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别人，就是太小了，这么小，不适合搞对象。你家到了，我也要走了。”周秉昆的回答没有任何拖泥带水，不爱就是不爱，没必要假情假意。
周秉昆态度的坚决，令乔春燕有些意外。在她印象中，周秉昆一向是窝窝囊囊磨磨叽叽的人，像现在这样果断，从没有见过。
“秉昆哥，那我先回家了。”乔春燕语气中充满了失望。
……
吉春，太平胡同。
明天就是腊月二十三，北方传统小年。与往常一样，周秉昆吃过早饭，便急冲冲奔向郑娟家。
今天是十三太保聚会的日子，尽管马晓萍已经跟他保证，不会去参加聚会，周秉昆心里却没有底。他担心马晓萍会偷偷跑去，那样的话，就不好跟马守常交代了。
越早去马晓萍家，心里越踏实。
不到八点，周秉昆便赶到了郑娟家。僻静处，从空间里取出煤和食物，周秉昆敲开了郑娟的门。
这一次开门的不是郑大娘，而是郑光明。只见他慌慌张张地说：“秉昆哥，我姐发高烧了。”
“发高烧了？严重不严重？”本来，周秉昆只想放下东西，就走的。听郑光明这么说，不好马上就走了。
“我听妈说，烧的很厉害，要不你进屋看看？”郑光明翻着眼皮问。
听了郑光明的话，周秉昆多少有些为难。马晓萍家越早去心里越踏实，可郑娟发了高烧，要是看都不看一眼，也说不过去。
犹豫片刻后，周秉昆道：“好，我进屋看看你姐。”
说着，周秉昆勾着腰进到外屋地，放下煤，拎着吃的进到了里屋。
里屋的光线格外的昏暗，也难怪，本来窗户就极小，冬天又糊上一层塑料布，光线当然不好了。
郑娟头发散乱的躺在炕头，额头上搭着热手巾，身上盖这三床长短不一的被子。
坐在炕上的郑大娘见周秉昆进了门，迷茫的眼神一下亮了起来，“小周，你过来了。”
“我过来了，郑娟发高烧了？”周秉昆问。
郑大娘叹了口气，“是啊，昨天晚上就烧的起不来了。”
说完，郑大娘的眼圈红了起来。
周秉昆坐在炕沿，见郑娟脸色苍白，明亮大眼睛也失去了神采，向郑大娘问：“有没有找大夫看看？”
“找了光字片的土大夫，他说法就是受寒了，吃些退烧药，养个两三天就能好。可现在一个晚上，越烧越烫，这该怎么办啊。”说着说着，郑大娘眼泪流了下来。
听着郑大娘的话，望着躺在炕上一动不动的郑娟，周秉昆为难起来。
看郑娟的情形，烧的很严重，去医院看看很必要。可是郑大娘和郑光明，一个老一个小，也没办法带郑娟去医院啊。
可自己又要早一些去马晓萍那，要是去晚了，马晓萍偷偷跑去十三太保那，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想了又想，周秉昆道：“大娘，先给郑娟服两片扑热息痛，大被捂在身上，把身上的虚汗发透。记住，一定要把头蒙上。要是高烧还不退，晚上我过来，带她去医院看看。”
“小周，你不留着了？”郑大娘眼神中充满着失望。
“大娘，我白天有事，晚上再过来。郑娟要是高烧不退的话，你可以去我家，让我哥我姐过来帮帮忙。”周秉昆站了起来。
郑大娘还想说些什么，郑娟开了口，颤巍巍说：“妈……人家有正事要办……”
听郑娟这么说，郑大娘不好再说什么了。
周秉昆觉得有必要交代郑娟说几话，于是道：“郑娟，你按我说的，吃了退烧药，就把大被子捂在头上。无论怎么难受，也要把汗流透了再冒头。出了汗，马上喝温水。”
听完周秉昆的话，郑娟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只是淡淡道：“周大哥，谢谢你。你有正事，赶紧去吧。”
周秉昆“嗯”一声，起身离开了里屋。不多时，传来了关门声。
看着眼前病歪歪的郑娟，郑大娘握起郑娟的手，“娟啊，你怎么不留留小周呢？你要是留，他一定会留的。”
郑娟抿了抿嘴唇，有气无力说：“妈，他说有正事，我让他留着，就是为难他了。”
“可我能看出来，其实小周挺在意你的。”郑大娘叹了口气。
郑娟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苦笑，“妈，那是他可怜我们的。就我家这条件，还是算了吧。”
“娟儿，我觉得你不能这么想。咱们家是条件不好，可你为人贤淑，人长得漂亮，小周在意你不是正常么？”郑大娘把郑娟的手放进被子。
郑娟轻轻咬了咬嘴唇，“妈，好看有啥用，再说，那天来咱家的小姑娘不是也很好看么？”
“是啊，那个姑娘也很好看……”周母叹声说。
……
离开郑家，周秉昆急匆匆向绿园走去。本来要走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周秉昆连走带跑，半个多小时就到。
进到绿园，来到马守常家门口，用力敲了敲门。
很快，门打开。
不过令周秉昆失望的是，开门的不是马晓萍，而是她家的保姆吴妈。
“吴妈，马晓萍不在家？”周秉昆问。
“晓萍，刚刚出门……”吴妈是马家的远方亲戚，一直叫马晓萍“晓萍”。
周秉昆心下一沉，“吴妈，她说没说去哪了？”
“没说，出门的时候，就说在周围转转。马首长告知过绿园的门卫，没有他的指令，或是没有你陪着晓萍，门卫是不允许她出绿园的。”吴妈说。
听吴妈这么说，周秉昆紧张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吴妈，我去找找。”
说完，周秉昆沿着绿园的园区小路转了起来。
走了两圈依旧没有看到马晓萍的影子，周秉昆不禁焦急起来。
以他对马晓萍的了解，虽然她很任性，说出来的话却很少反悔，昨天答应他不去十三太保的聚会，应该就不会去。
可她又是一个容易冲动的姑娘，万一谁鼓动她几句，说不好真的会改变主意。
去一次聚会说明不了什么，可这样的话，她跟十三太保的关系就不好断了。
想到这些，周秉昆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阻止她去。即便她去了，也给她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