽说留下了这道手谕,可他心里没底,毕竟在被押入秘牢之前,自己苦心经营的所有暗线都被宋子陵一方连根拔除,实在不清楚冬晟究竟能否看到那封手谕。
此刻,在大衍帝都之中,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大街小巷张灯结彩,酒楼茶肆内欢声笑语不断,处处呈现出一派歌舞升平的繁荣模样,仿佛八皇子的 “暴毙” 一事从未发生过,也未曾给这座都城带来丝毫影响。
在整个大衍皇族的复杂局势里,有一个人仿若置身事外,丝毫未受到波及,他便是七皇子宋子岚,被世人尊称为大衍仁王。
“近来可有什么异常动静?” 永煌帝宋子陵端坐在龙椅之上,手中随意翻看着奏折,头也不抬地向一旁的贴身太监问道,声音里透着上位者的威严。
“陛下圣明,如今整个大衍国泰民安,处处都传颂着您的丰功伟绩呢。” 贴身太监满脸堆笑,谄媚之态尽显,那声音甜得仿佛能滴出蜜来。
“哼~” 宋子陵闻言,嘴角微微上扬,冷笑一声,显然对这般阿谀奉承并不买账。紧接着,他话锋一转,继续问道:“老七和老十三那边,情况如何?”
眼下在大衍皇族之中,除去那些尚在襁褓或年幼无知的小王爷们,就只剩两个人还未被宋子陵收拾,一个是素有仁名的七皇子宋子岚,另一个则是十三皇子宋子峰。
并非宋子陵不想对这两位兄弟动手,实在是苦于找不到合适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