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往,行色匆匆。有人低头赶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有人谈笑风生,分享着彼此的喜怒哀乐。他们或是朋友,或是同事,或是陌生人,各自有着不同的目的地和人生轨迹。在这茫茫人海中,我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旁观者,静静地坐在台阶上,看着他们从我面前走过,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抬头仰望天空,云卷云舒,变幻莫测。它们时而聚集成团,如般柔软;时而又分散开来,像轻纱般飘逸。
在这喧嚣的世界里,我却感到一种难得的宁静。
或许是因为坐在台阶上,远离了人群的中心;又或许是因为看着云卷云舒,感受到了时间的流淌和生命的律动。
我开始思考,思考人生的意义,思考自己的未来,思考那些曾经错过的人和事。
思绪如潮水般涌来,又如潮水般退去。我在这起伏中,逐渐明白了一些道理。
之后我去了警察局,旋转门将我的影子绞成碎片,希望能从他们的文献中找到一些线索。
在档案室里,老式吊扇投下蛛网般的阴影,我翻阅着陈旧的文件,牛皮纸袋渗出陈年墨臭,灰尘在空气中飞扬,每一份文件都承载着一段过往。
终于,在一堆泛黄的纸张中,蟑螂从夹缝仓皇逃窜,我找到了关于林小满事件的记录,订书钉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上面详细记载了事发当天的情况,某页边缘留有咖啡渍构成的泪痕:林小满从教学楼的五楼跳下,当场身亡,法医鉴定报告显示,她体内没有酒精和药物成分,排除了被逼跳楼的可能。警方的结论是:林小满因个人情感问题,一时想不开,选择了轻生。
我带着这份资料,塑料封皮凝结着汗湿的指纹,又去拜访了当年的班主任李老师。
李老师已经退休,阳台上晒着印有校徽的旧枕套,住在城郊的一处小院里,爬山虎吞没了半扇铁门。
他看到我拿着的文件,老花镜链缠住钢笔,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缓缓地回忆道,藤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小满是个好孩子,成绩优异,性格开朗,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可谁能想到,她竟然会做出那样的傻事。”
我追问,指甲在一次性纸杯上掐出月牙:“李老师,您知道小满为什么会跳楼吗?”
李老师叹了口气,惊飞窗外啄食的珠颈斑鸠,说,颤抖的手碰翻茶叶罐:“她和一个社会青年交往,后来怀孕了。那个男的在知道她怀孕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小满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学校里开始有闲言碎语,同学们也对她指指点点。她变得越来越沉默,成绩也开始下滑。”
我又找到了当年和林小满关系较好的同学小王。
小王如今已是一位公司的经理,西装袖扣是校徽造型,听到我的来意,咖啡勺碰出刺耳鸣响,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悲伤:“她原本是个充满活力的女孩,总是面带微笑,乐于助人。可自从她怀孕后,一切都变了。她不再参加集体活动,上课也经常走神。我们曾经试图帮助她,但她总是拒绝交流。”
最后,我来到了爷爷曾经工作的学校,银杏叶在鞋底碎裂成星,找到了当年和爷爷共事的张老师。
张老师年事已高,轮椅钢圈沾着泥浆,但记忆犹新,怀表链子缠住病历本。他告诉我,氧气面罩在颈间晃动:“你爷爷是个非常严厉的老师,对学生要求很高。那天上课,他提问小满,可她因为心事重重,答不上来。你爷爷一生气,就骂了她一句。没想到,这竟成了压垮小满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站在林小满的墓碑前,花岗岩缝隙钻出鹅黄蒲公英,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
微风拂过,酢浆草上的露珠滚落鞋面,树叶沙沙作响,像翻动旧课本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什么,远处教堂钟声惊起群鸦。
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梢,洒在墓地的小径上,形成斑驳的光影。我站在墓碑前,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真相像一把沉重的枷锁,紧紧地锁住了我的思绪。
我明白了事情的经过,明白这不是爷爷的错,但却没有任何解决的方法。真相让我释怀,却也让我陷入了更深的无力感。
尽管我知道,小满的悲剧并非爷爷一人之过,但爷爷却始终无法原谅自己。他的自责和愧疚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因为我很聪明,我知道这是爷爷无法走出的心结,纵使他人说再多都没用。
我站在那里,望着远处的天空,心中满是无奈。
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只是一个孩子,能做的实在有限。
夜幕降临,寒风开始在空气中肆虐。我决定回家。
我穿着单薄的衣服,徒步走回了家。寒风凛冽,吹在身上有些刺骨
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回到爷爷身边,给他一些温暖。
回到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屋子里亮着一盏昏黄的灯,灯光在风中微微摇曳,显得格外孤寂。
爷爷坐在沙发上,眼神有些落寞,手中的烟斗已经熄灭,但烟雾还在空气中弥漫。他听到门响,抬起头,看到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天都黑了。”
我走到他身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脱下鞋子,坐在他的身旁。爷爷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关切:“冷不冷?怎么不多穿点衣服?”
爷爷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温柔。
爷爷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背。
他的动作很轻,但我知道,这是他对我的回应。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屋子里弥漫着一种温暖而沉重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