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杉突然暴发了,将手中有盘子一扔,怒道:“姑娘!姑娘!你就知道姑娘!”
乔木莫名其妙,一把拽过乔杉,“小妹,你疯魔了,姑娘怎么了,她对你我姐妹还不够好吗!”
乔杉张了张嘴,自觉理亏,闷闷地道:“不关姑娘的事,是我自己犯浑,姐姐别理我。”
“不行,你今天必须要给我说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心绪如此不宁!”
乔杉看着乔木,泪水慢慢浮了上来,盈满了眼眶,低泣道:“姐姐,你我本是朝廷三品大员的子嗣,若是爹爹还在,我们姐妹不知道有多风光,爹爹被金真人所杀,你我姐妹沦落至此,以后还有什么前途可期冀?”
闻言,乔木也是痛心不已,红了眼睛道:“小妹今日说出此话来,必有缘故,你我乃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姊妹,从小就比别人家的姐妹更要亲密些儿,小妹有什么话,只管给姐姐说,但凡姐姐能做到的,舍了性命也要成全你。”
乔杉想到三年前乔木为了护住自己,甘愿自身受尽屈辱,不由扑过去抱住乔木哭道:“姐姐,姐姐,我只有姐姐一个亲人,怎舍得姐姐出事?”
两人抱着痛哭了一阵,待情绪平稳下来,乔木拿着手绢给乔杉擦泪,“小妹,还有什么话不可与姐姐说吗?”
乔杉抽泣道:“姐姐,你我今年已年庚十八,爹娘若在,我们的婚事自有爹娘作主,可如今,姑娘自己还是个未婚女子,有何人能够操持我们的终身大事。”
话到此处,乔杉已然说得很明白,乔木不由心生愧疚,她自三年前出事后,几番寻死不成,早绝了嫁人的想法,因一想起往事就痛不欲生,所以也连待疏忽了乔杉的婚姻大事。
她这辈子就陪着姑娘,以后姑娘不需要她了,她就青灯古佛相伴了此残生。可乔杉不同,她还有大好未来可期。
“小妹,这事是姐姐粗心了,小妹可有可心的人,若有,姐姐便请媒人去说合。”
乔杉脑子里浮现出那夜陆北宁的身影,那晚她看见景云初与一陌生男子在亭子里说话,正待转身离去,鬼使神差地又回头看了一眼,正看着陆北宁站起身来,对着景云初款款笑语,那一眼,真是惊为天人。
当时她的眼睛像是冻住了,一刻也离不开陆北宁,为了避免景云初发现,这才偷偷藏在了假山后面,只为多看陆北宁一眼。
后来她绕着弯地打听到那人是晋王殿下,心里便活络了起来,又怨恨起自己的身世,若她还是朝廷大员的女儿,就有机会能够接近晋王殿下,说不定还能成为晋王的身边人。
“姐姐,你我现在这样的身份,能见着什么像样的人!”乔杉赌气地说道。
乔木在脑子将府里的人过了一遍,“明远公子和青山都很好啊,其他护卫也不错,武功高,长像也不赖......”
“姐姐!”乔杉打断乔木,气得满脸通红,“明远和青山哪里好了,明远一个西域小国的流亡王子,身世还不如我们,青山一猎户人家的儿子,地位低贱,还有那些护卫,一个不如一个,姐姐你要我嫁给他们,还不如杀了我好了!”
乔木被乔杉吼得目瞪口呆,她没想到乔杉心气如此之高,连明远都瞧不上眼。
她也有点生气,压低了声音,“那你想嫁给什么人,那些王孙公子,可瞧得起你的身份。”
乔杉说不出她心底隐秘的心思,又被乔木的话戳着了痛处,又气又怒又怨,扒开乔木的手哭着就跑了。
乔木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后悔自己话说得太重了,若是爹娘还在,乔杉想要一个如意郎君的心愿怎么也不算难,可如今,自己这个做姐姐的又如何能满足她的愿望。
过了那日后,乔杉又恢复了原状,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乔木暗暗担心,这是她姐妹的私事,也没好意思去打扰景云初。
接下来,京城的家家户户都开始祭灶、扫尘、备年货、贴春联、窗花、准备过年了。这是景府在京城过的第一个年,府里热热闹闹,府外冷冷清清,因各家眼线明目张胆的盯梢,景云初只派刘管家带着人去秦王府和定国公府送了节礼,回府的时候,明远和青山已经出了城门,直奔汉江南面去了。
眨眼就到了腊月二十八,好几天没来的慕清洛过府来了,这次大小箱笼带来了不少,景云初笑道:“这是做什么?清洛要搬来我府里住吗?”
“本小姐求之不得,就是我家老太爷不同意。这些是祖母、爹爹,当然还有我送你的节礼,你瞧瞧喜不喜欢?”
“祖母?”景云初很惊讶,“她知道我呀?”
慕清洛翻了个白眼,似是奇怪景云初怎么能问出这么蠢的问题。
“你现在可是京城的大名人,前两天各府夫人小姐聚会,聊得最多的就是你了。”
这点倒是出乎景云初的意料,她以为她进京牵涉更多的会是朝堂纷争,怎么就成为后院妇人们聊天的八卦了。
“聊我什么?”
慕清洛神神秘秘地拉过景云初,俯身在她耳旁道:“你知道吗,晋王殿下要议亲了?”
景云初下意识地要点头,后来想到以她的耳目,不知道此事才正常,连忙摇摇头。
慕清洛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我给你说啊,晋王议亲这场面搞得好大,皇后娘娘几乎给京城有品级的世家官员的适龄女儿都下了帖子,找了画师画像,据说还要举办一个什么花会,邀请这些小姐们参加,其实就是为了让晋王相看有没有喜欢的。”
景云初奇道:“大冬天的办花会?”
慕清洛鄙夷地看了景云初一眼,“你真没见过世面,京城的大户人家家里都有温室花房,专门有人培育奇花异草。”
对慕清洛的批评景云初表示虚心接受,“好吧,我是地地道道的土包子,然后呢,和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