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康看到周围没人,轻轻地握起了秦芽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两人手心滚烫,贴着柳康砰砰直跳的心脏。
柳康垂眸看着芽儿,她的耳朵通红,柳康自己也像喝醉酒了,感觉轻飘飘的,好像踩在云里。
两人无法察觉时间流逝,他们的心神都被对方占据了。
芽儿的心跳的节奏也加快了,她抬起头来看向柳康,看到柳康眼底的温柔还带着一丝沉醉和痴迷,娇嗔地推了他一下:“呆子!”
柳康轻笑了下,收敛了心思,开始认真看着她写的计划。芽儿计算思路十分清晰,不输一个男子,而这个女子的心是属于自己的,何其幸也。
他遭受的所有的磨难,是为了能让自己与她再相逢,来到她的身边,余生有她相伴,难道不是一种幸福!
柳康看完计划后,十分赞同,对芽儿也是更加佩服了。柳康放下计划书,把心里的赞赏和敬佩都说了出来:“你考虑的面面俱到,我柳康能和你这样能干的姑娘合伙真是幸运啊。”
不过柳康找秦芽不是为生意上的事,而是想上秦家提亲的事。
芽儿及笄了,他们之间的交往要让芽儿的父母和秦家长辈们知道,柳康不愿坏了芽儿名声,捕风捉影的闲言碎语都要被扼杀在摇篮里。
事业未定的柳康需要经常出远门,现在在家的时间很短,他想征求芽儿的意思,什么时候能去秦家提亲,柳康想把这件事定下来。
柳康心中想着,又温柔地看着她道:“其实我找你是有别的要紧事,这个要紧事不办,我心里不踏实。”
柳康清了清嗓子,认真道:“我想请媒婆去你家提亲,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
芽儿很是震惊,她以为要等到他的事业稳定些再向自己家里提亲的,现在柳康就要去秦家提亲了吗?
柳康道:“出去这段时间,我常常想你,以前我是想等我的情况好些,再风风光光地娶你,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不让你跟着我受苦。可计划赶不上变化,我怕我动作慢了就迟了。”
柳康语气带着担忧,又补充道:“你现在到了和男子走太近就有闲言碎语的年纪,我也不想其他人轻慢了你。我还想时时陪着你,想现在就娶你,所以,我的心,你懂了吗?”
芽儿听着柳康剖析着自己的内心,听他说的这样直接,哪有不懂的道理。
芽儿心里也是一阵甜蜜,她看着为自己考虑,把自己放在心上的柳康,觉得那挺直的眉眼更加英俊更加迷人了。
芽儿终归还是未出阁的姑娘,面对直白的求亲,也不好意思起来,只是嗯了声,表示自己懂柳康的心意,眼睛也从柳康的脸上移开来,嘴角笑意掩饰不住。
芽儿那小小的“嗯”的一声,好像一根羽毛瘙在柳康心上,让他心神荡漾,又像一根引线,让他心里放起了庆祝的烟花。
柳康甚至连想请哪个媒婆,想什么日子上门提亲都给芽儿说了。可见了柳康很想和芽儿定亲。
芽儿害羞道:“这些你自己拿主意就是了。”柳康虽然不似往常沉稳,但芽儿并不讨厌这样的柳康,甚至有些喜欢他的在乎和焦急。
柳康巴不得马上把她娶回家,每天都看她,守着她,日子就美好得不得了。
……
这天上午,天气晴朗,大房秦张氏正在家做些干粮。
只见镇上有名的媒婆张妈提着礼品到了秦家,亲切地跟秦张氏打招呼。
张媒婆都是保有钱人家的媒,口碑在当地很好的,谢媒钱拿到手软,但不轻易保媒,怕砸了自己金字招牌。
听了张媒婆的来意。秦家众人也是大吃一惊。
张媒婆是保的竟是柳康和秦芽的媒,这出乎秦家女眷们的意料,毕竟柳康年龄要大芽儿一层,而且家人也远在边境,没个帮衬的法子。
而且柳康以前出身富贵,现在虽然落难,但眼见的就能成就一番事业,他日未尝不会变心。
秦张氏嘀咕着,觉得他们二人并不相配,眼面前看,是不行的。但是秦张氏也拿不主意,芽儿的母亲也还不知道。
她急忙指使秦苗去作坊喊其他人回来,又让秦苗快去三房的院子喊芽儿的母亲过来,让她和媒婆细聊。
不久秦家众人竟都到齐了,可见他们都很重视芽儿的婚事。
张媒婆道:“我是受柳公子之托,保秦芽的媒。”
芽儿的父亲,还有秦家的兄弟们都面面相觑,不知听懂了这话没,但张媒婆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她直把柳公子夸成朵花。
幸亏秦家人在相处过程中慢慢了解柳康,才没被张媒婆绕晕了。芽儿的父亲秦柱连忙打断道:“我们都知道柳公子,可以了可以了。”
秦柱细想了片刻,心里没有意见,柳公子有学识,人才也出众。
只是目前他家里遭难,但他这人还是不错的,在这里建了作坊和住房,也已经在这里落户了。
自家芽儿不用远嫁,可以天天看到她,再说这一两年相看的,都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周围一般人都配不上自己的芽儿。
秦柱因为心里比较同意,就没有吭声,看秦老爷子是什么态度。
秦老爷子沉默了会,嗑了下烟袋,他也想得也相似,柳康作坊和住房都建在秦家湾,说明柳康是计划在这里落根,芽儿也不用远嫁。
柳康的为人可靠,小的时候就和自己打过交道,虽是卖家和买家的关系,但相处中从不盛气凌人,沉稳讲礼,算的知根知底。
虽然家里没落,有秦家人帮着,在这个小山村里生活安逸稳定是没问题的。
秦老爷子细想了这些,唤来芽儿。他还是要过问芽儿的意思,对芽儿道:“张媒婆保媒柳康,你可愿意?”
芽儿不好意思道:“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全凭爷爷做主。”
秦老爷子心下了然,那就是中意柳康了。以前媒婆来保媒,还总说现在自己还小,不想考虑婚事。
得到了芽儿的回复,秦老爷子心想着,柳康和芽儿,会是一段美好姻缘。
芽儿心里想着这个人速度太快了,昨天跟自己提起,今天媒婆就上门,有计划但是进行的也太快了。但这些话只在心里腹诽。
秦老爷子听出她是愿意的,彼此又相识,比盲婚哑嫁的好。
秦老爷子作为一家之主,答应了张媒婆的保媒。
都说媒婆就是有一张三寸不烂之舌,死的能说成活的,张媒婆还是金牌媒婆,水平更不用说了。芽儿算见识了张媒婆的功夫。
在谈笑间,把柳康全方位的夸出花来,秦家人只得忍着她的夸张。
时间过得很快,张媒婆起身告辞道:明天我再来送些订亲的礼物,这亲就算定下了。”
秦家人起身相送,都忙应道,说好的。基本确定了柳康和秦芽两人的亲事。
第二天,张媒婆带了正式的礼仪,很多而且齐全,阵式也摆得大。
很快村里人都知道芽儿定亲了,订的还是作坊东家柳公子。
虽然近一二年,秦家女眷为芽儿暗暗的相看,但也瞒不了所有人。
她的婚事还是有很多人观注,村里人都知道她秦家发家靠的是她,如果没有她,秦家还是原来的秦家,哪是现在村里的首富。
谁家娶了她相当于得了个摇钱树,秦家也是谨慎,在周围就没有一家相中的。
所以芽儿的亲事一直没有苗头,大家还在心里暗想,要是未来几年,继续如此,芽儿怕要成个老姑娘了。
张媒婆保媒成功,大家也还挺高兴,芽儿能留在村里,说不定自家也能沾下光也不一定呢。
张媒婆和秦王氏互换了柳康和秦芽的庚帖,定亲流程走完。
场面一片和谐,张媒婆道:“我们接着把下面走礼的日子都订一下吧,后面我按着日子来下礼。”
秦王氏道:“麻烦了,纳礼按风俗的时间来。”
其实秦王氏心里只想着女儿不远嫁,无所谓男方家有什么人。
秦王氏自己没个儿子傍身,这么多年只有三个闺女,肚子再没有动静,大女儿成亲都有了女儿。
自己也断了再生的心思,没有就没有,也死了这个心思,有个闺女在身边也是好的。
晚饭后,柳康跟上芽儿,两个妹妹早就笑嘻嘻地跑走了。
芽儿看到他跟上来,站定等他上前,在月色下,两个人看着彼此,都带着笑意,这样的感觉真好。
还是芽儿先开了口:“你请张媒婆,又买那么多的礼仪,银子都放在我这儿在,你手里也没有多余的银钱,还置办了这么多的东西呀。”
柳康轻咳了声,“我想把最好的东西都送给你,可惜现在我只有这些送给你,还没有能力办得更好。”
“置办这些的银子是在杭城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商行的东西,倒卖了一些,赚了些差价,回来的时候买了些土仪,剩下的这些就办了这些礼仪,不多的,在我心里这里还不够。”
芽儿听着这些,心里暖呼呼的,但求一人心,别无所求。
柳康说道:“我走后,大家赶工都很辛苦,如果货赶得差不多,适当的可以休息一下的。”
两人说着悄悄话,生意上的,感情上的好像总有说不完的话。
时间飞快,柳康又要出去送货了,一走又是几个月,两人都很珍惜在家的时光。
柳康还没走就已想念起芽儿来,他巴不得现在就成亲,像他这样的年纪的人孩子都会在地上跑了,如果不是家里出了意外,他已成亲生子。
这几天作坊忙着赶货,因为柳康想一次多带些苕粉,然后跟着镇上行商帮一起走,给个搭帮费,他们有雇请押货的人,减了自己押货的压力,比较省心。
行商帮李帮主确定了启程的日子,柳康心里更是觉得时间过得更快了。
作坊里苕粉经过打包、装包后,被送到镇上,装上马车。
时间都很赶,芽儿几天前把柳康的东西归整好了,他带的东西比较少。反倒二堂哥秦班带的东西比较多,他这次出去熟悉路线,还要与人结交,要学的东西很多。
秦班以后要独自负责,他的任务重大,二房秦赵氏第一次经历亲儿出远门,看着一堆东西,都还觉得带的东西太少了。
这时芽儿发现了问题,两人身边除了赵叔,没有其他的帮手。
看来柳康和秦班身边还是要有跑腿办事的人。芽儿想着:村里要有能帮衬柳康和自家堂哥们的青年人就好了。
芽儿想抽个时间跟家人说说这事,让二伯父和父亲留意下,找些村里机灵的年轻人,培养起来。
这几年来,村里在秦家人的带领下,生活质量都提高了许多,在周围村很有名气。
自从有了柳康的作坊后,更是红极一时,村里人的收入更是翻了一番。
秦家湾的后生娶妻,姑娘嫁人都不带愁的,说亲很容易,这是最直接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