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和许大立刻起身,吴晨已经走到院中,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对高二说:“二哥随身的酒壶可还带着?帮我装满水。”
高二不问其他,只知照做。
准备妥当后,三人立刻动身快马加鞭的到了县衙。
吴晨下马敲开县衙大门,急匆匆赶到殓房,他大力推开房门,殓房内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吴晨面色铁青的回到院中。
高二和许大壮着胆子走到吴晨身侧,高二问:“你在找谁?”
“我被鬼骗了!”
“嗯?”
许大忙问:“咱们带回来的尸骨是假的?”
吴晨眯着眼看了看四周,说:
“给我弄把椅子,我坐在这里等,若是天亮前,那几个不飘回来,天亮后带人搜山!大哥你找郭轩,跟他算一算将逻卒和衙役,守城官兵加在一起能调动的有多少人,若是少于二百人我便向俞副使借人。”
许大快速走出院子,高二紧紧的贴着吴晨,低声问:“我感觉阴风阵阵,是不是他们飘回来了?”
“不仅阴风是凉的,秋风也是,二哥放心,这里干净的很。”
“按理说他们应该待在这里是吧?”高二舒了一口气问。
“人死之后若是没有执念,便会离开,重新转入轮回,心怀执念不肯离去的,我便能看到,他们几个说是被人在山上谋害,尸骨被弃之荒野,还能准确说出尸骨的位置,我不疑有他,可今晚曹康提醒我了,老界山诡异,这几位在老界山飘了这么多年的,怎会不知?可他们与我说过那么多话,却从未提及过。”
“或许是因为你从未问起过?”
“这种事还用我问?就好比你家中要修整院落,我接了这个活儿,你是不是要提醒我干活的时候注意些什么?我要将他们的尸骨带走,他们不得跟我说一下周围的情况以防万一?”
“有些道理,可他们骗你图什么呢?你能帮他们伸冤,能让他们的尸骨回家……”
“那些尸骨不是他们的。”
“啊?”
“尸骨在这里,他们又都不是阳安县人,这时候不应该老老实实待在殓房,等家人来认尸吗?他们不能离开尸骨太远,且头一晚便不见了,难不成去游览阳安县城了?”
“万一,他们走了呢?就想那晚一样,咱们都白忙乎了,我们记下他们的要求,他们便都走了……”
“不会!”吴晨打断高二说:“他们若是走了,我会头疼。”
“我把这事儿忘了,他们是回到自己尸骨存放的地方了?”
吴晨点头说:
“如果他们骗我了,便是尸骨被人操控了,他们想进入光束离开都不能的那种操控,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阻挠我查案?将我的注意力转移到这几人的命案上?不应该呀,五色玉石案是差事,上面派下来的差事,我即便有心查别的案子,也会有个轻重缓急,他们这般做能影响什么?除非……他们出现编造谎言只是为了告知我五百兵士并非死在老界山下。”
“他们现在会在哪?会不会突然就,就出现了?”高二紧紧挨着吴晨问。
“应该不会突然出现,他们应该是回去复命了,他们想不到我会杀个回马枪。”
“是啊,我也没想到。”高二嘟囔了一句又问:“既然他们骗了你,那他们说五百兵士不是死在老界山这事儿还能信吗?”
此时秋风阵阵,吴晨冷静了不少,他眯着眼睛捋了捋思路,突然问道:
“你有没有感觉命案有点多?”
“嗯?”
“曹家灭门案,五色玉石案,幕僚被杀案,山野抛尸案,报案人一家的命案,茅草屋的命案,还有道观后面的尸体,说是碰巧我可不信,碰巧个一两件还能说的通,你信不信再查下去还会发现新的尸骨,而尸骨在野外是最好找的。”
“你是说,有人安排了这些假命案?谁干的?五色玉石案的真凶?”
吴晨没有说话,过了没一会儿逻卒带着衙役搬了椅子桌子过来,后面还跟着衙役端着茶壶茶杯。
吴晨坐下便让他们都下去,离开殓房附近。
这些人巴不得离这里远一点,殓房里除了新带回来的白骨,可还有五具尸体,谁愿意靠前?
吴晨慢悠悠的喝了口茶说:“你刚才问的对,那几个鬼魂告诉我的,我能信吗?”
高二张着嘴,呆愣的思考着。
吴晨没用高二回答,自己便说道:
“我觉着能信!我之前没朝这个方向想过,现在想想,只有这样,有些事才能解释得通,比如为何陈武昭反复强调发现尸体的地方,周围没有搏斗的痕迹,可若是真的,他们出现是有人有意让我知晓这个线索,谁会想让我知道?”
“什么意思?兄弟,我跟你说话比打一架都累。”
“那你便当我是自言自语,其实大多时候我都是问我自己的,你看啊,我有本事杀了五百兵士,带走了五色玉石,将五百兵士埋在路边,将所有马匹带走,不会即刻被人知晓,对不对?至少可以拖延几日,整支队伍不见了,上级联系不上,必定会通过最后一次联络的地点,按照行程路线查找,等找了尸体怕是也开始腐烂了,好多证据都会被掩盖,我如果想逃脱罪名,这么做是不是最佳的方法?”
“是。”
“可他们没有就地掩埋,而是将尸体坦荡荡的摆在山脚下,要么是他们胸有成竹,觉得无人能查到他们,要么便是想栽赃给老界山,你觉得是哪一种?”
高二想了想说:“若是真觉得无人能查到他们,不搬运过来,留在原地便可,肯定是想栽赃给老界山!”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案发地指向性太明显,对真凶不利!但是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这周围应是没有比老界山更明显的地方了,所以更有可能的就是栽赃给老界山,如果你就是老界山,有人要栽赃给你,你会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