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水求之不得,在西域的时候,他们是最受欺压的人,而最爱欺负他们的就有眼前这些人,在西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在大魏,绿水虽然不聪明,但也不傻,她家姑娘有封号在身,有秦王、晋王两大亲王做靠山,还有个定国公的便淫,怎么可能再让这些人欺压到头上。
一刻钟不到,正厅屋内就躺满了鬼哭狼嚎的人群,景大公子没想到景云初真敢令人下重手,又气又怕,强装气势道:“景云初,反了你,敢对我大公子不敬。”
景云初嗤笑了一声,暗忖同是大灸孩子,大儿子怎么和二儿子差距这么大呢,不,应该,景二哥才是大舅这些孩子的异类。
“大公子,劝你没事的时候少玩蛐蛐,多读点书,大魏可不是西域乌兹国,景家刚到京城,千万不要因为你乱话而获罪,否则,谋了近百年才得到的机会,又变成一场空,你猜,老太爷会怎么处罚你。”
景大公子被景云初的话噎住了,旁边还有个不省心的景五姐,她袅袅婷婷地走上来,拈着染着鲜红凤仙花的手指,用一贯轻蔑的语气道:“大哥可是祖父最疼爱的孙子,六姑娘与其担心大哥会被祖父责怪,不如担心如果祖父知道你这样对大哥会怎样处罚你呢!”
景云初最后一丝耐心也消失殆尽,冷声道:“那我就在府里等着祖父来惩罚我,现在,景大公子,景五姐,收拾你们的东西,带上你们的人,给我滚出去。”
景思思勃然大怒,从来没想到景云初敢以这种态度给他们话,张手就向景云初脸上扇去,嘴里还骂着,“你是个什么贱种,敢让我们滚......”
话还没完,她扬起来的手已经被景云初牢牢地钳制在手里,景云初手上稍一用劲,景思思痛得号啕大哭,“贱人,放手,快放手,这宅子是用景家钱买的,祖父给了大哥和我,该滚的人是你!”
景云初也不和她做口舌之争,手上又是一用劲,景思思大声惨叫,“痛,痛,我的手快断了,贱人放手!”
景云初指着景令道:“五姐,你到是比那个草包略强点,还敢给我动手,不过,以卵击石得就是你这种蠢货。”
景云初也不想真正伤了景思思,惩大戒,让她痛了一会就放了手,景思思捂着手掌倒在地上哀哀痛哭,“景云初,你和你那个不要脸的娘一样贱,祖父当初怎么没有把你打死!”
现在提起景舒简直就是在火上浇了一盆油,她那可怜的娘,惨死了那么久还要被人指指点点,被人恶语中伤。她脑子里崩着的弦“砰”地一下就断了,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景思思已经被她掐着脖子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了。
绿水吓了一跳,她虽然极厌恶景思思,却也不想她家姑娘沾上景思思的人命,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因此拼了命地去掰景云初的手,“姑娘,你冷静些,冷静些。”
景云初松开了手,空气猛然进入景思思肺里,她呛咳了半,眼泪鼻涕都涌了出来,终于缓过了气儿,但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盯着景云初煞神一般的脸,再也不敢放肆了。
景云初揉了揉眉心,冷淡又疲倦地道:“我再一遍,大公子,五姐,带着你们的人,离开我的家。顺便给老太爷带句话,这宅子官府备案的地契上是我的名字,想要这宅子,有能耐将地契上的名字改了。”
景令和景思思一直以来依仗着景家老太爷对他们的溺爱和对景云初的厌弃,时候对景云初百般折磨,长大后予取予求,但凡是景云初拥有的东西,管它好不好,先霸占了再。来到大魏京城后,听景云初封了县主,有了品级,还得了晋王殿下的喜爱,心里不知道有多妒恨。
当初乔木购买的这个宅子,虽然清幽风雅,但对于从泡在金银堆里长大的景令和景思思来,压根是瞧不上的,问老太爷要这个宅子,只有一个原因,因为这是景云初的东西。那样一个贱人,他们视为奴婢的女人,怎配有自己的房子,怎配得到亲王的喜爱。
他们习惯了景云初的顺从,从来没想到她会反抗。当压抑沉默多年的清霜寒剑出鞘时,又岂是他们能够抵挡的。
景令和景思思不敢再挑衅,一个时辰后,两人就在绿水的监视下带着他们的东西和人离开了景府。!
嘈杂的人声过后,景云初默然无语地坐在厅内,看着一地的杂乱,糟心得很。景令的人走了,原来的人不知道安排去了哪里,整个宅子空落寂静,只听得远处蛙声蝉鸣。
正当她掩不住眼底伤感,对绿水道:“唉,宅子里没人了,我们今晚怕是要挨饿。”
话音刚落,便听得一道熟悉的声音,“谁的,波上寒烟翠已为姑娘准备好了。”
景云初抬头的瞬间,眼里便被雾气充盈了,同时,有两人扑上来紧紧抱住了她。景云初不用看也知道怀中的两人是谁。
乔木哽咽道:“姑娘终于回来了,我们想死你了。”
乔杉哭得不行,“姑娘,你以后去哪儿,我们也去哪儿,别抛下我们。”
景云初使劲点头。想也知道,在她离开京城,景家入魏这段时间,乔木乔杉的日子有多难过。
“他们没把你们派出去吗?”
乔木道:“景老太爷入京后,就将府里以前的护卫都调去商队了,因我女红绣工好,乔杉做菜拿手,大公子五姑娘就把我姐妹二人留在了府里,但平时只允许在后院呆着,不许随处走动。刚看见府里的其他人拿了行李要走,一问,才知是姑娘回来了。”
四人在一起,抱着笑一阵,哭一阵,等冷静下来,乔杉去做了几道菜,琉璃盏里倒上葡萄酒,乔木含泪笑道:“我和乔杉给姑娘、绿水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