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初倒吸一口冷气,她对林盈盈虽无好感,但两个时辰前还鲜活生动的女孩现在就悄无人息地躺在这冰凉的地上,成为了一具尸体。
她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我可以看看她是怎么死的吗?”
侍卫一板一脸地道:“仵作已验过尸体,就在外面候着,县主可以问他。”
这是不给看了!景云初也不强求,退了出来,向太子妃揖了一礼道:“林小姐香销玉殒,出了何事?请太子妃明言。”
太子妃示意旁边的仵作回答,仵作道:“林小姐乃是被人jian污后所杀,尸体还没有完全僵硬,判断死亡时间应在一个时辰之前。”
景云初想,一个时辰之前,不就是她们到处找乔杉的时候发生的吗?她面色无波,既无慌乱,亦无害怕,道:“请问太子妃,何人所杀?”
太子妃招招手,一个赤裸着上身的青年男子五花大绑着被推了过来,那些贵女们“嘤咛”一声赶紧捂住了眼睛。太子妃道:“你现在可以说了。”
那男子抬起头来,眼睛里充满血丝,脸上连脖子上都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他先是茫然地看了一眼景云初,然后瞅见了景云初后面的乔杉。
“啊!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他蓦得大吼一声,挣脱压着他的两个侍卫,向乔杉扑了过来。
众目睽睽之下,景云初揣测下面必有阴谋,没有直接将此人踹翻,而是拉着乔杉向侧面一跳,躲过了那人,那人转过身来,盯着乔杉,脸红脖子粗地又要扑将过来,周围的侍卫赶紧一涌而上,将此人牢牢地按在了地上。
“贱人!贱婢!老子一世英名全毁你手上了,老子要杀了你!杀了你!”
他在地上不停地挣扎,身上多处地方已经擦破了皮,渗出了血来。
旁边一侍卫头领上去,直接给了那人两耳光,道:“张大友,你清醒点,太子妃在此,有什么冤屈说出来,兄弟们都可以为你作证!”
那侍卫头领转身跪下道:“禀太子妃,张大友当侍卫已经七、八年了,这些年一直尽忠职守,从无懈怠,况且他老婆身怀有孕,已快临盆,张大友怎么会做出这种十恶不赦的事来,其中必有蹊跷,请太子妃明察。”
太子妃道:“封平县主,此人乃驻守烟波楼皇家园林的侍卫,林小姐就是被他玷污后所杀。”然后又对被摁在地上的那人说道:“张大友,你杀害林小姐,被当场抓获,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张大友凄厉地道:“太子妃,林小姐是为属下所害,可是,属下也是被人害的呀!”
太子妃挑眉道:“哦,这就奇了,你且说来。”
张大友道:“属下奉命巡视此岛,一婢女将属下叫住,说是她家小姐在假山处摔伤了腿,请属下帮忙,属下跟着她来到此处,却没见着她家小姐,她指着山洞说,她家小姐在里面,属下心中正疑惑,摔到了不是应该在外面等人来救,怎么进了山洞,那婢女见属下起了疑心,手一扬,冲属下洒下一瓶药粉,当时属下脑子就糊涂了,然后她将属下引进了山洞,看见一个姑娘衣衫不整,晕迷在地,等属下清醒过来,大错已成,那姑娘也醒了,见了...这样的情景,当即就用属下的剑自刎了,属下没来及拦住她,那姑娘虽不是属下所杀,却因属下而死。”
张大友说完,头“咣咣”撞地,额头上一片血肉模糊。
太子妃怒道:“你可知那姑娘是谁,是林太师之女,今日皇后娘娘对她还颇多赞赏,你犯下如此大罪,连本宫都脱不了干系!”
张大友以头呛地,痛苦万状地道:“属下万死难辞其罪,但属下也是为人所陷害,望太子妃明查。”
太子妃道:“你说你是被一婢女引到这儿的,你可认得那婢女?”
张大友转头,用一双血红的眼睛怒视躲在景云初背后的乔杉,道:“就是她,就是这个贱人,她引属下前来,又给属下下药。”
乔杉虽然害怕,见此人胡乱攀咬,知此事重大,弄不好自己就要身首异处,还要连累姑娘,鼓足勇气,站了出来,大声道:“你胡说,我从来没见过你,是你陷害我。”
张大友听见,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你害我至此,还不承认,老子今天杀了你。”
太子妃怒道:“都闭嘴!封平县主,既然张大友指认你的婢女,本宫就要问了,这婢女可一直和你在一起?”
景云初知道这事瞒不过去,“她中途去方便了一次。”
太子妃紧追不放,“去了多长时间?”
“出来时迷了路,到我们找到她,三刻钟左右。”
太子妃冷笑,“这么说,她是有作案时间?”
景云初并不跟着太子妃的问题走,而是抛出一个疑问,“我和慕小姐离开时,林小姐还和在场的几位姑娘在一起,不知为何她一个人落了单?她的丫鬟又在何处呢?”
一个少女站出来,道:“我们几个和林小姐在一起,后来林小姐和封平县主发生了矛盾,她很伤心难过,想一个人呆着,我们就离开了。”
这少女很明显地将矛头向景云初身上引,果然,太子妃接着这个话头问道:“哦,封平县主曾和林小姐争吵过?”
那少女点点头,将林盈盈和景云初在岛上的争执描述了一遍,却避过引起这事的崔明儿不谈。听到景云初用两指点过林盈盈胳膊,仵作道:“太子妃,下官验尸时在林小姐左胳膊上曾看到两个针眼。”
景云初想,这是开始往我身上栽赃了。太子妃道:“两个针眼也说明不了什么吧?”
仵作道:“针眼是说明不了什么,但被扎出来的血迹沾在衣服上呈褐紫色,下官曾见过来自南疆的一种迷药,见血后就是这种颜色。这种迷药能让人暂时失去神志,任人指挥。”
仵作的话音刚落,林盈盈的丫鬟就一头扑了出来,跪到在太子妃面前,不断地用头触地,“求太子妃为我家小姐做主,我家小姐死得太惨了,求太子妃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