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大笑好像用尽了她的全部力气，笑声渐弱，她抬起手捂在脸上，抹去眼角的晶莹，盖住不该流露出的脆弱。
似乎是被肩上看不见的东西压的喘不过气，她低着头缓缓弯下腰。
“我没有输，我没有背弃我们的约定，我还活着……“
乌黑长发遮挡的阴影中，她失神喃喃，“……夫君，唐施……想你了……”
沈兰柯在心底长叹一口气，移开了视线。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样的情况，只是觉得现在不该去打扰她。
余光留意着唐施的情况，沈兰柯把注意力放回拍卖上。
接下来，他看到了被拍出天价的高级真实幻糖和玄境遗灰，也见识到了各个富得流油的超凡者。
高级真实幻糖在镜一的口中只有一句介绍——“那是一个几乎真实的世界”。
沈兰柯知道幻糖，有些高级幻糖的确能做到百分百真实体验，但绝不至于会被超凡者争相抢夺，最后还拍出一千两百万筑源的可怕价格。
图灵告诉他，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灰色筑源结晶在黑市中能兑换至少一百万信用点。
最后，这个翼环形态的高级真实幻糖，被七号星环的白玄凌凭借“豪”不讲理的“钞能力”，以碾压式的优势拍下。
令沈兰柯心头震动的是，与真实幻糖一起被拍卖的、几颗用于充能替换的真实碎片竟然，就是被他随手扔在桌子上的那一袋神秘晶体。
那一千两百万筑源中，这几颗晶体独占一千万。
发了！
这是沈兰柯看到真实碎片晶体之后心中唯一的念头。
他真的要发了！
这玩意儿，他可是有一袋啊！
以那个袋子的容量，少说也能装一千颗真实碎片。
这一千真实碎片不管是换算成信用点还是筑源晶体，都是一笔能令人疯狂的巨款！
沈兰柯突然也觉得世界很魔幻。
一个小时前他还在为自己的贫穷叹息扼腕，脑中还下意识浮现了劫富济他这个贫的念头。
而此时？他是什么乱七八糟想法都没有了，只想畅快感叹钱包充实的感觉是如此令人踏实而安心……
沈兰柯压抑着这个天降惊喜继续看了下去。
紧接着的玄境遗灰，名字里虽然带了一个灰字，但模样却是类似木质纤维一样的东西，再配上那黑乎乎的颜色，神似木炭碎屑。
但只是仅仅几克重的玄境遗灰，却被九号星环中的中年人以两千六百万筑源拍下。
那不苟言笑的中年人是碧陇三大家族之一的李家家主的兄弟李坤泽。
拍卖刚一开始，他就搬出身份震慑了不少跃跃欲试的竞拍者。
最终，在一众大佬未出手，下面小家族敢怒不敢言的目光下，玄境遗灰落入李家之手。
这个过程，唯一让沈兰柯惊讶的是阿萨的反应。
阿萨在他脑中对玄境遗灰表现出了极大的渴望，要不是有他压制，阿萨能扑到拍卖台，把水晶台上的玄境遗灰和旁边接触过遗灰的镜一全部吞噬。
也就在阿萨一声接一声的“饿”中，玄境遗灰被拍了出去。
那一刻，沈兰柯感到了阿萨对那中年人的强烈杀意。
……
今晚的拍卖会沈兰柯自己了解了不少东西，图灵也趁此机会攻破了在场不少超凡者的终端，借他们终端中的密匙撬开了无光层那个安全空间的大门。
果然不所料，在这片空间中流通着数量庞大到超乎沈兰柯意料的超凡者。
他一直以为现实中的超凡者可能只有一小撮人，却不想他们的实际数量甚至在五千万往上。
在这种隐私满大街扔的时代，沈兰柯只能叹一句这群不显山不露水的老阴比太能藏。
拍卖还在继续，但沈兰柯的注意力早已放在了终端面板上。
通过图灵搜罗到的情报，沈兰柯恶补了不少超凡界的常识，也因此，他领略到了什么叫人类的多样性，更是感受到了超凡者之间的参差。
这群具能藏的超凡者们，大多都聚集在一个叫做天阶的大型论坛中。
沈兰柯在图灵的帮助下注册了一个会员账号。
填写昵称时，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写下了那个熟悉的“花开富贵”。
直到他注册成功，论坛的全貌才在他的面前徐徐展开。
论坛分为为灌水聊天，科普讨论，悬赏交易，爆炸新闻，奇珍异宝等十几个板块。
其中，让沈兰柯大开眼界乃至大跌眼镜的，就是这个灌水聊天的板块。
板块最顶端是一个势力排名。
沈兰柯细细看去，越看表情越是古怪，到了最后，他甚至需要用极大的自制力才能防止自己笑出声。
不知道是哪个“人才”想出来的主意，这个势力排名靠的不是实力也不是其他什么有说服力的凭据——而是势力成员的活跃度，以及谜一般的被讨论度！
更炸裂的是，每个势力背后还有跟了一条本板块点赞最高的评论，或者说是势力评价。
排名第一的是一个叫做“蜉蝣”的组织，有趣的是，他们后面的那条评论，几乎每隔几秒钟就会变幻。
只是看了一会儿，沈兰柯就看到了类似“一群大帅逼！”，“阴沟里的老鼠。”，“上一个评论的主人你等着！”，“趴在草丛里的老六！”，“前面的，提头来死！”，“老子的身影无所不在。”等接地气的评论。
第二名的名称……
沈兰柯凝视着那个“十二使徒”心中闪过很多想法。
他往后面的评论看。
相比于第一名，第二名的评论虽然也在变化，但是变化的速度还不至于闪瞎人的眼。
也就在沈兰柯目光识别评论内容的时候，一条评论覆盖上一条评论跳了出来。
“人类叛徒！”
所有纷杂思绪豁然消散，只留下了一个念头。
沈兰柯心中冷笑，这个十二使徒果然就是卫恒口中的涤使徒，就是不知道这十二使徒背后站着的涤中，有没有那个阴魂不散的阴影涤！
沈兰柯生出深深的期待……
也就在这个时候，另一条评论跳了出来，让沈兰柯忍俊不禁，
“十二球奸！”
陌生的故土、面目全非的地球几乎是所有人类心中的疼，球奸二字一出，好像引起了大众的共鸣，导致这条评论在这里待了好几分钟。
沈兰柯挑了挑眉，想看看后面还会出现什么样有意思的锐评。
过了一会儿，一条评论滚了出来。
“圣使乃人类的荣光！”
没等沈兰柯皱眉，“十二球奸！”就再次跳了出来。
然后，沈兰柯就眼睁睁瞧着评论在“圣使乃人类的荣光！”和“十二球奸！”之间疯狂跳动，速度越来越快，直至闪成一道马赛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