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刚才小试牛刀一把,激起了慕清洛的好胜之心,景云初见慕清洛这次连发两箭,两箭全中,这箭术即便拿到军营中,也算出类拔萃的了,不过,在她这种经历严苛训练的高手面前,这点能耐还是很不够瞧的。
景云初走到慕清洛面前,递给她一枝箭,慕清洛不明所以,景云初道:“拿着,往天上射。”
“你要干什么?”
“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好箭法。”景云初淡淡地道。
慕清洛不知景云初要做什么,好奇心起来了,她拿起弓,依言向天空射了一箭。景云初见箭已离弦,这才不慌不忙也拉弓射出一箭。
慕清洛的箭已经到了半空,景云初射的箭却后发先至,在空中直接击中了慕清洛的箭头。观战的绿水和其他护卫齐声大叫了一声好。喝完彩后,才想到被击飞的是慕清洛的箭,这下慕小姐怕是要恼羞成怒了。
慕清洛却出人意料地没有生气,反倒乐了,“好玩!再来!”
她抽出箭,不断地往不同方向射去,动作也越来越快,可是不管她射得如何刁钻,景云初总能判断出箭的去势,阵阵弦响声中,每一箭都例无虚发,次次都能击中箭头。
如此精彩的一幕也看得慕渊心潮澎湃,景云初解封平镇之围、大战黄丘岗,除奸太虚观,他都只是听说,心里难免觉得有夸大之词,今日亲眼见景云初神出鬼没的箭法,始觉传言一点不虚。
而这边,慕清洛已彻底被景云初的箭法折服了,她扔了手上的弓箭,跑到景云初跟前,一把抱住景云初,殷切地道:“云初姐姐,你教我箭法,做我师父好不好?”
景云初——云初——云初姐姐,很好,见面不到两个时辰,慕清洛的称呼就换了三次。
本着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不被珍惜的原则,景云初在听到慕清洛的拜师请求后,却故意面露难色。
“清洛,不是我藏技,而是我哪里有资格教你啊?”
“有的,有的,云初姐姐你箭法这么好,是我见过最好的,比爹爹还好,你就教我吧,教我吧!”
景云初被慕清洛的话吓一跳,别搞定了慕清洛,得罪了自己的父亲。
“乱说话,我怎么能给阿爹比,我这箭法看着好看,战场上可没有将士们的实用。”
慕渊去墙上选了一把重弓,用手试拉了一下弦,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对景云初道:“初儿,咱们爷俩儿也比比,先说好,都不许留后手。”
慕清洛见自己爹爹忍耐不住也要下场,头一个不嫌事大的鼓起掌来,“太好了,洛儿今天有眼福了,爹爹,彩头是什么?”
慕渊一愣,他见景云初箭法出众,一时技痒难耐下了场,压根儿没想到还要设彩头。
“初儿,你想要什么?”
景云初心想,我想要慕家认我,阿爹您现在做得到吗?
知道慕渊做不到,景云初也不想为难她爹,于是这想法到了嘴边变成了,“阿爹,您定,只要是您给的,我都喜欢。”
慕渊有点伤怀地想,景云初和他之间还是有些生疏,少了些父女情份,这话若是换了慕清洛来回答,什么骏马、宝剑、珍稀物儿能说上十几二十件不重样的。
慕清洛道:“云初姐姐,虽然我站你那边,但还是要先说好,万一你输了,你的彩头是什么?”
听得这话,景云初笑道:“清洛,我的彩头么,已经给了。”
慕清洛奇道:“给谁了?是什么?”
景云初一本正经地道:“你选的弓啊,还有那两瓶珍品葡萄酒啊。”
“那怎么能算,那是给我的。”
“阿爹赢了我,肯定不好意思要我的东西,那彩头不就理所当然变成你的了,你今儿都拿了我两样好东西了,还贪心。”
慕清洛大言不惭地承认了,“还真是,不过好东西多多益善,云初姐姐,我看你这儿好玩意儿挺多的,就随便拿两样出来充彩头。”
景云初都快被她气笑了,她也纳闷,堂堂国公府的小姐,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怎么到她府里,见什么要什么!
她懒得和慕清洛掰扯,直接问慕渊道:“阿爹,您想如何比?”
“对射!”
“规则?”
慕渊在练武场中心划了一条线,然后以那条线为中,两边各一百米距离处又划了一道,划完后道:“洛儿你来敲鼓,初儿,我们以边上的两条线为起点,鼓声起,背对而行,一声一步,鼓声停,搭箭拉弓,转身对射,看谁的箭能射中对方的箭。”
慕渊这要求一说出来,练武场上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须臾,还是慕清洛打破了寂静,“爹啊,这是不是太危险了。”
慕渊手持重弓,站在练武场上,周身杀伐之气萦绕,大将军威仪霸气的气势震慑的慕清洛一下闭了嘴,景云初收起了刚才对慕清洛的漫不经心,神情凝重了起来,看得出来,她爹是很认真地面对和她的比试。
景云初不担心自己会有什么危险,一是她对自己有信心,二是慕渊既然提出以这种方式比试,必然不会真正伤害到她。
“好,就听阿爹的。”
景云初率先走到一端划线处,如青松一般站定。慕渊看着姿态平静,波澜不惊的景云初,满意地笑了笑,也走到了另一端。
景云初见慕渊已经准备好,扭头对慕清洛道:“开始吧!”
慕清洛左看一眼慕渊,右望一眼景云初,迟疑地道:“爹爹,云初姐姐,你们要小心哦!”随即转过身去,手持鼓槌开始敲鼓。
“咚!”“咚!”“咚”......
景云初和慕渊开始依鼓声背对而行,那声声鼓槌似敲在人心,围观的护卫大气儿都不敢出,唯有绿水心大,在她心目中,景云初几乎是无所不能的。
慕清洛的鼓敲了很长时间,不敢停,她怕停下,一转身,就看见两人中有人被射中。
景云初和慕渊都快走到练武场的围墙处了,慕渊厉声道:“慕清洛,你在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