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之间,左丘黎和贺兰兰肌肤相触,令她身上的神经更加紧绷。
可明明眼前紧张万分,贺兰兰的脑中却不自觉的开始担心益安。
以左丘黎的坚持和偏执,一定不会放过每一个角落,为什么没有找到益安哥哥,他是已经设法逃走了,还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不会的,益安哥哥同她在孤岛上时表现的那样从容,即便一个人,也一定能有办法在荒野活下来,益安哥哥一定还活着,一定……
左丘黎褪去自己和贺兰兰身上硬挺沉重的吉服,紧挨着坐到她身边,轻轻搂住贺兰兰,两人鼻息可闻。
他已经上天入海都没能找到益安,没有一个活人能在他这样动用了数个州府的兵力,天罗地网般的搜查下躲过,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已经死在海底,葬身鱼腹了。
没有人能和一个死人恩爱缠绵,长相厮守。
益安死了,那兰兰的身边和心里,就只剩下他,只有他了。
只要兰兰的心里只有他一个,那他不怕兰兰是爱他还是恨她,哪怕她想要一刀刺穿他的胸口,他也甘之如饴,就当是对过去做错事情的补偿。
只要等到兰兰心中认为过去的一切都已经扯平,他做的一切都已经弥补完的时候,那时候兰兰一定会发现,他在她心里的位置已经无法抹去。
“兰兰,许多大臣都说你会害朕,可我不怕,我要你做我的皇后,做我唯一的妻子,只要你心里有我,哪怕是你想杀我,要亲手拿剑刺我一剑,我都心甘情愿。”
贺兰兰手中仍然握着那支金簪,用力到指节发白,忍不住的轻颤。
左丘黎看了眼闪着光芒的金簪,将自己继续靠近贺兰兰,两人抱在一起,胸膛相贴。
“兰兰,今夜是你我的大喜之夜,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绝不怪你。”
贺兰兰的头落在左丘黎肩头,一瞬间眼里透出左丘黎看不到的狠厉与恨意。
握着金簪的手继续用力,指甲嵌进肉里,传来的疼痛感让贺兰兰心中清明了几分。
一根金簪,就算刺进左丘黎的胸口,也不会要他的性命。何况她和益安哥哥所经历的这些痛苦,她要左丘黎日后慢慢的来偿还,不能一剑便给他痛快。
想到此,贺兰兰松了手,金簪掉到柔软的床上,悄无声息。
左丘黎抱着贺兰兰,眼角余光看到她手上的动作,见她松开手放下簪子的一刻,心中微微有欣喜扬起。
兰兰终究是对他下不去手的。
“兰兰,你心里迟早会只剩下我的,除非益安还活着,除非你们还有往来。”
贺兰兰犹豫片刻,将那只原本握着簪子的手抬起,轻轻搂上左丘黎的后背。
她相信益安哥哥还活着,但无论如何,她都要按照原本的计划,让左丘黎付出应有的代价。
两个人抱在一起,又过了一小会,左丘黎低低地笑,声音沉沉,“兰兰若是不打算杀我,那我便要做该做的事情了。”
贺兰兰将金簪拨到一边,松了身上的力气,任由左丘黎托着她向后倒到床上。
“兰兰……”
左丘黎看着贺兰兰双眸微合,眉头似蹙非蹙、似喜非喜,饱满的红唇微微颤抖着。
“兰兰,你我今后便是名正言顺、名副其实的夫妻了,夫妻之间,便应该坦诚相待、没有欺瞒,对吗?”
虽然是个问句,但没有等贺兰兰回答,左丘黎便低头,轻轻含住了她的唇。
贺兰兰心头猛得一颤,她在心中告诉自己,这一切不过都是虚与委蛇,她是为了和阿盟一起复国,是为了将来能让左丘黎付出应有的代价。
在心中多遍的重复和自我催眠后,贺兰兰的意识在左丘黎手下逐渐迷离。
“今夜新婚大喜,洞房花烛,我想和兰兰试些不一样的呢,不知道兰兰愿不愿意。”
左丘黎轻笑着,向贺兰兰耳中哈气。
“都听,都听陛下的……”
贺兰兰勉强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用力睁开眼,看向左丘黎。
左丘黎抱着贺兰兰离开床铺,两人姿势未变,转身来到床边的妆台前坐下。
妆台上是一面足有半人高的铜镜,此刻镜内清晰映照出两人紧贴着彼此的亲昵姿态。
左丘黎抱着贺兰兰侧身而坐,故意去吻她远离铜镜的那一面耳后,让她躲痒的时候将头向另一侧扭,看到镜中两人的模样。
贺兰兰瞳孔骤然放大,不敢相信镜中这个面色潮红、青丝散乱,带着几分娇羞妩媚姿态的人是自己。
左丘黎抱着她坐在圆凳上,她坐在左丘黎身上,并未落地,此刻身上不着一物,动人之姿尽显。
不,这不是她。
贺兰兰心中疯狂否认,她怎么会在左丘黎的身下承欢之时露出这般媚态,就算献出自己的身子做交易,心也一定要是清明的。
左丘黎注意到贺兰兰看到镜中景象之时的震颤反应,干脆转了个身,面朝镜子。
他手扯着贺兰兰的胳膊在空中一转,便让她面朝铜镜,背朝自己重新坐下。
这一次看得更为清晰。
左丘黎咬在贺兰兰耳边,声音低沉,充满蛊惑意味,“兰兰,今日所试,与众不同,滋味可还好?”
贺兰兰看着镜中狼狈模样的自己,紧咬双唇,半晌后艰难挤出,“好……”
左丘黎同样望着镜中,铜镜中微微模糊朦胧的镜像更显得温情,令人心中更加狂跳,欲罢不能。
“那兰兰便该投桃报李,也来满足我的心愿了。”左丘黎轻笑一声,炙热的唇经过贺兰兰脖颈间,向下拂去。
贺兰兰用力睁大眼睛,看着镜中的自己,每一个细小微末的动作和反应都会在镜中真实的反映出来。
身体的感觉和镜中的影像同时强烈冲击着她的身心承受能力,逐渐地她慢慢失去意识,向后倒进左丘黎胸膛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