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了这么长时间的眼睛,眼前都有些发黑了,还没有等到犬丘来的消息。左贤王知道再等下去,也是徒劳,只好跟嬴开签订了合约。
双方签完字,嬴开笑着对左贤王道:“看来左贤王是早有准备啊!”
左贤王也笑道:“受人之命,不敢擅自做主,还望司马大人海涵。”
“好---,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上酒---”嬴开说道。
手下给在场的每人端上一樽酒。
“干了此樽。”
众人一起喝干。
事情已经谈妥,于是左贤王说道:“既然事情已经谈妥,那老夫就此告别。”
“左贤王,此时已经天黑,何不等到明日天亮再走不迟。”嬴开挽留道。
自古以来都有双方打仗不斩来使的做法。
更何况这一次丰戎过来的使臣乃是位高权重的左贤王。事情已经谈妥,而且天色已晚,总该招呼人家歇息吧!
“不了,老夫一生戎马,这点困难还是能够经受的。就此告别。”说罢,左贤王带着阿不花走出了嬴开的大帐。
走出大帐的左贤王带人立即上马,向西北疾驰而去。
走出很远之后,左贤王终于忍不住了,对阿不花说道:“你不是说我们要等到大军进攻犬丘的消息吗?怎么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等到大军进攻犬丘消息。莫不是出什么差错了?”
“我也感到吃惊,按说这个时候,我大军进攻犬丘的消息早就该传到嬴开的大营了,怎么会没有消息呢?”阿不花也感到吃惊的说道。
“看来秦人不可小看,这个嬴开更是不敢小看啊!”左贤王感叹的说道。
“贤王所言极是,这个嬴开确实不敢小看。从头至尾,他的话始终很少,但是当他说话的时候,就是做出决定的时候。有此人在秦营中今后我们的日子可不好过了。”阿不花也说道。
“其实我之所以带你出来,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就是想你们年轻人多见识一下世面,也好好了解一下我们的敌人。这对我们丰戎今后的发展会有帮助的。”左贤王关切的对阿不花道。
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将来一定是你们的。
左贤王知道自己已经老迈,来日无多,当然要给年轻人铺点路了。不然个个都跟没见过世面的大老粗一样,丰戎凭什么发展壮大呢?
“谢谢贤王关心,阿不花谨记在心。”阿不花的父亲是被秦人杀死的,这个仇,阿不花一生难忘。
黑夜茫茫,左贤王的马队很快就消失在无尽的黑夜之中了。
送走丰戎左贤王,嬴不寿依然掩饰不住内心的紧张,问嬴开道:“司马大人,你怎知道丰戎会进攻犬丘?”
丰戎进攻犬丘?
嬴不寿的问话立即引起了嬴亥等人的注意,“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们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嬴开望着嬴亥道:“若是丰戎在安排左贤王同我们和谈的同时派兵进攻犬丘,四叔你会怎么办呢?还能在牛羊的数量上跟丰戎计较吗?”
“这个?我不知道,我想丰戎不会这么做吧?”嬴亥似信非信的说道。
“不会?你等着吧,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有消息的。诸位试想一下,一个战败的丰戎使者,为何还有如此强大的底气呢?肯定他们有了第二手准备。”嬴开分析道。
没等嬴开的话说完,这时赵伯圉走进了大帐,对嬴开道:“司马大人,犬丘来人了。”
“啊?犬丘来人了,快请。”
来人正是西垂大夫嬴其手下的斥候,“禀报司马大人,丰戎发兵进攻犬丘,西垂大夫让我速速将消息告知司马大人,请你早做决断。”
啊?
丰戎真的发兵进攻犬丘了?
听完斥候的禀报,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长大了嘴巴。
“这帮狗日的戎狄,他们竟然还有这么一手。我真是小看他们了。”嬴亥听罢,愤怒的说道。
小看?
凡是小看敌人的人,其实才是最没情况的人。所以自古以来都有轻视敌人就意味着失败的教训。
“哼---,这下该明白司马大人为何要答应丰戎的条件了吧!”嬴不寿揶揄嬴亥道:“就知道个嚷嚷,要是让你继续嚷嚷下去,到时候我们一头牛羊都别想得到。”
嬴亥低着头,拱手对嬴不寿和嬴开道:“嬴亥无知,险些坏了秦人的大事。”
嬴开摆摆手并不理会他的道歉,而是对赵伯圉道:“伯圉,既然丰戎早就进攻犬丘,为何消息这个时候才传到这里呢?”
赵伯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斥候早就来了,不过那时你们正在与丰戎谈判,我怕这样的消息会影响到我们的和谈,就把斥候给制止了,等到和谈结束再告诉诸位消息。”
啊?
原来有人压住了消息,可怜的左贤王等人等了大半夜还是没有等到犬丘的消息,还差点起了内讧。
嬴开望着赵伯圉道:“大胆赵伯圉,你竟然敢擅自做主,压住消息,该当何罪?”
“这个?”
嬴不寿见状笑着对嬴开道:“不过这一次伯圉算是作对了,不然我们要白白损失五千头牛羊啊!”
“对对对,伯圉这一次算是作对了。”嬴照跟着说道。
“伯圉虽然作对了,但也仅此一次,往后切不可擅自做主。”嬴开旋即笑道。
多有多的坏处,少有少的长处。
别以为谈判中秦人得了好处就一定会兴高采烈。
因为新的问题来了。
嬴开带领的大军是在这里等候丰戎的牛羊呢,还是赶紧挥军驰援犬丘呢?
“司马大人,犬丘兵少,丰戎大举进攻,我等应及时带兵赶回犬丘。否则,犬丘失守,我们可就没有家园了。”嬴不寿建议道。
事情到了这份上,作为司马的嬴开心中当然也着急啊!但也不能因此就顾此失彼,嬴开征询众人道:“诸位以为二叔的建议如何?”
“事出紧急,我们确实需要带兵驰援,否则犬丘危矣!”嬴亥也跟着说道。
“对,我们应该及时驰援犬丘,否则犬丘危矣,秦人危矣!”
就在众人都认为应该驰援犬丘的时候,嬴照却说出了不一样的建议:“我倒是认为我们不用那样着急。”
“为何?”此话一出,立即引起嬴开的注意。
“丰戎进攻犬丘也不是第一回了,以前丰戎发举国之兵也没有拿下犬丘。当下我军还在进攻丰戎,他们肯定不会发举国之兵进攻犬丘,若敌人仅仅拿出一部分兵力进攻犬丘,我想一时之间他们是难以拿下的。”嬴照建议道。
“嗯---,那以三叔之意,我们该当如何?”嬴开问道。
“既然丰戎敢进攻我犬丘,那我们为何不能进攻他们的陇北大营呢?”嬴照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