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怎么了？”
那人朝神色各异看过来的人歪了歪头，故作疑惑道:“我这里有什么不对吗？”
他歪头间，几缕弯弯长长的墨绿色头发从兜帽的下的黑暗中滑了出来，那头发颜色绿的浓重，无端给人一种深沉的恶意。
没有人接他的话。
在场这么多人和超凡者，当然不只沈兰柯反应了过来。
除了少数傻子还在肆无忌惮地打量黑袍人，当然，也有些是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无所畏惧，根本不会因为这点意外就退缩。
——比如笑嘻嘻的张扬，挑眉看戏的慵懒青年，眼神温柔的能腻死人的白玄凌，和瞪大眼像两个好奇宝宝一样地双胞胎……
那兜帽下的黑暗也确实不同寻常，任这些人用尽了手段都没能看到兜帽主人的庐山真面目。
其他人都陆陆续续识趣地移开了目光，眼神中多了一份谨慎，而部分了然个中缘由的人已经暗自拉满警惕。
在场的超凡者里也不乏启灵和蜕凡境界的人，更别说他们可能还随身携带着某些专门免疫意识方面影响的特殊法宝，却都在无知无觉中被影响，他们很难不为此心惊，能做到这一点的存在，绝对不是他们能直视的。
在现世这个环境中活下来的超凡者中可能有蠢的，但绝对都不是傻子。
少想，少说，少看，少做……超凡者中最简单粗暴，也最管用的基础保命秘诀。
感受着四面八方隐晦的提防，几声听不出喜怒的短促轻笑从兜帽下传来，随即声音沉寂，他也不说话了。
这一声轻笑中的调笑意味耳朵没聋的人都能听出来，但自觉被嘲笑的人却也不敢有任何不满，其他没反应的人，要么是根本不在意，要么就是为了等压轴拍品，不想在此刻节外生非。
听到有人横插一脚的报价，卫恒神色一动不动，只是在沈兰柯表情不对时，往那边瞥了一眼明白是怎么回事后，看都没看那人，就收回了目光。
“十二亿。”他对着镜一平静地说。
镜一点点头，面具下的神情略有认真，但更多的是兴奋。
不等他出声重新掌握拍卖节奏，一号里黑袍人的声音紧随卫恒之后响起。
“十四亿。”黑袍人说。
兜帽口转向了卫恒的方向，朝他晃晃头。
“别介意啊，这个东西我也好喜欢，实在割舍不了。”
“嗯”卫恒平静应道，神色淡淡，继续加价“十五。”
看他回答的认真，没有一点不愉快的迹象，黑袍人似乎觉得很好玩，更来劲了，轻笑着道:
“阁下真是好涵养，让鸣深感佩服。但看阁下执着如斯，想必也发现了这东西的秘密吧。”
卫恒没有反应。
秘密二字从自称是鸣的黑袍人口中吐出时，观众席上出现一阵骚动，虽有人明显对这个坐标更意动了，但也不敢在这时候再横插一脚，触两位大佬的霉头。
虽不没胆子也没实力参与竞拍，但不妨他们竖起耳朵听那位鸣吐露更多的隐秘。
黑派人看着挡在卫恒面部的斑斓，意有所指，“虽然阁下的能力和它很适配，但鸣觉得这个东西东西更适合鸣的朋友。”
“嗯。”卫恒轻嗯，依旧没什么明显情绪。
“多谢包容。十六。”黑袍人嬉笑着说。
“十七。”卫恒没看他，继续加价。
就这样，黑袍人说几句随便加个价，卫恒只是一亿一亿的跟上，漆黑坐标的价格很快就突破了二十亿。
5号星环中。
“一号在针对二号。”陈都灵不大不小的声音靠近了沈兰柯耳边。
沈兰柯没吭声。
听着那俩人不停加价，他心都跟着一颤一颤。那俩人像数数一样轻描淡写，但沈兰柯刻没忘记那都是钱，卫恒可能的确也不差钱，但也不是这么花的，这和扔了有什么区别。
沈兰柯不信卫恒没看出来，他不明白卫恒既然知道对方不怀好意，为什么还要顺着对方的把戏继续玩。
陈都灵似乎看出了沈兰柯在想什么，玩笑道:“也许那哥们的钱真的多到花不完呢？那点钱他都看不上，就更没必要因此和别人起冲突，毕竟真动起手来还有受伤的风险，自己也不体面了。”
他从侧面盯着沈兰柯的眼，笑的认真，“能用钱解决的事，何必再让自己多劳烦。”
“你说呢？”始终没听到他的一句回应，陈都灵戳戳沈兰柯的胳膊，反问道。
“别问我，我不知道。”
沈兰柯把胳膊收过来，避开戳过来的指头，毫不羞耻、面不改色道:“我是穷鬼一个，还只能住在鸽子房，没接触过有你们这种钱人的世界，实在不懂有钱人的想法。”
旁边赵硕闻言，龇牙咧着嘴，用一种难言的表情斜睨着他，似乎是被他的厚颜无耻恶心到了，竟然能在事实面前还睁着眼说瞎话。
沈兰柯并不在意旁边空气对他的话会有什么反应，他瞄了一眼陈都灵，“你问这个问题，还不如问我空轨乘坐一次要付多少钱。”
沈兰柯完全无视他的态度让赵硕一阵咬牙。
他动动嘴唇，准备探过身来教训沈兰柯，但在手伸出去了一半时，突然就意识到自己这样实在像个唱独角戏的小丑，顿时就黑了脸，憋在胸口的恼怒使他的神情几度变换，但最终，僵在半路的手还是默默收了回去。
那边的心路历程一点没有影响到这边谈话的两人。
陈都灵还在饶有兴趣地听沈兰柯回答，耳闻最后一句话时，心中还真生出了点好奇。
毕竟，他从出生开始，外出都有专车——365天都不重样那种，空轨穿插在碧陇之间，他偶尔出城也会看到，但也是真的没坐过。
“哎，沈兰柯。”
陈都灵戳戳胳膊的另一处，又凑近了一点，认真问道:“所以空轨乘坐一次多少钱啊？”
这种问题很难不让人误会他是在故意凡尔赛。
沈兰柯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神情不善地盯着他看了几秒，但见他一脸真诚和无辜的看着自己等答案，沈兰柯脸颊抽了抽，还是无奈回答了这个问题。
“短途10信用点，长途20。”
回答完，他阴恻恻地看着陈都灵的脖子，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一字一顿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陈都灵还想再说些什么，张了张嘴，还没出声，但眼看沈兰柯眼中已经有淡淡的杀气在凝聚，立马意识到形势不妙，识相地选择及时止损。
他故意动作夸张的闭上嘴，神情装的乖巧，对沈兰柯讨好的笑笑，捏着手指在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