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安拿起书又敲了一下景云初的头,景云初叫道:“别敲了,小心敲傻了,没人替您卖命。”
陆北安又气又好笑,“没人要你卖命,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的。”
景云初想到明远和青山被她派出去办事了,绿水的腿还没全好,府里留的护卫也不多,还要守护府里的安全,也就不拒绝陆北安的好意,只是提了一个要求。
“不要花落!”
陆北安的手又有点痒痒,斥道:“阿初口气好大,一开口就要本王的金甲侍卫。”
景云初连忙声明,“非也,非也,花落将军对我不甚友善,殿下如果让她在我身边,不如没有,我的意思是除花落外,其他人都可以,当然,殿下舍得的话,其实,”景云初想说忽必,一想忽必对陆北安忠心不二,提这种要求自己和慕清洛有什么两样,话头一转,“其实,浪静将军很好的。”
陆北安斜睨着眼瞧着她,“你想好了?阿初今天将浪静捉弄得那么惨,你不怕他借机整治你。”
景云初一拍头,“哎呀,我忘了这茬儿。”她掐着小手指尖道:“浪静将军的心眼真这么小?”
“反正不大。”
景云初苦着脸道:“小五哥,那就算了,您随便派人好了。”
说完了事,景云初要走,陆北安道:“以后来秦王府好好从大门进来,我这府里的防卫不是拿给你练手的。”
景云初不服气,“我走一遍有助于帮什么浪静将军、花落将军找出漏洞,提升秦王府的守卫,我是在帮忙好不好!”
“单靠防是防不住危险的,再好的防线都有漏洞,如果为了弥补那一点漏洞而投入所有的精力,那就本末倒置了。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呆在府里,当我走出府门的时候,秦王府坚若堡垒的防御就毫无价值,所以,这种事做到九十分就可以了。”
景云初喃喃道:“您说得好像很有道理。”
高谈阔论一番后,陆北安问道:“不过,阿初,我这两个小院从外观到装饰,一模一样,你是如何一眼就辨别出来的呢?”
景云初哈哈大笑,今晚的郁气一扫而光,原来堂堂秦王也有死鸭子嘴硬的时候,我偏不如他意,偏要吊着他。
她两手撑住轮椅的护手,面对面地直视陆北安,笑吟吟地道:“您猜?”
陆北安回她一个笑容,“猜不到?”
景云初:“再猜?”
陆北安妥协了,“好吧,下一次见面的时候阿初再告诉我,可好?”
“那要看我心情。”景云初挥了挥手,径直走了。
忽必一直尽忠值守地守在门口,见景云初离开,才关好门,走了过来。
“殿下,我去问她?”
陆北安明白忽必的担心,今晚景云初长驱直入,直接摸进了他住的小院,若是她瞎猜的,便也罢了,若是她观察出来的,可不就是一个防卫上的漏洞。
想着景云初走之前肆意飞扬的笑容,陆北安唇角也禁不住挂了一点笑意,“这世上像阿初这样有一颗七巧玲珑心,武功又高的人不多,不必担心。”
宫里果然派人送帖子来了,下贴人并不是皇后,而是太子妃,邀请封平县主于大年初三巳时到烟波楼参加赏花会,需携带一至三株奇花异草前往。
景府刚建府,没有暖房,更没有奇花异草,景云初想着初二晚上跑一趟秦王府去要一株,乔木不解,为什么要初二晚上才去,景云初给了她一个白眼,早早拿回来,谁来伺候这娇贵东西。
临近傍晚的时候,隔壁新邻居来拜访了,来者自称是隔壁府邸的管家,为了两家和睦相处,邻里友好,送来些年礼。
乔木打开一看,除了平常的年货之外,一个箱笼里居然放了一株墨菊,一株红玉株、一株雪玉莲、一株龙须海棠。
这些花平常就很珍贵,惶论这寒冬腊月的季节,尤其是那株墨菊,景云初以前见过的最好的墨菊也是深紫带点褐色,并不是真正意义的黑色。而这株墨菊,在阴蔽处是黑里透着微微的红,放在阳光下,却是黑中透紫,透红,每一卷花瓣的色泽都不完全一样。
而且这株墨菊的花芯非常厚实,花盘硕大,花瓣如丝般卷曲,又厚重又华丽。
凭景家几百年的底蕴,景云初知道这株墨菊的养育定是耗费了无数的心血,是千金难求的珍品。
隔壁邻居出手真是大方,素昧平生,连面都没见过,这样的宝贝眼都不眨就送了出来。景云初对这个李元思的兴趣越来越大,来而不往非礼也,趁机提出要去贵府回访。
那管家早得了主人的授意,道:“我们家爷说,花送有缘人,县主喜欢就好。爷这些日子不在府里,等年后爷得空自然来拜见县主。”
景云初听后知李元思现在恐怕不方便见她,也就罢了,嘱咐乔木准备了一些礼物让那管家带回。
晚上,好几天没影没信的晋王又偷摸儿溜进了景府,他没怎么隐藏身形,原以为景府的护卫会拦着他,谁知,那些护卫见了他跟见了鬼似的,远远地就绕道而去了。
陆北宁:“......”
陆北宁很纳闷,他出门的时候特意装束了一番,本来就玉树临风,整饬以后更是凤表龙姿,好一个翩翩美玉郎。
“难道我脸上不小蹭着了什么?”他忖道,拐到一处清泉小池边,将水浇到脸上,用力搓洗了片刻。
虽然月色迷离,陆北宁站起身后还是看着水中倒影整理了一下衣衫,兴之所起,摆了几个动作,然后打了个响指,满意地道:“帅!”
对自己的形象给予充分肯定后,陆北宁转身欲往景云初小院而去。
刚转过身,陆北宁的脚步便定住了。
景云初斜靠着一颗树,笑眯眯地看着他。陆北宁的脸刹时就烧了起来,但愿景云初没有看到他适才顾影自盼的样子。
“云初,你何时来的?看见我也不打一声招呼。”
“我刚来啊,没看见殿下您,只看见了一只开屏的孔雀。”景云初忍着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