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晨哼了一声说:
“你真看得起我!今晚能不能成事我是一点把握没有,接近子时的时候,你们全都到阴气最重的地方,呃……商议好先出去的排在前面,一旦冲开,你们按着顺序往外飘,我觉得只要冲开,便不会再补上了,能补的人早就死了。”
“我很好奇你会用什么方法?”
“我在外面找了一些和你们一样的,到了子时会到你指的方向,你们也聚集在那个方向,阵法中控制你们的那道阳气屏障怕是难抵御内外夹攻,我是这么想的,毕竟年头太长了,可能,或许就能破个口。”
周围又安静了。
就在这时,山坳外传来高二的喊声:“还差一刻钟便是子时了。”
吴晨轻轻叹了口气说:“你别担心,这个办法不行,我再想别的办法,我就不信弄不出去你们!”
吴晨说着想起身,发现全身僵直的时间太长,根本站不起来,他眯着眼睛看了看方向,朝山坳出口爬去,一边爬一边说:“记得子时朝那个方向飘。”
就在吴晨要爬出山坳的时候,苍老的声音说:“下面的机关我会在离开前尽数毁掉。”
……
出了山坳,吴晨坐在一旁大喘气,高二凑过来问:“你还好吗?”
吴晨摇了摇头说:“没工夫歇着,还得赶路。”
说着吴晨慢慢站起身,捶打身体几下,然后朝黑暗走去,高二陪在身边,吴晨低声说:
“前几次来的时候,顾右吓唬我说,不能出声,出声就杀了我,我便真的不敢出声,吓得半死也不敢喊,他也不出声,鬼魈帮的人偷袭也不出声,我就纳了闷了,谁规定的不许出声呢?”
高二不知道该怎么接。
“这哪有路啊!”走了没多远吴晨边喊边眺望远处。
高二刚要表示走前面砍出一条路来,便看到吴晨朝左面空气挥了挥手说:“来了,你们先去前面那块大石头边上等我。”吴晨又指了指方向。
高二愣住了,还没等他开口问,吴晨又朝右边挥手说:“你夫君和那个小妾是不是已经被带走了?你跟着他们,先去前面等我。”
高二双腿一软,坐到了地上。
可吴晨却没工夫管他,回身朝身后的空气又喊话道:“你那棺材明日肯定给你找到,你要是嫌破旧,我再给你买新的……知道了,不管多破旧你都要,你跟着他们去前面等我。”
吴晨喘了口气,又看向不远处喊道:“磨磨唧唧的,快点啊,眼看就子时了,没点时间观念,赶紧过去,他们都已经在了。”
高二坐在地上,脑袋一点不敢动,生怕扭头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吴晨忙乎了一通,说:“差不多了,我过不过去的意义不大,过去了一会儿还得再过来,累了,咱俩就坐在这里等着吧。”
高二垂头问:“你这话是跟我说的?”
“对。”
高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问:“现在周围……干净吗?”
“他们都去前面了。”吴晨说的随意。
“你……不怕?”
“怕啊!怕得很,可我若是因为害怕不管,你们的命如何保住?人活一世,总要经历该经历的再离开,莫名其妙的送了命,你们这一世算是白活了,主要是留下家人,他们才最惨。”
高二垂下头,内心满是感激的话,却一个字说不出来。
“你现在可别心生感激,我还不知道今晚能不能事成,若是不成……明日司尊必要你们进山坳,我顶多借口找不到白天的入口,再拖一日,也仅能拖一日……”
“我到现在没想明白,这个山坳是个什么东西?每天变来变去的,你为何要在晚上冒险屡次进入山坳?”
“因为白天找到的山坳没有司尊要的东西,只有晚上的山坳中才有,可晚上的山坳,除了我,谁都进不去,进去了便是死……”
“为何会死?里面都是鬼怪吗?”
“这我也搞不清,鬼魂应是也分好坏吧,不知道,反正里面是积攒了百年的鬼魂,你想想有多少吧!不把他们全都放出去,让他们回到归处,山坳便进不去,司尊也拿不到他想要的东西。”
高二深吸一口气,终是明白了,他抬起头说:“司尊知道!所以他在用我们的性命逼迫你。”
吴晨微微点头,说:“司尊的脑子可不是白长的,我只跟你说一次你便懂了,他怎会不懂?不过是一眼便看到我的弱处,想让我尽快将山坳清理干净罢了。”
高二不说话了。
吴晨站起身,刚要继续加深自己的伟大形象,忽见前方一束强光落下,吴晨瞪大眼睛,张着嘴,看着一个又一个的魂魄被吸入光中,有的还在朝他摆手。
“你,你能看到吗?”吴晨结巴的问。
“看到啥?你别吓我,周围一片黑,突然蹦出个什么来,我不敢保证我还能活!”
“咱们……成了!”
吴晨说罢,浑身经络刺痛,紧跟着头疼欲裂,他根本控制不住的倒地,然后蜷缩着身子,浑身颤栗。
高二吓坏了,想要将吴晨扶起,可一碰吴晨,吴晨便疼的惨叫,让高二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高喊许大过来,或许两个人能想出个办法将吴晨抬回车中。
……
那束光还在,吴晨依旧蜷缩着身体,高二和许大二人急得冒汗,也没有办法将吴晨弄回车中,他们担心吴晨就这么活生生的疼死。
许大不由得潸然泪下,说:“吴兄弟为了你我,遭受了太多的罪!我回去便跟顾右说清楚,他们兄弟二人……吴兄弟还以德报怨,如今,唉!”
高二也悲凉的说:“我会让后世子孙记住吴兄弟,每年清明必须祭奠!”
“也不知吴兄弟还有没有家人,若是有,我定会好好照料。”许大哽咽的说。
“那个大头算是一个,我会将他接回京都家中,供养起来。”高二信誓旦旦的说。
“还是去我家吧,你家人口太多。”
“那又如何?我照样能供养得起。”
“你是没见过大头一顿吃多少。”
“还能吃穷了我?”
“短时间应是无碍,时间长了,可就说不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