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晓萍以后不会再参加十三太保聚会,这是我给她定下的规矩。她愿意也得执行,不愿意也得执行。”周秉昆的话同样云淡风轻。
“周秉昆,你知道在跟谁说话呢?”涂自强暗暗撩着火。
“强子,你少说两句。”水自流叫停了涂自强的话。
这时,骆世宾走了上来,伸出右手对周秉昆说:“你是幺妹的保镖,我是幺妹的五哥,就算不是朋友,握个手也是要的。”
周秉昆见骆世宾伸出右手勾勾着,中指有一个类似黄铜的铁环,心生戒备,脸上却没有什么异样,微微一笑,“就算素不相识,见面握个手也是应该的。”
说完,周秉昆同样伸出右手。
骆世宾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张开手握向周秉昆。
两手相握,骆世宾本以为会听到周秉昆的惨叫声。
令他失望了。
周秉昆的手掌并没与他手掌相碰,而是五个手指,搭在他的手上。
骆世宾的手掌试着往周秉昆手掌上靠靠,没想到,周秉昆的五个手指像钳子一般越来越紧,根本靠不上。
这个时候,再挣脱已经晚了。剧痛从手上传来,骆世宾不禁惨叫起来。
毕竟是在浴池,周秉昆见骆世宾脸已经通红,慢慢松开了他的手。
握着他的手腕,将他的手翻了过来,一个一厘米长的钢钉赫然在他指环上,,此时,已经扎进了骆世宾肉里。
原来骆世宾想趁着与周秉昆握手的机会,用指环上的钢钉刺伤他的手。
这样的小伎俩被周秉昆一眼识破,偷鸡不成蚀把米,指环上的钢钉深深扎进了骆世宾的手掌,献血不停地涌了出来。
水自流见状,知道骆世宾远不是周秉昆的对手,于是说:“周兄弟,浴室这种地方,不是说话的地方,有空和幺妹一起来九中。宾子,强子,咱们走。”
骆世宾握了握鲜血直流的手,狠狠瞪了周秉昆一眼,“走!”
见涂自强几人走来,周秉义走到周秉昆身旁,拍了拍周秉昆的肩膀,“秉昆,你没事吧?”
“哥,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么?”周秉昆收起张狂的样子,又恢复了傻里傻气的神采。
“倒是不像有事。那,洗澡?”
“不洗澡来这干嘛。”周秉昆抓了抓头说。
……
差不多一个小时,周秉义周秉昆兄弟泡了大堂,冲了淋浴,又相互搓了澡。在更衣室换上干爽的衣服,一起离开浴池。
刚走到门口,正看到乔春燕从休息室走了出来。
一见周秉昆,乔春燕顿时眉开眼笑,“秉义大哥,秉昆哥,你们来洗澡怎么不说一声,进休息室,喝壶茶水再走多好。”
这一次是周秉义先开了口,“春燕,我和秉昆的澡票都是你给的,怎么好意思再去喝茶水了。”
“大哥,几张澡票算啥,以后你家人的澡票就包在我身上了。”乔春燕拍了拍胸脯。
见乔春燕穿戴整齐,还拎着兜子,周秉昆问:“春燕,你这是要回家?”
“是啊,我上白班,早八点到晚八点,现在正好下班。”乔春燕笑语盈盈说。
周秉昆看了看浴室墙上挂着的钟,已经晚上八点半了,开口说:“春燕,你跟我们一起走吧,也好有个照应。”
“行。”乔春燕爽快答应了。
出了浴池,周秉义以回家有事为由,快步走开。
回家路上,只剩下周秉昆和乔春燕两人。
其实,无论是周秉昆还是乔春燕都很清楚,周秉义急着走就是想给两个人独处的机会。
乔春燕试着往周秉昆身边靠靠,周秉昆却没有往她身边靠的意思。
乔春燕多少有些失望,叹了口气说:“秉昆哥,我听李姨说,你去大首长家作保卫了?”
“哦,临时的。”周秉昆说的是实话,等马晓萍离开吉春去当兵了,他这个保卫也就干到头了,说临时的,也对。
“临时的?我听李姨说,你现在天天要去绿园,怎么会是临时的?绿园是什么地方,我这辈子能进去一趟就心满意足了,你现在天天都能去,太羡慕你了。”
乔春燕的话是由衷而发。
在普通吉春人眼中,绿园就是遥不可及的梦。那里住的都是江辽大干部,普通老百姓哪里有机会进到那里。
周秉昆哈了一口寒气,“其实都是为人民服务,住在绿园也没什么。”
“说是这么说,实际上,就算都是为人民服务,还是不一样的。就像我给人修脚,每天面对着男人臭脚丫子,能高贵到哪去。
不过,有时候我也想,去棉麻厂做机台木工,三班倒,晚上觉都睡不好,可能还不如做修脚工。至少每天都能洗上热水澡,身上干干净净的。”
乔春燕把心里话说给了周秉昆。
乔春燕的爽朗令周秉昆觉得格外亲切,当然,这样的亲切并不是男女之间的好感,更多的是觉得有人能说说心里话,不至于那么无聊。
重生后,周秉昆先后接触过四个年轻姑娘。
第一个是姐姐周蓉,第二个是郑娟,第三个是乔春燕,第四个是马晓萍。
和周蓉一起,要时刻想着她跟冯化成的事,深怕哪句话说错了,引起了她的怀疑;
郑娟因为自卑而太过敏感,周秉昆担心哪句话刺激到她,和她一起,总是小心翼翼的;
至于马晓萍,又得吓唬,又得哄,累的不能再累。
与跟其他三个姑娘在一起相比,跟乔春燕一起轻松许多。跟她聊聊闲嗑,挺好。
听了乔春燕这番长篇大论,周秉昆笑了笑,“春燕,你说的没错。无论什么工作都有好的方面,也有不好的地方。只要我们往好里想,就会很快乐。”
乔春燕点了点头,“嗯,你说的没错,什么事往好里想,就会很快乐。秉昆哥,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春燕,什么事你说?”周斌昆问。
乔春燕没有马上吱声,走了十几米,突然开口:“李姨跟我说,她很想让我们在一起。秉昆哥,你是怎么想的?”
乔春燕的直言不讳,令周秉昆有些措不及防。如果直接拒绝,有些太伤人心了。
思量片刻,周秉昆说:“春燕,我们才十七,太小了。”
“什么太小了啊,你心里是有别人了吧?”乔春燕有些失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