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美酒和歌舞中的男男女女们还在纵情玩乐，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脚下是怎样一片天地，发生过什么。
因为有很多事情要处理，陈都灵和金轶匆匆忙忙先走了一步，什么事都不用操心的金灿留了下来，但不知拉着狐女跑到了外面哪。
至于其他同学。
他们今晚受了不小的惊吓，一个个还沉浸在世界观被被打碎重组的恍惚和不可置信中，要不是害怕提前离场会拂了少爷的面子，他们早在拍卖进行到中途就被吓地落荒而逃了。
此时，一见少爷们终于要散场，一个个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忙不迭的站起身就往外冲，生怕再在这个是非之地多待一秒，就会有遇到震荡三观的可怕变故。
临走前，一位侍者走进来，将一张只有两指宽、一指长的灰色透明卡交给了金轶。
金灿看了一眼后，就把灰卡扔给了沈兰柯，不等他拒绝，开口直言这是买狐女的钱，以及他帮金灿拍下狐女的酬金。
沈兰柯想了想，还是接了过来，他和金轶、金灿俩兄弟的关系，还没熟到几千万信用点的东西说送就送。
星环中只剩下了沈兰柯和角落全神贯注摆弄自己手指的图灵。
他又等了十几分钟，还是没有看到卫恒，但继续等着也无济于事，便决定先离开这里。
夜宴大厅中，可能是因为今天晚会的主题是“神话”，大厅中的舞者和服务人员，以及不少客人们，都是以某种神明的形象装扮自身。
还在星环门口，沈兰柯的目光就被大厅中的某一处吸引了过去。
最中央的高台上，各类娇艳鲜花的拥簇中，一位装扮成人首蛇身的绝美女子正垂首安静地编织花环，她静谧的面容中透着一股祥和与仁慈，和周围混乱中透着淫靡的景象格格不入。
就在这位女神的下方，一群衣着暴露，身上脸上都画着诡异花纹的妖娆女子在跳一种奇怪的舞蹈，有点像是某种祭祀之舞。
此时再仔细一看，那些女人身上明显浸入皮肤的花纹更像是一种繁复的图腾，在妖娆女人们摆动肢体的同时，这些花纹也随之扭曲变化，好像在她们身上活了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花纹总给沈兰柯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甚至是那些女人的舞蹈，都让他莫名感觉有点压抑和心慌。
那绝不是普通的的歌舞！
出于谨慎和好奇，沈兰柯询问了图灵是否认得那些女人跳的是什么舞，以及她们身上的图腾代表了什么。
出乎意料的是，几秒钟的搜索后，图灵竟然告诉他它也对此一无所知，它筛选了自己已搜集的所有资料，却始终没有检索到与那舞蹈和图腾有关的任何资料。
得到这个结果，沈兰柯看那些女人的眼神就更不对了。
图灵自醒来就一直将自己的数据分散在它能触及地所有网络空间中，抛开深网之下，以及大部分被超凡因素强制干扰隔离的网络空间，图灵能接触到的信息几乎就是这个世界最表层的模样。
强大如图灵，竟然找不出任何与那舞蹈和图腾有关的蛛丝马迹，沈兰柯只能想到两种可能。
要么这些东西真的就是在今晚全新创造出来的，要么，就是这东西隐藏的很深，深到能瞒过图灵。
沈兰柯只希望是第一种。
台下，妖娆女人们扭动着身体，用那诡异的舞蹈忘情取悦自己供奉的神明。
高台上，神情平和的蛇身女子依旧在静静编织着自己的花环。
整个景象一眼看过去，透着一股诡谲和邪异感，莫名吸引着人的目光，甚至是灵魂陷入其中。
事实上，沈兰柯更觉得那群妖娆女人们在祭祀，祭祀他们的神，那位不像是正经神，更疑似邪神的神。
而这场祭祀的祭品，就是高台上的蛇身女子。
沈兰柯记得世协是严厉禁止任何人类信仰和供奉邪神，一旦发现，从来都是毫不留情的抹杀，圣所和最高法庭甚至每年都会专门派人去清剿各种邪神组织。
在这种围剿下，平常不管是在现实还是网络中，几乎都看不到相关信息，没道理碧陇是个例外。
这里，有点不太对劲。
今晚的夜宴沈兰柯是第一次来，他不清楚这里的氛围一直都是这样，还是只有今天如此，也不知道这里的怪异情况是不是负责人默认的，此时置身其中，他无权干涉什么，也不想干涉。
沈兰柯收回目光，往外走去。
图灵就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波动，眼睛眨也不眨，亦步亦趋跟在沈兰柯的背后，活像个只沉默而执着的背后灵。
刚出星环没走几步，沈兰柯迎面就看到了了从其他星环中走出来的白玄凌。
一改早上看似温柔多情、实则虚伪的笑脸，此时的白玄凌像是一点都不想装了，面无表情，眼中透着冷意。
他刚开始没有看到沈兰柯，直到俩人目光不经意有了接触，他才注意到了这个早上好像是和张家大少站在一起的的人。
可能是想到了早上的事，他看沈兰柯的眼中多了一点冷肃和阴沉。
沈兰柯瞥了他一眼，对他的眼神毫不在意，继续朝前走，图灵默默跟上。
大门就在那里，怎么走都会碰到，难不成这人在这里，他还要回避吗？
意识到被毫不掩饰地无视了，白玄凌勾起嘴角，缓缓走近。
“我记得你，和张大少站在一起的人，惠明高中的一名高三学生，叫沈兰柯是吧？”
前进的路上突然站了个人，还是他本来就没想理会的人，此时正忧心忡忡的沈兰柯很是不爽。
他掀起眼皮，像是才注意到这人似的，一副“你是谁，我认识你吗，你想干嘛”的表情看着白玄凌，淡淡开口。
“有事吗？”
闻言，白玄凌嘴角弧度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然后又弯成了更大的弧。
他还想说什么，但刚张开嘴，就被突然走近插进来的声音打断了。
“呦，这不是白大少嘛，心情挺不错啊，怎么，浮生归离果的神秘买家难道是你吗？”
听到这个声音，白玄凌脸上的的笑容一下就散了个精光，神情中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厌恶，但也没显出半点待见这人的样子。
张家，张扬。
沈兰柯回头看去，看到手里把玩着一把小刀的张扬正漫不经心朝这里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