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林盈盈栽赃景云初之事,太子妃就安排给了孙振去办。本来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却不料晋王半路杀了出来,局面就完全失控了。
刑部袁大人道:“赶紧派人将孙振提到公堂审问。”
陆北宁摇摇头,道:“孙振是烟波楼的太监总管,昨晚本王派侍卫接管烟波楼时,他就跑得不见影儿了,本王已派人四处捉拿去了。”
案子审到这一步,背后主谋是谁,众人心里雪亮,林太师血红的眼睛盯着太子妃,痛心切骨道:“太子妃,老夫做人谨慎,自认没有得罪太子妃,为何要设计害了小女性命?”
太子妃手心里全是冷汗,事情演变到这一步全然出乎了她的想像,面对林太师的诘问她如何能认。
“林太师,张大友之前攀咬封平县主,现在换了口风,又扯上了烟波楼的总管孙振,这都是他一人之词,如何信得,再说,林小姐遇害即便是孙振所为,他非东宫之人,怎么能扯到本宫身上。”
林太师气冲牛斗,自己好好的女儿没了,始作俑者却一推二五六,如何能忍。
“太子妃,老夫就是拼却这身官职和性命,也要为小女讨回公道!你和太子殿下,等着被参吧!”
说完后,林太师一甩袍袖离开了,显然是想要另寻途径为女儿讨回公道。而案件审到此处,只待缉拿孙振到案,因涉及皇家体面,孙振只能私下捉拿。退堂之后,太子妃上轿之前对陆北宁别有深意在道:“七皇弟,本宫希望你能记得你体内流着哪家的血。”
陆北宁淡淡一笑,“多谢提醒,本王也有句话要与太子皇兄和皇嫂说,你们是大魏的太子和太子妃,身后是江山社稷,而不是某一家族。还有,本王有逆鳞,你们最好不要触碰,否则,别怪本王六亲不认!”
乔木洗去了嫌疑,景云初不顾别人眼中的尊卑,亲自将乔木抱进了马车。在车上,她一面查验着乔木身上的伤痕,一面心痛地掉眼泪。
“乔姐姐,你这是何苦?”
乔木气如游丝,声如蚊鸣,“姑娘,我也不是单为了乔杉,我怕她扛不住审讯,说出不该说的话,给姑娘招来更大的麻烦。”
景云初垂目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和乔杉。以后,多想想你自己,好不好?”
乔木点了点头,勉强笑道:“姑娘这不是把我救出来了吗?只有姑娘好,我们才会好,所以,姑娘,你更要好好的才是。”
虽然乔木受了些皮肉之苦,好歹没有伤筋动骨,好好调养一阵子也就好了。林盈盈一案,皇后和崔家本来是想借此除掉景云初,拉拢林太师,结果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林太师一脉全面倒向了皇帝和秦王,礼部范尚书因为自己女儿出面为景云初作证得罪了皇后和崔家,不得已去抱秦王的大腿。
孙振出逃三天后,在明丰城外一处密林里发现了他的尸体,已被野兽啃食的残破不堪,他人死了,也带走了林盈盈受害的最后真相,但林太师却不想就此放过太子和太子妃,联合自己的门生和御史台,连续参奏,将太子及太子妃近些年来的种种不端行为都刨了出来,弄得太子及太子妃灰头土脸,最后,泰安帝下旨斥责,太子和太子妃行为有失,德行不端,着禁足东宫半年,自省反思。
此事皇帝虽然没有提及皇后和崔家,但敏感的朝臣已经捉摸出来了一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滋味,风向要变了。
秦王从头到尾全程未曾露面,最后却获利最多。
事后,景云初和陆北宁闲聊的时候,道:“殿下,你有没有为他人做了嫁衣的感觉。”
陆北宁枕在景云初的大腿上,揉磨着景云初白皙的小手,眯着眼闲适地道:“各取所需而已,此事若没有五皇兄在后面坐阵,不会这么顺利的结束。这样的结果,对国家,对五皇兄,对我,都很好。”
陆北宁说的是实话,在政治上,他没有陆北安那么高的觉悟,全心全意为国为民,从国家利益上讲,陆北宁是希望陆北安取代太子成为储君,从血缘关系上讲,这样做又背叛了自己的母族,这种纠结他虽然从未表露出来,但内心所受的煎熬其实不小。
景云初心思细腻,知道陆北宁其实没有他表现出的那么豁达,受到皇后和崔家的压力很大,只是因为他军权在手,崔家还要倚仗于他,才没有撕破脸皮。
想到这儿,景云初有些心疼陆北宁,若不是因为自己,他原本不用插手进来的。
“我没想到,范小姐居然肯上公堂为我作证,我可是有自知之明的,她绝对不是为了我,我相信也不是为了正义,那么,她是为了谁呢?”
景云初不想沿继刚才沉重的话题,换了口吻,调笑陆北宁。
经过此事,陆北宁能清楚地感受到景云初对他态度的转变,以前他总觉得景云初对他像隔了一层纱,尊敬有余而亲近不足。而此时,景云初已对他卸下了大半的心防,试着真正去接纳他了。
“范小姐当然是为了.......”陆北宁将口型作成一个“我”字,却没有发出音来,看着景云初神情微变,才似笑非笑地将口型换了,吐出五个字,“为了她自己。”
暴露了自己的心思,又被陆北宁小小捉摸了一把的景云初脸色泛红,不依道:“我不信,殿下你骗我,为了她和范家,最好的方式就是什么都不说,现在可好,被迫站队。”
陆北宁好笑,一本正经地道:“范府门风本就清正,范大人教女有方,不过说实话,她可能对本王有那么点好感,感谢本王在花会上拉了她一把,没让她出丑。”
“那崔明儿呢,她为什么会置崔家利益不顾,跑上公堂来作证?”这是景云初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崔明儿看起来也不像是如此愚蠢之人啊。
看着景云初蹙眉沉思的模样,陆北宁伸手抚上景云初眉间,轻轻地蹭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