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初却很好奇,反而追问他,“殿下看了,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谁都不能跟你比。”
晋王殿下虽然没有过情史,但直觉在这个问题上不能回答错误,虽然他说的也是自己的心里话。
景云初对和别的女人比较没有什么兴趣,她感兴趣的是皇后都给晋王相看的是那几家的女子,毕竟对于世家门阀来说,和家族联姻远比女子个人的容貌品德气质才华更重要。
“殿下,皇后娘娘都给你看的是那些人家的姑娘?”
陆北宁皱着眉头想了想,实在想不起画册上那些姑娘的样貌,若不是皇后当时逼着他看,估计那画册他翻都不会翻一下。
“很多,几乎京城有适龄女儿的世家、六品以上官员的人家都有。”
景云初心里一突,“这架式比太子选妃都大,皇后娘娘事先不筛选一下么?”
“这,”陆北宁有点难为情,但他不想隐瞒景云初任何事,“母后说我常年征战在外,难得有时间,趁这次机会把正妃和侧妃一起选了,若是有喜欢的,姑娘身份地位不够的,便先选作侍妾。”
景云初看陆北宁一副头大的样子,起了逗弄的心思,“皇后娘娘真是心疼殿下,殿下以后就可以日日沉醉温柔乡了。”
原本盼着景云初听了他刚才的话后,能有一点吃醋的表现,实际上景云初却是一脸无所谓,反而有心思调笑他。陆北宁有点颓败,不过瞬间又打起精神来。
“云初,本王多纳几房妾室,以后交你调教可好?”
景云初后悔刚才一时冲动答应了陆北宁,现在见陆北宁要作死,刚好给了自己反悔的理由,不阴不阳地怼了回去,“殿下,我只是个身份卑微的私生女,那里上得了台面,连做殿下侍妾的资格都没有,殿下正室的位置还是虚位以待吧,云初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刚刚热乎起来的劲儿又被浇了个透儿,陆北宁觉得自己实在是太难了,这话题不是景云初挑起的吗,怎么他开两句玩笑就触了雷区,不过识时务者为俊杰,他马上软化了态度。
“云初,我说错话了,我此生只愿执一人之手,共一人白首。”
说完,见景云初还是板着一副面孔,他冷不防抓住景云初的手,在自己嘴上拍了一下。
“云初,是我的嘴乱说话惹了你生气,你惩罚它好不好,别和我怄气。”
陆北宁的动作太快了,景云初丝毫没有防备被他抓住,反应过来想极力抽出的时候,自己的手掌已经重重地打在了陆北宁的嘴上,“啪”的一声清脆悦耳。
她吓了一跳,举棋不定的心思也抛在了一边,凑近了陆北宁,在月色下都能看见陆北宁嘴巴周围淡淡地红了一圈。
“你傻呀!好好说话不行吗?脸若是肿了,怎么见人!”景云初也不知是心疼,还是懊恼。
陆北宁心想好险,幸亏这法子见效,由此可见景云初心里还是有他一席之地的,这一巴掌挨得值。
景云初柔美的脸就在他的面前,卷翘浓密睫毛覆盖下的眼眸露出一丝儿心疼,她的双手摩挲着他的下巴,轻柔之极,像羽毛拂过他的心扉,引起一阵战栗。
陆北宁多希望时光就在此停留,让他能多眷恋一点景云初的气息。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自二人分别这些日子,陆北宁体会够了离别相思之苦,以前对诗文里描绘的“一日不见,如三秋兮”的思念之情嗤之以鼻,待自己身处其中,才品味出其中情意,相思真能成病,唯一人可医。
景云初被陆北宁柔情缱绻的眼神看得有些羞涩,她放开了手,坐得稍远了些,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殿下,你还没有告诉我李元思的事情。”
陆北宁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景云初指尖的温度,他有点遗憾刚才那样美好的时光太短了。
“先说苏南侯吧,他是前太子詹事,前太子就是我皇伯父,当年南渡,皇爷爷驾崩,皇伯父重病,父皇于国家危难之时,在朝臣拥护之中登基称帝,这段史实云初知道吧?”
景云初老老实实点头,“知道。”
“皇伯父缠绵病榻二年之久,病渐渐地好了,而当时三国之间的局势也稳定了下来,父皇欲要退位,毕竟皇伯父才是正统,无奈朝中大臣皆不同意,说大魏好不容易获得喘息之机,不能在这种事关国家存亡的时候改换大统,甚至有朝臣死谏,撞死在朝会的大柱上,父皇拗不过,皇伯父也甘愿让贤。”
景云初默默地想,好一出皇位争夺大戏,她脑补了一下故事情节,多半是前太子不愿当亡国之君,假装重病以保全自己,成王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获得朝臣的支持,在邵询等一干良臣的大力扶持下,大魏居然死里逃生,和金真、丹夏形成了三国对抗之势。见国家稳定了,前太子又想以自己正统的身份出来捡便宜,但已做了皇帝的成王岂肯相让,国难时期前太子和成王的表现都看在朝臣眼中,外敌再次入侵,保不齐前太子还会临阵脱逃,其中的前太子党和支持当今皇上的朝臣还不知道在暗中进行了多少角力,有多少血腥掩盖在表面的谦让中。
陆北宁见景云初神色有异,知她对自己所说的话并不全信,笑道:“云初,史书是这样记载的,个中曲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我接着说苏南侯啊,苏南侯其实是一个相当了得的人才,皇伯父重病的时候,父皇将他借了过来,负责对金真、丹夏两国作战的粮草供给事宜。”
“在当时民生凋敝,粮食奇缺的情况下,苏南侯长袖善舞,想法子从世家门阀处征召了不少粮食,保证了前线将士的吃穿。后来邵询用计使金真、丹夏两国联盟破裂,大打出手,大魏国势才得以稳定,皇伯父想复位,苏南侯作为前太子詹事,自然是支持皇伯父的,后来,你也知道了,皇伯父让贤,苏南侯就辞官不做,做一个逍遥自在的候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