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大家掩护着四皇子逃跑,但是一路上被大皇子的军队追杀,周围的人越来越少。
在路上,赢炽从心儿的口中得知,太子为了一举拿下二皇子和对付他,大肆扩军,重徭役赋税,百姓苦不堪言,大皇子还将朝廷上下不顺从自己的官员都找理由处死了。
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寒风刺骨,阴雨连绵。
在乌云低沉的天空下,一支小小的残军队伍,大部分为步军,一小部分为轻骑,大约一千余人,正在阴雨中艰难跋涉前进。
这支队伍衣甲褴褛、旗帜都卷了起来,撤退的士兵默默前进,士气并不高。
虽然冒着细雨行军,这支队伍却没有散乱,在军官们的指挥下井然有序地保持着队形,奋力向前。
为首的是一个年轻的将军,骑在马上,不断前后奔跑,用话语鼓舞着这些刚从修罗场逃出来的将士。
“兄弟们,大家再加把劲,只要大家撤到大营,那里还有之前我们留下的辎重粮草,我们以后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在雨中,年轻的将军张开喉咙,不断呼喊着,他看着眼前这些与他在这些天生死相依的同袍,用自己的最大力气来鼓舞着他们。
“四皇子,可是太子的兵就在身后啊,我们这么点人。”人群中有人呜咽着说道。
“那么多兄弟们为了掩护我们战死沙场,我们现在只有继承他们的遗志,守卫帝国疆土,讨伐太子的叛军,不要让兄弟们白白牺牲。”赢炽知道此时,只有给将士们信心,才能维持着这支队伍最后的纪律,因此他的语气异常坚定。
走了一段路之后,后卫队伍慢慢松散下来,有些士兵体力不支,开始慢慢落下队伍。
赢炽纵马过去,几名侍卫骑着战马紧跟其后,等奔到后卫队首时,他在雨中抹了一把脸,对着后卫队伍们问道:“兄弟们怎么了?”
“少将军,我们实在是走不动了,就让我们这些人留下来吧。”后卫的士兵们眼看赢炽骑马奔驰而来,回答道,“我们已经坚持了到了现在真的走不动了,您放心,我们在附近找个地方坚守,不会投降太子的,还可以掩护四皇子您。”
“那怎么行!”赢炽发怒道,“撤出来之后我们大家说好同生共死,现在又岂能弃你们而去?”
“少将军!”后卫军人一齐答道,泪水从眼眶里流了下来。
“大家一齐走!兄弟们,我们从死人堆里一路杀出来,每天都是千难万险,可我们现在距离麦城只有二十多里地了,这个时候我们再坚持坚持就能活下去。”赢炽一甩马鞭,又接着从后卫向前赶去,远远留下一句话,“不要脱队,跟不上的慢慢走,坚持下去,我在前队人马那里等你们!”
几名侍卫也一齐打马跟着奚赢炽继续向前奔去。
打马而去的赢炽其实今年也不到四十岁,但是他手下这些老兵们都南征北战,从很久之前开始跟着父将领们鞍前马后效力,大战小战几十场,很多老兵身上带伤十余处,他自己也深得将士爱戴。
此时,他的马已经到了队伍前列,雨水沿着他的头盔边缘汇在他身上的甲胄上,但他浑似没有感觉般,问着身边的侍卫:“以我们现在的速度,从这里要赶到大营大概还要多久?”
侍卫们个个沉默寡言,没有说话。
倒是一个参将在一旁答道:“四皇子,雨越下越大,眼看天色已晚,大家又饥又累,看来我们今晚是来不及赶到麦城了,只能就近歇息一晚。”
赢炽正要说话,这时前方几骑快马飞驰而来。
“是我们的斥候探马。”
此时,那几骑快马已经越来越近,一名骑兵上前禀报:“禀报少将军,前方三里有一座村庄可以暂时休息片刻。”
“唔。”赢炽沉吟片刻,雨越下越大。
身边的参将接口道:“四皇子,我们不如今夜就在这里先行休息吧,雨再下去我们就不能赶路了。”
赢炽面向斥候问道:“你可知前方村庄叫什么名字,大约多少户人家,可方便守卫。”
斥候顾不得抹去脸上的雨水,答道:“禀报少将军,前方村庄名为章家庄,看起来大约200户人家规模,但估摸着因大战逃难缘故,刚才前往侦查时已经空无一人。”
赢炽抬头看了看天,点头道:“如今天色已晚,那么我们就先前往章家庄休整一晚,明早一早埋锅做饭早点出发,立刻向全军传递这个消息。”
“遵令!”身边的侍卫和传令兵早已准备好,于是分别向前队、中队、后卫及主要军官及官兵传递这个消息。
赢炽说完又补充道,“都管家,今晚就有劳你安排好斥候轮班四面搜索,搜索范围扩大到方圆五里以外,尤其注意东立国大军方向,防止敌军追击。”
“末将遵令!”都管家得令后,马上向他的骑兵斥候队伍传达命令,分班搜索。
于是不一会儿,随着命令的传达,这支队伍便开始调整方向,在斥候的引导下向纪家庄开拨。
这时,天边闪过一道闪电,接下来就是一阵雷声传来,天色也越来越晚,队伍中开始点起火把,整条队伍像一条长长的火龙,向着远处一座模模糊糊的村庄蜿蜒而去。
“哗啦啦!”大雨越下越大,火把下的屋下被照得灯火通明,檐前雨水连成雨帘,赢炽正和参将军官们聚集在大堂中的桌前研究着下一步行动计划。
“四殿下,按照目前的形式,现在我们只有前往麦城,休整后修缮城墙,等待各地勤王援军到来。”都管家摸着胡子,指着桌上的地图说道。
“都管家,请问现在我国境内,还有可战之军可以作为援军吗?”一位副将问道。
“额,这......”都管家一时语塞。
“现在我身边能战之军,都殁于此役,唯一能指望的,就只有陕西的边军。”赢炽想了想,用棍子戳了戳桌上西境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