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夏蔓答应了,因为她的心始终忘不了陆琛云,受不得他吃苦痛苦,于是,她又毁了自己不再见他的原则。
两个孩子刚刚出水痘发高烧,他又发高烧,不知道是父子连心,还是怎样,夏蔓心里有些酸痛,表面倒是风清云淡。
车子行驶的路线是陆琛云的家,夏蔓带着医药箱没有说话,看着外面的风景。
“夏蔓,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看着夏蔓心里分明是爱陆琛云,但是却要对陆琛云如此冷漠,他动了动唇,终于问了出来。
夏蔓疑惑的看着他,“为什么这样问?”
“你这一次回国难道没有看明白吗?陆琛云心里有你。”慕璟文眼眸微微深沉。
夏蔓有些楞,转而缓和了过来,对着慕璟文微微一笑,“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
慕璟文微微蹙眉,却也说不出怎么样。
兰博基尼在陆琛云的别墅门口停了下来,夏蔓尽量不去想之前的那些疯狂画面,将自己当成一个纯粹的医生,随着慕璟文上了二楼。
佣人推开了陆琛云的房门,入目第一眼就是那具比chuang还要大的沙发,夏蔓脑海有些浑浊,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走了进去。
再一次走进了陆琛云的卧室,入目是陆琛云伟岸的身子躺在*上。
夏蔓走了过去,房间虽大,但是窗户被锁死了,空气不太流通,闷的有些难受。
慕璟文蹙起眉头,向窗户走过去,将窗帘拉开,在将窗户打开,让阳光和自然*通进来。
房间里闷热的空气渐渐被自然风取代,夏蔓在陆琛云的chuang旁边停了下来,低着眸看他。
男人俊容依然完美,只是睡着的样子少了些清俊,从他的俊颜上看出了几分颓废,下巴有了些黑色的胡子,长长有型的眉依然蹙得深深的。
夏蔓的眸落在他蹙起的眉上,胸口有些闷,忍不住想要将他蹙起的眉抚平,然而,手指刚落下就被他额头上的温度烫着。
夏蔓眸色忽然严肃起来,手背放在他的额头上,那样的温度实在吓人,用温度计亮他的体温。
慕璟文走过来,“上午我要给他检查,他不愿意,现在来都昏迷了。”
不知道生病了做什么不让璟文哥看,一个大男人为什么那么矫情?!
夏蔓胸口有些疼,开始给他做检查,“璟文哥,去倒些开水来。”
“嗯。”慕璟文点头,转身向门外走去。
夏蔓手拂过的肌肤都烫的吓人,心里的痛如同看到昏迷的果果和艾斯一样,她很害怕,怕他醒不过来,放在他心脉上的手有些发抖。
“陆琛云,你要醒过来。”夏蔓叫了他的名字。
慕璟文将开水端了进来,夏蔓现在不能马上给他用药,但必须要给他降温,将带来的帕子放进水里,用指尖将帕子打湿,然后又忍住烫将帕子拧干,最后抖了两下,再放在他的额头上。
慕璟文看着夏蔓忙碌的样子,渐渐退了出去,给两个人留下空间。
反反复复,最后,夏蔓给他手背扎入针头,将瓶子掉在衣架上,做好这一切后,夏蔓在一旁守着他。
盆子里的水不烫手了,她又反反复复的在茶水间和陆琛云的卧室来回跑着,用帕子搭在他的额头上,背上,以这样的方式帮助他快速的退烧。
母亲说,小时候用煮烫的生姜擦着背心身体,这个方法在法国用在了两个孩子身上生了效果,所以,夏蔓又去厨房煮了生姜,和着生姜水端到了陆琛云的卧室。
擦了擦头上细密的汗珠,用生姜给他擦着身体,手又辣又烫,夏蔓不管不顾,只希望他能快些好起来。
“陆大叔。”夏蔓有些疲惫的坐在他的身旁,做完一切将被子给他盖好。
夏蔓单手撑在chuang上,眯着眸养神,近日太过劳累,照顾了两个小家伙又奔波回来A市,又照顾陆琛云,她是真的累了。
也渐渐的睡着了。
陆琛云慢慢的睁开了眼,身上没有黏糊的感觉,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干净无杂物,胡子也被人剃了,动了动手,有些肿痛,他转过头来,才看到夏蔓睡在了他的手旁边。
而他此时正在输液,看着输液瓶里还有一半的液体,陆琛云眸色渐渐深邃,轻轻摸着夏蔓柔软的发丝,触感一如既往的柔顺,心里微微荡漾。
或许是他的手在作祟,吵醒了沉睡的夏蔓,夏蔓轻轻嗯了一声,惊呼的抬起头看输液瓶里的水,看着才到一半这才放下心来。
看着陆琛云依然沉睡的面貌,夏蔓伸出手放在他的额头上,没有开始那么的烫,心里微微放松,却在下一刻整个人提起了劲来,因为陆琛云的另一只大手覆盖在了放在他额头上的小手背上,再握紧。
夏蔓低着头看他,四目相撞,一个不安无奈,一个深邃柔情。
“你醒了。”夏蔓挣扎着,陆琛云虽然生着病,但力气还是很大,夏蔓挣脱不开,只得开口。
男人淡淡的笑了笑,抓着夏蔓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眸色带着点点温和又染起几分深邃,轻轻看着她,“你听,心脏在跳动,证明我还活着。”
手掌跟着他有力心跳声渐渐放平,胸口依然有些烫,夏蔓握起手指,快速的缩了回来,淡淡的看着他,“等这瓶水输完,我就回去了。”
陆琛云渐渐的阖上眼眸,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夏蔓说话,还是装作没听到。
夏蔓是想走的,但是如果她走了,这栋别墅也没有谁能给他取针头,始终还是不放心的,只能在他身边守着,或许陆琛云就是出自她这样的心态,所以才安心的闭上眸子。
夏蔓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到了她下班的时间,她害怕母亲担心,于是给兰静云打通了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了,兰静云以为女儿很快到了,笑着说:“蔓蔓,妈妈给你煮了燕窝粥,这些天奔波劳累,回来喝啊。”
夏蔓心里暖了暖,摇头,“妈,你自己喝吧,有个病人,晚上要加班,回来不知道几点了。”
兰静云有些心疼女儿,“那你要吃饭,吃了饭再加班。”
夏蔓点头,“嗯,妈,你早些休息。”
挂断电话,心里都暖了好一会儿,世上只有妈妈好,果然不假。
夏蔓说话的声音很小声,她害怕吵着陆琛云休息,最后看了下输液的瓶子,又坐在原地,这一次不再犯困。
夏蔓细细的看着陆琛云的样子,她从来不知道世界上会有这么完美的男人,五官精致的如同小刀雕刻一般,摄人心魂。
他刚刚抓住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这样的动作将被子打开了,虽然天气还很热,但是他在生病,不能有一点一滴的冷风灌入,伸手拉了拉被子,将他盖的严严实实的。
过一会儿又伸手去探他的额头,温度虽然高,却不像来的时候那样吓人。
过了半个多小时,夏蔓将瓶子娶了下来,枕头从血管里扒了出来,最后用棉签给他按住。
陆琛云或许感觉到点滴的疼痛,渐渐的醒了过来,眸色迷糊到清澈,转过头来看着夏蔓疲惫的面容,动了动干枯的唇,“水。”
烧了一整天确实滴水未进,夏蔓用酒精擦了擦他的手背,“你等我一下,我去倒水。”
夏蔓快速的走出门,进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茶杯,里面装满了水。
“你一天没有吃盐,身体能量减弱,水里加了盐巴,你小心烫。”夏蔓将水放在chuang头柜上,就扶着陆琛云起来,也轻声在他耳边说着。
陆琛云没有说话,却着实的感觉自己身子发软,大概有三天没有进食,喝了些开水,现在又发高烧,有些乏力,盐水渐渐喝下腹中,陆琛云又将被子递给夏蔓。
他深深的看了看夏蔓,嗓音响起,带着感冒的嘶哑,却又有着几分性感魅惑,“是璟文叫你来的吗?”
夏蔓一怔,他似乎将他刚才握着她手的片段忘记了,其实他没有忘记,夏蔓是个医生,她能判断出他昏迷的程度,刚才他是真实的清晰过。
或许因为发烧,对她才那般柔情,那样的目光,也是她第一次见。
“嗯。”,夏蔓点头,声音淡淡。
陆琛云轻轻的咳了一声嗽,“我没事了,你开我的车回去吧。”
夏蔓第一次觉得陆琛云不那么难缠,她看着他,“真的可以吗?”
陆琛云点头,“不过高烧不会那么快好,明天你又来给我看看。”
夏蔓本来想要拒绝,但她是医生,自然会照顾病人,点了点头,拿起了*头柜上的钥匙,“好的,你早些休息,我明天过来。”
陆琛云淡淡的点头,目送着夏蔓离开。
夏蔓刚离开不久,陆琛云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从chuang头上拿过手机,是未婚妻霍希打来的。
“喂。”
陆琛云因为感冒嗓音变得低沉嘶哑,霍希一下就听了出来,担忧的问,“琛云,你怎么了,说话声音这么嘶哑?”
“我没事,你有什么事吗?”陆琛云单手揉了揉发胀的鼻梁,或许这是高烧后遗症。
“真的没事吗?”霍希狐疑的问,还是很担忧。
在某种层次上来看,霍希并没有错,她是爱他的,关心也是出自于爱。
但是,如同陆琛云曾经说过,因为不爱,所以就错了,他有些不耐,“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挂了。”
“不要,我想见见你。”那边女人的声音近乎祈求。
陆琛云微微眯了眯眸,沉着声音,严肃的开口:“霍希,你知道,我不爱你,你努力了这么多年,你不觉得自己是在浪费青春吗?你现在26岁不小了,无需在我身上浪费那么多的青春,十五年我感觉到的不是爱和幸福,是累赘,是束缚。”
陆琛云严肃冰冷的声音如同一根根的刺扎进心脏,霍希不是没有绝望过,却没有如今这般痛苦,“所以呢?”
“霍希,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我不爱你,不可能娶你,希望你能明白。”
于陆琛云来说,想要换掉未婚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在于他想或者不想,他虽然不爱霍希,但是霍希不像那些绿茶婊,白莲花,她很独立,有自己的思想,并且就是单纯的喜欢他,没有其他的因素,所以,他并不会扫了她的面子。
“十五年,难道,你就一点也没喜欢过我吗?”霍希知道自己无论怎么样都打动不了陆琛云那颗僵硬的心,她的声音透着点点痛苦,小心翼翼的问,却是没了底气。
陆琛云微微眯起眸子,“没有,霍希,我曾经当你是我妹妹。”
对,那时候霍希总是跟在他的身后,琛云哥哥前琛云哥哥后的叫他,可是到长大了,订了婚,那份兄妹情谊慢慢变了味道,到了现在如此僵硬着,他不想继续浪费她的青春。
其实,霍希也累了吧。
童年的回忆撞击到霍希的脑海,“是吗?原来只是妹妹。”
听到霍希淡淡的声音,陆琛云不再说话,“明天,我会打电话回去,你当我的义妹。”
心中猛然一疼,空旷无比......十五年,等来了义妹。
陆琛云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这十五年来,没有哪一年不说一些伤她的话,他说,他对她没感情。
犹记得她从“琛云哥哥”改口为“琛云”时,第一次从他温和的眸中看到了不悦,他说,“霍希,我没想过娶你。”
后来五年里,他说,“霍希,你不累吗?”
再后来的五年,他知道她不会听他的,他不是没有退婚过,最后都被他的养父母挡了下来,为着那份养育恩情,他留着未婚夫的称号,但是他说,“霍希,我娶你就只是一个名分,这样你也愿意吗?”
十年后,他说,“霍希,你还年轻,我和你订婚只是一个表面,私生活各不干涉,你去找一个真正爱你的男人,我不会娶你。”
在后来,就是今天,他说,她对他的感情不是爱,是累赘,是束缚......
陆琛云听着女人的抽泣声,长眉微微蹙起,订婚当日他就表明过自己的感情,五年来他对她冷淡无比,十年中依然如此,他有退过婚,她要死要活不答应,他曾经想过,这一生总归是要娶一个妻子,娶她就好。
后来遇到夏蔓,他发现自己对夏蔓有了感情,但是那时候他以为她和自己有血缘关系,于是一直不娶霍希的心动摇了,在那*她打来电话说婚礼在即时,他同意了。
因为,只要娶了别人,他就不可能和夏蔓发生什么,他的妻子只要不是夏蔓,是谁,他都可以接受。
命运总会给他开玩笑,在她走后,他得知夏蔓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于是,他坚定了最初的想法,不会娶霍希。
“哦。”半响,女人的声音从电话的那一端传来。
陆琛云摁掉了电话。
霍希从来都是自由的,她可以任意选择心仪的对象,到了合适时候,双方同时退婚,然而霍希从来都不会去看其他的男人,他很无奈。
这一次,即使她不愿意,他也会断了这样不紧不慢的关系。
“铃铃铃。”电话铃声又响起,陆琛云看过去,是好友慕璟文的电话。
“什么事?”
“好了吗?”
慕璟文打电话来是纯属关心,陆琛云点头,“好多了。”
“你是不是得感谢我帮你把夏蔓叫过来?”慕璟文在电话那一头轻轻一笑。
陆琛云淡淡,感觉得到好友来电不是为了邀功,蹙起眉头,“你想说什么?”
那方的男人正了声色,“我想说,夏蔓为了给你退烧,手或许烧伤了。”
陆琛云眉心微微一跳,“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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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蔓回到家,用药水擦了擦烫的绯红的手指,火辣辣的疼痛传来,她甩了甩手,用嘴吹着。
一切打理完成后,夏蔓思绪想到了陆琛云看她的眸子,深邃柔情,那是她从未看过的,她有片刻不明白。
最后夜深,最近也很累,困意来袭,夏蔓眯着眼睛睡了过去。
第二天。
夏蔓吃过早饭就开着陆琛云的车子,前往他的别墅。
手指有些疼,夏蔓忍住了手指上火辣辣的疼痛,在陆琛云别墅院子里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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