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看着那些人眼中的惊恐，镜一冷冷嗤笑一声，不屑至极道:
“给你们脸了是吧，敢在弧光放肆！都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儿了，不过是一群井底之蛙，请你们来是你们的荣幸，少在这里提意见，惹我心烦。”
“至于拍卖结束没结束，呵……”
他又冷笑一声，收起收起外放的威压，用一种漫不经心的态度，轻飘飘道:
“我说结束了就是结束了，你们不服也给我憋着，再敢让我听到一句不服的话，我也不介意亲自动手让你们闭嘴！”
哪怕已经收回了威压，观众席那些人依旧各个噤若寒蝉，死死闭着嘴，恨不得之前根本没有说过一句话。
“还有……”
镜一声音里突然带了点儿笑意，却透出了比刚才更多的寒意，“刚才出言不逊的那几位，出了碎镜的门后小心点，其他超凡者可不像我这么好脾气。”
没人觉得他的笑是因为想到了开心的事，自觉是他话中所指之人的几位，此时已经是汗流浃背，面部苍白颤抖，额头冷汗涔涔，眼中的惶恐不安几乎溢了出来。
在观众席的一片战战兢兢中，贵宾席的秦行之拄着拐杖站起身，对着镜一沉声认真问道:“小友，既然归离果的归属已经有了定论，那可否告知老夫，这位很幸运的归属者是谁？”
老头还挺敏锐。
这个问题在镜一意料之中，他玩味一笑，决定回答这个问题，反正那东西也不在他手里，之后有什么麻烦也不用他烦恼。
遗憾和归离果失之交臂，镜一带着一点想给对方找点不自在的报复小心思，愉快地回答道:
“感谢理解，应那位浮生使者的要求，归离果的确有了主人，具体是谁我也不确定，但应该就是一号和二号星环中的某位。”
听完他的话，神色没什么大变化的秦行之朝镜一点点头，“好……感谢解疑，既然如此，老夫就不多留了。”
“告辞。”
他对左右两边贵宾席的其他人拱拱手，身形化作一阵风消散。
这时，镜一视线扫过观众席，恶意满满地意有所指道:“听到了吗？归离果就在那两位手里，要是有什么异议，欢迎你们去找他们当面提出哦。”
他说完，也不等其他人再问什么，兀自打了个响指，连同拍卖台上的所有东西一同融入了黑暗中。
今晚，盛大的拍卖会，就此落幕。
碎镜酒吧顶层，镜一的身影出现在他的休息室。
他随意取下面具扔到床上，对着镜子扒拉了几下头发，因为没时间洗澡就直接在身上打了一个清洁作用的符文，别说，古纪元的符文虽然挺不好学，但还挺好用。
随即，他拿出没用过几次的香水喷了点几下，衣服也不换了，就直接火急火燎地消失在了房间中。
而他之所以这么急，还扔下一群人不管就走，也不是因为被观众烦的耐心告罄，主要是店主刚刚发来消息，告诉他方才逃走的赫尔墨斯被龙截住了，龙正扣着这位年轻神明去希腊那边的神国讨要一个说法，问他这个当事人要不要去凑个热闹，顺带在龙面前刷个存在感。
镜一一看到消息当时就坐不住了。
这种好事他怎么不去，龙可是出了名的护犊子，还极其看重自己的地盘，希腊那边的神敢背着龙踏足祂守护的土地，还来抢受祂庇护生灵的异宝，不管是哪一点，都足够龙上门和对方友好“谈一谈”了。
也得亏龙源于他们这个礼仪之邦的精神图腾，克己守礼，脾气还好，换做其他被冒犯的强大守护者，不直接弄死赫尔墨斯那小屁孩，再找宙斯要赔礼就算好的了。
能和龙一起去那边的神国，不仅不用担心自身安危，不用在意对方身份，还可以长见识，趁机刷龙的好感，最主要的是能看那些神吃瘪。
这种一举好几得的机会镜一才不舍得错过。
……
湖光拍卖会，五号星环中。
因为归离果突然的消失，再加上镜一说明归离果已经有了归属，早已经做好准备、要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下归离果的陈都灵和金灿都显得很是遗憾。
尤其是陈都灵，深切遗憾之余，他的神情中还多了一份藏的很好的懊恼和愧疚，似乎是因为没拿到归离果而感觉对不起某个人。
不知道是不是当时就得到了什么消息，这俩人在镜一毫无预兆地突然说拍卖结束时，都没有第一时间怀疑和反驳，而是露出了被人捷足先登的惋惜表情。
此时，他们都一门心思全都扑在终端上忙着什么，显然还是因为归离果的事。
随着镜一离场，各个星环也陆续上升离开，沈兰柯等了一会儿，不见卫恒出现，也升起了星环。
舒服的沙发中，沈兰柯正在闭目沉思。
事实上，时空凝滞领域降临那一刻，没受到影响的人里，也有沈兰柯。
那个瞬间，他还没意识到任何问题，缠在他手上一直不动的黑二突然暴起，一头射入虚空某处，速度快的像是一道黑色闪电，一头紧紧缠绕在他的手上。
回过神之后，沈兰柯就发现周围一切都停了下来，人和景物表面像褪了色的照片。
紧接着，他看到了那个耳生双翼的少年——赫尔墨斯。
沈兰柯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第一时间去看了卫恒的状态。
笼罩在卫恒表面的晦暗一直在波动，沈兰柯看出来他虽然也受了不少影响，但过一段时间依旧能自行脱困。
可能是因为他和卫恒间的联系，也可能是察觉了他对卫恒的担心，黑二在他看向卫恒时，竟然主动帮卫恒也摆脱了那种奇怪的影响。
然后就是后来发生的所有事。
沈兰柯清楚那不是他该搅和进去的战斗，就一直在旁边默默地观察。
唯一让他不理解的是，卫恒为什么要对那个浮生归离果那么执着，甚至不惜为此以受伤之身对上帝鸣那种恐怖存在。
变故发生的时候，沈兰柯清楚的看到，全场只有帝鸣从始至终都未受到任何影响，甚至连他所在的房间都没有笼罩上那层怪异的晦暗。
直到赫尔墨斯逃走，领域消失，拿着归离果的卫恒突然朝他看了一眼，给了他一个“别担心”的眼神后，就把准备在现实动手抢归离果的帝鸣引入了一边一界。
沈兰柯深知卫恒不管是实力还是身体状况，都不是全盛，和帝鸣对上恐怕讨不到好处，但那种情况下他也根本帮不上一点忙。
心急如焚中，沈兰柯突然感觉到了黑二笨拙的触碰，是黑二在用祂的方式安慰他。
可不等他对黑二道谢，在卫恒进入一边一界前那个极短的瞬间，黑二就脱离他的手指，缠在了卫恒的衣袖上，最后与卫恒一同消失在二号星环中。
从那时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可卫恒还是没有出现，所以沈兰柯悬着的心也一直放不下。
就在众人因为各种事情都没说话的安静中，星环终于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夜宴大厅。
星环外，霓虹闪烁，彩灯摇曳，光线打在人身上，隐照亮了一张张隐隐约约间，或迷醉，或狂乱，或亢奋的面孔。
时间已过十二点，夜宴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