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到底是没有发火,毕竟他是一个性格懦弱的可怜孩子而已。
而今不仅仅是自己身患重病,还经历了那种不好的强迫事情,更是被人下了毒,以至于现在还没有戒断毒瘾。
“哎……”林白已经不知道这是自己今天第几次叹气。
他已经一整天没有看见季云承了。
车厢里只有小书,林白只能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演绎原本的“林白”,不然叫小书这个伺候了原身十一年的人发现了不对那可就棘手了。
到时候直接为了省事把自己弄死了怎么办。
林白虽然一天到晚和玉环呛声斗嘴,但是他还是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
“我想要找哥哥。”
林白这一次的记忆好像是停留在了林霁还在的时候,他只要是一有空闲,意识稍微的有些清醒,都会和小书说什么要哥哥的话。
小书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林将军还在前面,我们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够追上去。”
林白闷闷不乐,就连药都不愿意乖乖的喝了。
军医早上过来送药的时候,林白都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不肯露头。
当时正好是吃东西歇脚的时间,林白闹别扭的动静引来了不少士兵的目光,就连马车外面都围绕了一小圈的人。
“林白?林将军的弟弟?长得也不像啊,是亲的-啊,你打我干什么!”
“还不把你的嘴闭上,也不想想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话,不想活了是不是!”
“这种话以后不要说了,不然到时候没有死在北历人的刀下,倒是死在了咱们自己的刽子手的刀下,那可就是……”
“应该是一个像父亲,一个像是母亲吧,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说的,你们这群人啊,等到回去之后赶快找个人成亲吧,别一天到晚的在军里头说这些傻话。”
说话的是个伍长,声音不大,但是每个围观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因为在伍长说话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敢吭声。
故此倒是显得他声音大了一些。
林白往外看了一眼,从小书的身体一侧伸出脑袋,只看见那伍长魁梧的不行的身躯。
“这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维护我呢。”
玉环无奈:“林霁呢?他在你的眼里都不算是一个人嘛?”
林白瘪嘴:“我觉得他不是真心的。”
玉环就要抓狂:“他还不真心!!他对你多好了难道要我来给你重新说一遍嘛?之前你生病的时候都是林白衣不解带的来照顾你,反观这个叫季云承的,他根本就是驴粪蛋子表面光。
说话说的比谁都好听,但是你看看,从你清醒过来到现在,他来看过你一次嘛?”
林白若有所思。
“你说的对。”
玉环心中油然的生起一股自豪。
他的话终于被林白听了进去了,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林白扬起甜甜的笑容。
玉环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你说的对!”林白先是肯定道。
玉环送了一口气,他开始反思自己这段时间是不是太过于精神紧绷,当然了啊,这都是因为林白是一个不省心的原因。
哎,按照林白这个速度下去,他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够找齐全自己的魂魄五官啊。
正想要叹口气呢。
那位玉环非常头疼的当事人林白突然神情亢奋的来了一句。
“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山!趁着现在季云承对我的态度还可以,我现在就要去好好的展现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玉环要崩溃了:“你去展现你的存在感干什么啊!”
林白一脸的看白痴表情。
“我在他的心里占得地方越多,等到我死了之后,他挂念我的就更多,到时候悔意加深就能够促进更多的功德诞生,我这是在做好事,你还想要阻挠我?”
玉环……
玉环拒绝不了他的这个说话。
因为很有道理。
***
傍晚,一行人再次准备休息。霍凡急得嘴上冒泡,拦住了季云承走向马车的脚步。
“殿下。”
季云承看了他一眼,示意说下去。
霍凡凑近他的身边:“京城里的事情自然是越早回去越好,何不将这个林家的小公子放在这里慢慢走,留下来足够的侍卫,我们先行一步呢?”
季云承打量着他,好奇道:“你之前是在林靖的手下,我没有记错吧。”
这里面的意思,就是:你以前这么的尊敬林靖,怎么现在却要苛待他的弟弟?”
霍凡当然不能直接说出来自己的观念,其实是林白应该在北历做质子的时候,第一次被鹿渊那种出生侮辱的时候就应该去死,最好是要把事情闹大,弄得人尽皆知。
这样的话,南越出兵的日子也能更早。
如果季云承也是一个这样嫉恶如仇的人,那么他当然能将这样的想法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可是他不能。
“当前重要的事情在京城里,殿下是因为私情?”
季云承被他那反问的眼神和语气弄得一僵。
“怎么这么说。”
好像他就是个……见一个爱一个的畜生一样。
“为何这么说。”
霍凡鄙夷的样子已经到了嘴角,心里想着:你之前的那个样子,只要是个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出来点什么吧。
但是也不能说出来。
因为这人是自己的主子,不是自己的“兄弟”。
霍凡正想着要怎么来整理自己的话呢,就见到那个北历的奴才畏畏缩缩的走过来行礼。
小书根本就不在乎地上的雪水淤泥,跪的干脆利落。
“我家公子正在找殿下,殿下可否去看看?”
霍凡不大乐意,这倒是把自己放在了什么位置上,好意思要皇子过去看他。
这个奴才也是,这样的不知道尊卑,早就该杀了才是。
霍凡本身就是一个杀欲重的人,尤其针对北历。
他刚要说话,季云承却已经点头了。
“你先回去告诉你家小公子,我等下就过去。”
小书为难的杵在那里:“殿下可否给一样信物,叫我家小公子知道,您没有在骗他。”
霍凡不高兴都写在了脸上。
季云承却屡次“打”他的脸。
“嗯,知道了,你去说‘我给他拿他想要了很久的东西’。”
“他知道是什么的。”
小书皱着脸走了。
霍凡:这种感觉,怎么更像是浪荡子调戏良家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