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兰进屋时,一桌午膳已经摆好,左丘黎正坐在桌前端方用饭。
见贺兰兰进来,左丘黎没有开口,只是嚼着口中的饭菜,看着她垂眸快步走到自己身侧,在一众宫人之后站定。
“过来。”左丘黎突然开口。
屋里一众宫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
贺兰兰知道左丘黎叫的是她,从宫人身后出来,两步站定到他面前。
“为朕布菜。”
贺兰兰接过司膳小太监手中的辟毒银筷,小太监递筷子时快速在她耳边低声道:“陛下爱吃糖醋里脊。”
贺兰兰拿好银筷,在一桌二三十道菜里找到那道糖醋里脊,小心夹了一块大小适中的里脊肉放到左丘黎眼前的碟子正中。
里脊肉炸的金黄酥脆,又裹着透明的糖浆,宛如美人凝肤一般的颜色,在青花白瓷碟正中躺着,颜色煞是好看。
左丘黎看了眼碟中金黄的里脊肉,没有动筷,目光重新落回席间。
贺兰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觉得他看着的仿佛是一道红枣做成的点心,便又夹了一粒枣子在他盘中。
左丘黎望着碟中的红枣,颜色鲜红,仿佛美人红唇,眼前莫名就浮现起那晚贺兰兰在他身下的模样。
见他仍不动筷,贺兰兰便继续端起银筷,在席间寻摸着模样可口的菜品。
突然感觉身间的腰带被人拽住,贺兰兰顺着去看,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左丘黎拽到怀里。手里的长银筷也掉落在地上,发出“啪嗒”的清脆响声。
满殿的宫人瞬间全都低下头,开启了装聋作哑的模样。
左丘黎揽着贺兰兰的腰将她放到自己腿上,贺兰兰满面惊恐,看到屋子里还有这么多人,下意识推着左丘黎的胸口推拒。
左丘黎对贺兰兰的反抗有些不满意,手下加重了力气,将她锢在怀里。
“不要,还有人……”贺兰兰的脸已经被迫埋进左丘黎的臂膀间,只剩细若蚊蝇的声音哼着。
左丘黎原本快立起来的横眉又落回原处,对屋里的一众宫人吩咐:“都下去吧。”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屋子里又只剩下两人。
近在咫尺,鼻息可闻。
左丘黎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细看贺兰兰,白嫩胜雪的肌肤,带有独特的光泽感,不点自红的朱唇,形状玲珑小巧。
从她身上更是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幽香,不似荣妃每次扑的香粉老远就能熏到他,贺兰兰身上的香气淡雅幽远,更有曲径通幽一般的意境。
贺兰兰面上强装镇定,但心内已经十分害怕,虽然只有短短几日,但左丘黎每次的折磨都是令她身心难忍。
眼看左丘黎拿起筷子,夹起盘中的那颗红枣递到自己嘴前,贺兰兰犹豫着不知该作何反应。
“吃了。”左丘黎言简意赅地对贺兰兰下命令。
御膳房送来的饭菜,总不会有毒。这样想着,贺兰兰轻启朱唇,将枣子含进了嘴里。
左丘黎看着红枣滑进美人唇齿,声音变得蛊惑一般:“甜吗?”
贺兰兰下意识咀嚼了两下,茫然地点头。
“今日又遇到荣妃了?”
贺兰兰点头。
“她又为难你了?”
贺兰兰摇头。
左丘黎放下筷子,一双手又开始在贺兰兰身上来回拨弄,一边近乎贪婪地吸着她身上的香气。
贺兰兰被她挑弄得气息紊乱,整个人又被他圈在怀里无处可依,只有一只手能勉强握住左丘黎身下的椅子扶手,借着这一点努力稳着自己的身形。
“做朕的宁妃吧,好好地待在后宫里,朕可以像对荣妃一样对你,甚至比对她更好。”左丘黎微眯着眼,在贺兰兰耳边轻咬一下说出这句话。
这一咬,贺兰兰全身如同触电一般颤了一下。
靠着最后的一丝清明神志,贺兰兰脑中快速盘算。
阿盟没有傻,不可能关在紫光殿一辈子,她必须想办法帮助阿盟离开。
可若是成了宁妃,关在后宫里,她就再难接触到宫外之人,若是继续留在龙兴宫做婢女,她还有机会能再见到前朝的大臣们,只要还有那么一两个人心里念着父皇的恩情,她总有机会找到办法救阿盟出去。
“我……”贺兰兰喘息着,艰难地说,“奴婢,愿意留在龙兴宫。”
左丘黎手上身上的动作骤停,整个人又瞬间从火热恢复冰冷。
原本绕在贺兰兰腰间的手臂突然用力一勒,贺兰兰眼里立马闪出泪花,觉得自己的身子要被勒断成两半。
“你心里是不是还在想着益安,不愿做朕的妃子,还希望有机会能和他再续前缘呀!”
听到益安的名字,贺兰兰的心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心上的疼都盖过了此刻她身上的疼。
她如今已经被左丘黎作践成这般模样,怎么还有脸再去找益安哥哥再续前缘。
“奴婢不敢……我不配。”贺兰兰含着泪回答左丘黎。
左丘黎将贺兰兰拎起来摔到地上,冷冷地讥讽:“放着好好的娘娘不愿意做,却心甘情愿做龙兴宫里没名没分的暖床丫鬟,真不亏是魏帝的血脉。”
虽然屋里铺着地毯,但左丘黎的力道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这一摔把贺兰兰半边身子摔得麻麻的失去了知觉,动弹不得。
这样羞辱父皇的话这几日听得太多了,贺兰兰再也忍不了,她趴倒在地上,抬头望着左丘黎一字一顿道:“陛下虽是新帝,可周朝是继承于大魏,您的皇位是受了魏帝的禅让,即便不在宗庙供奉先朝皇帝,陛下也应口下留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