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县衙。
吴晨只带着仵作进了殓房,吴晨让仵作取来笔墨,他说,仵作写。
吴晨想的很简单,将几人尸骨与遗物分装好写上死亡时间,所留遗物,以便将来家属认领。
仵作一开始并没有多想,写着写着便开始哆嗦了,今日上山取尸骨时,仵作只顾着忙乎没有多想,也轮不上他多想,可眼下这位吴公事能说出白骨死亡时间,他就不得不多想了。
眼见仵作越写越慢,吴晨才想到这么写确实不妥,他抬头问飘在半空的几个魂魄:“这可如何是好?写上你们死亡的时间说不通啊,我怎会知道你们的死亡时间?不写又怕你们家人无法认领,你们的遗物能辨认的没几件。”
吴晨说完一扭头便看到仵作瞪大眼睛看着他,吴晨忙说:“你别怕,我就是喜欢自言自语,你只当没听到,这个案子蹊跷,有些事我们皇城探事司确实提前知道,只怕别人乱想,我这才想着谨慎些,稳妥些。”
仵作连连点头,说:“吴公事不说我也能明白,你们皇城探事司做事,何须与他人解释……”
“对啊!便照我说的写,我何须与他人解释?也解释不通,我还得命人去找他们的家里人来认尸呢,我又怎会知道他们是谁家的谁?如何解释?那便不解释,有人问起你尽管往我身上推。”
“你之前不是说有人问起便往仵作身上推吗?”一个鬼魂问。
吴晨摆了摆手说:“还是皇城司好用些,你们着实给我添了不少麻烦,曹家灭门案,五色玉石案都还没有眉目,你们这又含冤待雪,道观后面又有麻烦,哎呀呀,想想都要疯了。”
仵作张着嘴,举着笔……
……
回到宅子里,高二便抱怨道:“你就该听我的,打铁需趁热,今晚便该先审审那老道,先把道观后面的尸体问出真凶来。”
“先吃饭,这种事他不会轻易认下。”吴晨进了屋,净了手坐到椅子上又说:“总要先看了尸体再说,他们跑不掉,我倒希望现在有人想杀人灭口,倒算是给我指出一个方向。”
高二和许大一起洗了手,高二看大头困得直点头,笑道:“大头兄弟这是刻意等吴兄弟呢吧?快去睡吧,看你这样子,我也有点困了。”
这时逻卒进屋将饭菜摆好。
许大坐到桌前说:“大头兄弟不是一般的好命,不愁吃喝,还能吃能睡,真是羡慕。”
大头看到饭菜,困意没了,拿起筷子说:“也有不好的地方,之前新作的衣袍还没穿呢,便穿不下了。”
吴晨拿起筷子边吃边说:“都说让你多动动了,你偏不肯,这么下去,新作的衣袍都不用做得,你便穿不了了。”
“那便做大些。”大头说。
“太胖了对身体不好。”吴晨劝道。
“能吃饱哪都好。”
“不是我吓唬你,你现在不动,有一日便不能吃想吃的饭菜,且日日要喝药……”吴晨说到这里突然那顿住了,他举着筷子皱眉想了想,突然喊了一声:“曹康!”
曹康坡头散发的飘了出来:“想起我了?”
“你家是开生药铺子的对吧?”
“对啊,我娘的陪嫁。”
“你可知在你家人被害之前,可有人在生药铺子买了大量的药材,且那药材单独用药是有毒性的?”
“我怎会知道?生药铺子一直是我兄长打理。”
“那你可有听过你兄长提及?”
“他们从不在我面前说生意上的事。”
“是他们不说还是你听不进去?!”吴晨有些恼了:“我真想不明白,怎的你会留下,你兄长却走了?”
“你这是何意?”
“你家生意上的事你不知晓,那生药铺子里的药材,你能认得多少?”
“呃……”
“真把自己当富二代了!”
吴晨在屋里不停的踱步,看得高二许大举着筷子,面面相觑,只大头还闷头吃着。
“难怪你兄长去进货要带着你,你不学无术,家里人只得逼着你学,我问你,你与兄长去进货这件事是不是突然决定的?谁决定的?”
“我爹,是挺突然的,平日里也不需要我跟着,我也纳闷这次为何要我跟着,我不学是因为这个铺子将来是要给我兄长继承的,我没事往前凑反倒惹的我嫂嫂不喜,我打算婚后苦读,先考了举人,实在不行也可进县衙做个文吏,这些我爹都安排好了。”
吴晨站住脚,皱眉思考。
高二忙问:“你不会是怀疑那五百兵士中毒是从曹家买的毒物吧?”
“他们为何要选择老界山?”吴晨看向高二和许大问。
“因为……这里的县令昏庸无能?”高二问。
吴晨觉得有些憋闷,他走到房门口,推开房门,秋风拂面,他深吸一口气说:
“从西疆到京都,好几千里,可动手的地方多了,为何偏在老界山附近动手?重点不在县令身上,想来这一路上比陈武昭好的县令有不少,比他差的也不会少,那么重点便不是县令,而是老界山!”
高二和许大听着频频点头。
大头实在吃不下了,扭动着肥臀爬上了床,很快便传来呼噜声。
“为何会在老界山?”吴晨又问了一遍,也不知是问别人,还是问自己。
曹康飘到吴晨身侧说:“你可还记得有个鬼魂让我传话与你,说老界山你惹不起,尽快离开?”
吴晨脑子里‘嗡’了一下,他瞪大双眼看向飘在他身侧的曹康,说:“老界山我惹不起,不是县衙中所有鬼魂都知道,所以只有一个鬼魂留了话,但,那几个今日帮他们捡尸骨的,可是死在老界山的,为何从未提及老界山的厉害?”
曹康忙说:“进光束那位理应不会骗你,他与你无冤无仇的……”
“备马!我要去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