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来之时,贺兰兰浑身酸痛,如同经历了一场大战一般。
回想昨晚那些纠缠的画面,贺兰兰又猛得闭上眼睛。
黑暗中贺兰兰不停在心中说服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阿盟复国,都是为了让左丘黎能够在以后付出应有的代价。
深吸一口气后,贺兰兰再次睁开眼睛,却对上左丘黎深情缱绻的目光。
“左……陛下,怎么还在这?”
看到贺兰兰惊吓到一般的模样,眼睛瞪得极大,却透出灵动之感。
昨晚这双眼睛明明有妩媚有迷离,有和他当时一样,同样浓的化不开的情爱之欲。
左丘黎轻轻一吻落在贺兰兰唇上,语气温柔,“帝后新婚,按规制休免早朝三日。”
如果可以,他想要忘了皇帝的身份,抛开这些大小的政务,只缱绻在贺兰兰的身心中,那样美好的滋味,让他甘愿沦陷。
贺兰兰动了动身子,忍着酸疼难受起来,下床时感觉双腿都有些打颤站不稳。
左丘黎斜倚在床边,看着贺兰兰略显笨拙地走到妆台前,嘴角含笑。
昨夜兰兰不曾拒绝他,更是与他一起,攀上了那云巅的愉悦。
本想到妆台前梳妆,可刚一坐下,目光对上镜中的自己,贺兰兰下意识扔掉了手中刚握起的梳子。
昨晚在这铜镜前发生的一幕幕又不受控制地钻回她的脑中。
她在左丘黎的身上低吟轻呼的模样。
她在左丘黎的揉捏下战栗出声的模样。
还有她不受控制,飞上云巅,情迷意乱时的媚态模样。
……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自己的那般模样,她不愿承认,也不愿接受,镜中的那个人便是她。
贺兰兰刚起来半个身子,想要离开妆台,肩膀上却突然多出一双手将她轻轻按回原处。
“让夫君来给兰兰梳妆吧。”
左丘黎轻轻捏起被贺兰兰扔掉的小玉梳,一手捧起贺兰兰的长发在手中,轻轻落下梳子,像是怕扯痛了她的头皮。
这一幕恰如他那日在船上看到的一般,玉梳在乌黑柔亮的长发间缱绻缠绵,恰如一对爱人的紧拥低语。
左丘黎抬眸看向镜中,昨晚亦是在这里,他和兰兰尝试了前所未有的感觉。
贺兰兰却在通过镜子确定了一眼左丘黎的行动后就微微垂下眼眸,不肯再去看镜中景象。
“兰兰,”左丘黎一缕一缕的捧着她的头发梳理,在她身后轻轻柔柔开口,“那日在船上看到你坐在窗前梳头,我便觉得你一头青丝散落的样子,美极了。”
说完,左丘黎也梳完最后一缕发丝,身子越过贺兰兰向前探,将玉梳放回桌面,同时拿起金簪。
手往回收的时候,左丘黎的脸轻轻蹭过贺兰兰头顶,在她鬓边亲昵地微蹭,“但是也不及,兰兰昨夜在这铜镜前时的样子美。”
贺兰兰脸上不自主地浮上红霞,但袖子下的拳头却已经用力攥紧。
左丘黎并不会梳女子发髻,只是松松的用金簪将所有头发挽起,固定在脑后。
做完后,左丘黎再次看向镜中,似乎是在欣赏自己盘发的作品。
透过镜子,看到贺兰兰微微垂眸、咬着下唇的模样,左丘黎从贺兰兰的肩颈间向前探头,轻轻一吻落在贺兰兰唇角,还想扭过她的头,含住她一直咬着的下唇。
门外突然有轻轻的敲门声,“陛下,娘娘,昨日大典时何寿和刘忠儿两位公公守在大殿外,娘娘吉服破损后有人提前想要溜走,被他们两人一起拦下来了,如今关在大殿后面的小房中。”
是欢萍的声音,左丘黎动作一顿,看到贺兰兰眼中顿时亮起。
“是谁?”左丘黎朝门外问。
欢萍犹豫一瞬,人既然是何寿和刘忠儿一起拦下的,何寿知道了,左丘黎迟早也会知道,而且当着左丘黎的面一起禀报,也是何寿强势让她如此的。
“是益国公府的新夫人,礼部孙家的小姐。”
孙凝雁,左丘黎细想一下也并不觉得意外,而是转向贺兰兰,“你打算如何处置?”
贺兰兰有些紧张,主动伸手握住左丘黎搭在她肩膀上的手。
“如今证据尚且不足,我想先去审问一下孙凝雁,若是能拿到充足的证据,再行论罪。”
左丘黎思索一瞬点头,“好,那朕同你一起去。”
“别!”
贺兰兰下意识反驳,握着左丘黎的手也跟着紧张地用力。
左丘黎目光中立刻带了几分狐疑。
贺兰兰收回力气,解释道:“陛下既然已经封了我做皇后,给我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尊荣,那便让我自己去行使这些权利,以皇后的身份,让我做一个真正的皇后,好吗?”
贺兰兰的语气带着些不肯定的试探,语调温软,如同一直惹人怜惜的小猫。
左丘黎松了心中戒备,轻轻抚上贺兰兰的脸颊,“好,我说过不会勉强兰兰,也会相信兰兰,让兰兰做一个真正的皇后。”
贺兰兰主动向左丘黎送上唇,轻轻印在他的唇角。
“那陛下,我就先过去了,陛下在休息一会。”
左丘黎有些惊喜地摸着自己被贺兰兰吻过的地方,看着她顶着自己刚为她梳的简易发髻,快速地跑出屋子。
这一吻仿佛留下了贺兰兰的气息,让左丘黎沉醉其中,久久无法自拔。
但看着贺兰兰离开的方向,他眼神中又流出丝丝缕缕的哀伤和不甘。
兰兰如此在乎孙凝雁,是否还是因为益安的缘故?
贺兰兰跑出屋子后拉住欢萍的手,二话不说便要欢萍带着她快些去见孙凝雁。
等离开乾坤殿的范围后,欢萍才在贺兰兰耳边低声开口,“昨日如妃娘娘告诉我,她已经在司衣处找到了证据,这件事确实是孙凝雁指示司衣处的小女官所为。”
贺兰兰目光骤然变得有些冷。
她从前连着几次不计较追究孙凝雁做的那些事,一是可怜她对益安哥哥的一片痴心,二也是因为她已经嫁进益府,顾着益安哥哥和益国公府的面子。
但是再一再二,不能有再三,她如今这般的德行,不配留在益国公府,更不配做益安哥哥的妻子。
这一次,贺兰兰不会再放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