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晨想从三人的穿着以及随身之物上找些线索,可惜三人除了手中的长刀外,身上再无他物。
再看三人穿着,是上等布料做的黑色紧身衣,吴晨仔细看了三人的手,大拇指与食指以及手掌下方都有粗茧,显然是常年握刀所致,但指甲干净,身上也无污垢,甚至脖颈,脚踝,胳膊肘都很干净,可见三人平时并非待在乡下,甚至常有沐浴。
吴晨站起身,手里拿起一具尸体旁的长刀,说:“你们留下一人跟我去村子,剩下的人想办法将尸体运回县衙,我之后自有安排。”
几人商量,留下一个认路的陪着吴晨继续前行,其他人拖着尸体离开了。
……
吴晨拎着长刀紧皱双眉到了茅屋院外,高二和许大已经迎了出来,见吴晨面色不佳又拎着刀,高二问:“可是路上遇到什么了?”
“有人想杀我。”吴晨说的平淡。
高二和许大俱是一惊。
高二忙说:“以后我们俩再不能离开你身旁了,即便有极要紧的事,也必须留下一人。”
许大也说:“理当如此!想想都后怕,你若是出什么事,我们俩也活不成。”
那名跟着吴晨的衙役见状,忙说:“吴公事只轻轻挥动了一下绑绳,那三人,便,死了。”
高二张着嘴扭头看了眼同样张着嘴的许大。
吴晨摆了摆手说:“无人能伤我性命,只是,我想留下活口,没留成,里面什么情况?”
吴晨背起手,走进茅屋。
屋内两具尸体向里趴在一进门的地方,身下全是血。
吴晨双腿有些发软,自打他知道血很珍贵不可再生之后,再看到成片的血,即便不是他的,他也会难受,刚刚那三人被打成了筛子,还没来得及形成这么大片的血泊,他还好些。
吴晨将手中的长刀递给高二说:“麻烦两位哥哥看看他二人脖颈处的刀口可与这把刀吻合。”
高二接过长刀看了看,又递给许大,许大也仔细看了看,然后二人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尸体的伤口,高二起身说:“是这种刀。”
吴晨出了屋子,站在院中朝四周看去,这个村子的村民住的都不近,也看不出到底有多少户人家。
许大出来说:“我们已经找村民过来辨认过了,这两个人,村民不认识。”
“这是张才的家?”吴晨问。
“是,张才有家室孩子,也有个兄弟,但不是这两个人。”
高二也从屋里走出来,说:“要我说好好审审梁宽,阳安县衙这几个人,怕是都不干净。”
吴晨却问:“他们为何要杀报案人一家?”
“你是说真的张才一家都死了?”高二问。
吴晨背手看着远方说:
“张才看到的可能与陈武昭带人来看到的现场不一样,而这种不同能直接戳破阴兵劫道的谎言,所以他们不可能让我见到真的张才,而张才回到家中必然会将所见说与家中人知,那他家中人便也不能活,这只是我目前的推断,还要再找线索。”
许大问:
“这个村子虽说住的都不近,但人应该不少,怎会只有张才看到了五百兵士死在山脚下?还有闲来无事想要上山游览的人呢?他们杀了张才又有何用?”
吴晨点头说:“有道理!你们可知那五色玉石有什么别的用途?”
二人摇头。
吴晨又看向衙役问:“林都知来了几日了,可有到这山脚下来看看?或者见见张才?”
一名衙役摇头说:“那位大官很少出宅子,也没见他要见谁,都是我们陈县令日日去宅子答话,倒是总见那位大官带来的人一拨拨出城进城的。”
吴晨轻轻点点头说:“都是老狐狸啊!”
高二凑过来低声问:“你是觉得林都知知道些什么?”
“不止林都知,怕是司尊也预料到什么了。”吴晨说。
高二忙问:“那为何不先与你说明?”
吴晨耸了耸肩说:
“刚刚想杀我的人,日子过得可能比你我都好,什么样的人才能给属下这般待遇?这是其一,其二,想杀五百兵士的人,别管用什么方法,手里怎么着也得有个百八十人,甚至更多,这不是简单的杀了便可,护送车队几时出发,行进路线,几时到阳安县等等,都需要人去查,可见势力必定不弱……山匪不敢劫官兵,所以他们才整出个阴兵劫道的说辞来,想骗谁呢?”
高二压低声音问:“官家?”
吴晨低声反问:“官家想被骗吗?”
“自然不想。”
吴晨摇头说:“一开始或许说不准,后来不想了,这也是为何林都知来了之后,只在附近山匪身上下功夫,而在案发后这么多天才想到将我调过来查,我是谁?偏远之地的乞丐罢了,能懂什么?不懂便是机会。”
“没听懂。”高二诚恳的答。
“就是用吴兄弟查,上面尚有回旋余地。”许大说。
吴晨点点头对身旁衙役说:“将这二人尸体带回县衙。”
高二哼了一声说:
“说的好像别人来查,能查明白一样,再说,之前你在吸引鬼魈帮,司尊便是想让你过来也不行啊,可等你觉得没事了,不是立刻便来了?”
吴晨挠了挠额头,没有说话。
“杀这二人的凶手可能是想杀你的那伙人干的,可他们为何要杀这二人?”许大不解的问。
“他们原本可能是一伙的。”吴晨看着被抬出去的尸体说:“这二人敢冒充,便是有人设计好的,附近村民没人认识他们,只他们两个人怎敢演这出戏?可死的只有他们两个。”
吴晨说完朝院门口走去,高二和许大紧跟在侧,许大更不解了,他问:
“你说他们若是一伙的,何必要杀呢?离开此处便是了,回去如何处置不行?这是要做给咱们看的?他们怎知咱们会杀个回马枪?”
吴晨说:“是啊,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为何要杀?还想放火烧屋,如此折腾,只为了让咱们知道张才一家没人了?”
吴晨说着站住了脚,抬头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