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说!”王秃子喘着粗气,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铁蛋…铁蛋在医务室!翠芬的工资…在…在财务科…”
何雨柱的烟头猛地杵在王秃子手背上,烫出一个焦黑的窟窿。“别跟我耍花样。”他一字一顿地说,“你要是敢骗我,我保证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王秃子疼得浑身颤抖,却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何雨柱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对翠芬说:“跟我走。”
翠芬紧紧抱着铁蛋,跟在何雨柱身后冲出保卫科。走廊里回荡着王秃子的惨叫声,混着婴儿虚弱的啼哭,像一曲荒诞的交响乐。
医务室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何雨柱一眼就看到铁蛋躺在病床上,小脸烧得通红,嘴唇干裂。翠芬扑过去,眼泪夺眶而出:“铁蛋!我的铁蛋!”
护士拦住她:“别碰孩子!他需要降温!”
何雨柱一把扯掉衬衫,露出精瘦的上身。他将铁蛋抱在怀里,用衬衫当扇子给他扇风,粗糙的布料擦过婴儿娇嫩的肌肤,带来一丝凉意。
“医生怎么说?”他问护士。
“高烧四十度,伴有轻微脱水。”护士快速回答,“我们已经给他注射了退烧药,也安排了输液。”
翠芬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说:“谢谢…谢谢你救了我们…”
何雨柱没有说话,他只是低头看着怀里的铁蛋,眼神复杂。突然,他注意到铁蛋襁褓角落里,露出一截细小的金属光泽——那是一枚生锈的钥匙。
与此同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何雨柱抬头望向窗外,看见几辆闪烁着警灯的轿车停在楼下,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正从车上下来……
何雨柱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枚钥匙像块烙铁,烫得他掌心发疼。他迅速将铁蛋放回病床,扯过被子盖住,转身对翠芬说:“抱着铁蛋,别松手。”
翠芬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楼下已经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何雨柱抄起一把椅子,卡在门框上,又从抽屉里翻出两卷绷带,将翠芬和铁蛋牢牢绑在一起。
“听着,翠芬。”何雨柱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别出声,也别让铁蛋哭出声。”
翠芬咬着嘴唇点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紧紧搂着铁蛋,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房门被撞开的时候,何雨柱正用椅子抵着门框,与外面的力量僵持。两个警察冲进来,看到这一幕愣了一下,随即厉声喝道:“干什么呢?!”
何雨柱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椅子。他知道,硬碰硬只会吃亏。
“警察同志,”何雨柱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这孩子病了,我…”
“病了找医生!”一个警察打断他,指着翠芬怀里的铁蛋,“这孩子怎么回事?为什么在这儿?”
翠芬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铁蛋的襁褓角露出那枚生锈的钥匙。何雨柱注意到警察的目光落在钥匙上,心头一沉。
“他…他是我们邻居家的孩子。”何雨柱上前一步,挡在翠芬身前,“邻居出差了,托我照顾几天。”
“邻居?”另一个警察狐疑地眯起眼睛,“什么邻居这么大方,连孩子都托付给你?”
何雨柱正要开口,突然听到铁蛋发出一声细微的呜咽。翠芬连忙捂住他的嘴,但为时已晚。警察立刻警觉起来,其中一个箭步上前,想要查看铁蛋的情况。
何雨柱猛地出手,抓住警察的手腕。那警察没想到他会反抗,愣了一下,随即怒道:“你干什么?!想袭警吗?!”
另一个警察也冲上来,两人一左一右夹住何雨柱。何雨柱咬紧牙关,感觉自己的手臂快要被扭断了。他瞥了一眼翠芬,见她紧紧抱着铁蛋,眼神惊恐,心里暗叫不好。
“别动孩子!”何雨柱低吼一声,用尽全力甩开两个警察,冲向窗户。
“拦住他!”
何雨柱撞碎窗户,玻璃碎片在他身上划出几道血痕。他顾不得疼痛,翻过窗台,顺着雨水管往下滑。就在他即将落地的时候,一个警察追了上来,飞起一脚踹在他的腰上。
何雨柱闷哼一声,重重摔在地上。他感觉自己的肋骨断了,疼得几乎无法呼吸。但他咬紧牙关,挣扎着爬起来,一瘸一拐地朝厂门外跑去。
身后传来警察的喊声:“站住!再跑就开枪了!”
何雨柱没有回头,他知道自己不能停。铁蛋和翠芬还在楼上,他必须引开警察,给他们争取逃跑的时间。
夜色笼罩下的工厂显得格外寂静,只有警笛的红蓝光时不时闪过。何雨柱忍着剧痛,躲进一堆废弃的铁皮箱后面,大口喘着粗气。
突然,他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熟悉的咒骂:“妈的,这小子属泥鳅的吗?这么滑溜!”
是王秃子的声音。
何雨柱的心沉了下去。看来,今晚这事,没那么容易结束。
铁皮箱之间的缝隙透出微弱的星光,何雨柱屏住呼吸,后背紧贴着冰凉的铁板。他能感觉到王秃子正带着人往这边搜索,那令人作呕的烟味越来越近。
“小兔崽子,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王秃子的声音像破锣一样刺耳,“要是让我逮着你,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何雨柱咬紧牙关,右手按在腰间。那里藏着今早从王秃子家顺来的匕首——一把锈迹斑斑的军用匕首,是他三年前从一个收废品的老人手里买来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何雨柱的心跳也越来越快。他知道,一旦被发现,自己就完了。王秃子可不是什么善茬,这家伙年轻时蹲过监狱,手底下也不干净,真落到他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