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御书房内,
话说心境平复了不少的赵构,正手把手的在教周骁远描字帖。
赵蓉进来后,先是向赵构执礼喊了声:“皇兄……”
随即,就见她委屈的扑通一声跪倒,啜泣着求道:“皇妹受了极大的欺辱,求皇兄替皇妹做主!”
闻言,赵构一头雾水之余,微一蹙眉,放下笔道:“有什么事,起来说话。”
可未待其话音落地,即听赵蓉冒出句:“皇妹要跟姜展宏和离,求皇兄应允。”
赵构一瞬气上心头,待要拍案训斥,但念及周骁远在旁,为免吓到孩子,他遂示意徐迪将其带了出去。
随后,赵构才拍案斥责:“胡闹!实在是胡闹!赵蓉!你当这婚姻是儿戏吗?啊?你当这和离是好事吗?啊?你可是堂堂一国公主!你之前的那些行径,已然让我赵氏皇族大失颜面!怎么?你还嫌不够是吗?你是要彻底让我赵氏皇族无颜面对天下人吗?啊?”
但听赵蓉反驳:“是,皇妹承认,之前所为委实是错。皇妹也受了惩罚,亦有所省。然,要跟姜展宏和离,乃是皇妹痛定思痛……”
她正说着,只见赵构气得又将玉纸镇一扔。
跟着,他站起身,走到赵蓉面前,抬手指着她斥责道:“你这叫知错吗?你有自省过吗?哼!还敢说什么痛定思痛?!朕看你是吃的苦头不够多才对!”
却听赵蓉哭诉:“皇兄,与皇妹现在所受的苦相比,之前的委屈以及在化业庵的苦自是算不得什么的……皇兄可知皇妹现下受的是什么样的委屈和苦楚吗……”
说到此,她本想直言姜展宏是如何欺辱自己的,但实在是羞于启齿,遂拿其纳妾的事来说:“姜展宏居然在大婚不久就纳妾,纳的还是小敏!不仅如此,他与小敏早就厮混在了一起。还有,他家中也有一个妾,还替他育有一子,他一直在欺骗皇妹,他还蒙骗了皇兄……他有欺君之罪啊……”
听到此,赵构倒是有些意外,却也没见他有多生气。只是腹诽道:“唉,这女人呐,就是喜欢吃味儿耍性子,难怪圣人有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思及此,他语气一缓,作莫奈何的一声轻叹后,以规劝的口吻对赵蓉道:“皇~妹,朕知道,出了此等事,你很生气,朕也替你生气。但气归气,可不能以此为由,闹什么和离……男人三妻四妾,天经地义嘛……再说,你是公主,又是正妻,区区一两个小妾,根本影响不了你的……”
赵蓉原就是委屈又窝火,见皇兄斥责在前,现下竟然还和起了稀泥,立时火气上蹿,猛的站起身,吼道:“我堂堂一国公主,为何要像那民间女子一般委曲求全?我就要和离!我……”
她正说着,忽感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后瘫倒在地上。
赵构见状,起初还道是皇妹又在耍性子,但细看其脸色泛白后,忙冲外喊人:“徐迪,快送皇妹回寝宫,传太医……”
这时,无痕正好来给赵构送药膳。
她见晕厥的赵蓉被人抬走,又见赵构扶着龙案在抚额摇头,赶紧上前询问:“皇上,出了何事?因何动怒啊?”
赵构苦笑着摆摆手道:“还不是让朕这个不让人省心的皇妹给气的,唉……”
无痕遂劝慰:“皇上,龙体为重。臣妾给皇上熬制了药膳,皇上先喝一些,顺顺气……”说着,扶其至龙椅上落座后,盛了一小碗药膳奉上。
赵构坐定间,接过药膳来喝了一口后,靠在椅背上,略放松了下身体并吁了一口气。
无痕则走到其身后,抬起双手轻柔的替其按压起两侧的太阳穴。
少时,只见徐迪兴冲冲跑进来向赵构禀道:“恭喜皇上,经太医诊看,蓉公主是喜脉……”
赵构闻言,立时转怒为喜,开心的道:“啊,皇妹有喜了,甚好甚好,快,摆驾摆驾,朕要去看看皇妹……”说罢,起身后在无痕的搀挽下就往外走。
……
且说公主寝宫这边,
刚看好诊的太医,正坐在桌子前,边写着安胎药方,边叮嘱着宫女:“你们记好了,安胎药需小心熬制,按时服用。还有,切勿让公主吃寒凉和败血气的食物……”
就在太医念念叨叨之际,赵蓉悠悠的醒了过来。
她于睁眼间,一听到太医说的话,当即从床上坐起吼道:“安什么胎?本公主不需要安胎!”
太医闻言,忙站起来躬身劝慰道:“公主息怒,保重凤体……”
可未待他话音落地,就见赵蓉冲过来命令道:“你,立刻,马上,给本公主开一碗滑胎药!要药效狠的,快!”
此言惊得太医那叫一个诚惶诚恐,赶紧跪求道:“公主息怒,微臣项上虽就一颗人头,家中却有上百条性命,可担不起这罪名……”
就在这时,只见赵构在无痕和徐迪的随侍下,开怀大笑着走了进来道:“哎呀~皇妹,你有喜了,哈哈哈,好啊好啊,朕又可以多添一个外甥了……”
却听赵蓉咆哮:“好什么好?他不是你外甥,他是个孽障!本公主才不要这个孽障!本公主要打掉这个孽障!”
赵构正值欣喜中,乍听赵蓉这左一句孽障右一句孽障的喊,不由得怒从心起。
他先是断喝了声:“赵蓉!”
紧跟着,他上前面对着赵蓉厉言训斥道:“都是快要做母亲的人了,还这般口无遮拦的不说,竟还说出这等恶言!他是你与驸马的孩子,又非旁人的。他有一半还是我赵氏皇族的血脉呐!你,你怎可如此,如此咒骂他?赵蓉,你是疯了吗?!”说着,一时间气不得顺,咳嗽了起来。
无痕忙边拍其背替之顺气,边劝慰:“皇上息怒,有什么话好生说……”
赵构则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指着赵蓉道:“好好说?你看她能容你好好说吗?赵蓉,你也就是身为公主,你若是那民间女子,如你这般胡闹,莫说是要受家法伺候,就是那流言蜚语,也能将你生生的逼死啊!”
却听赵蓉嚷道:“我不管!总之,他不是我想要的,他就是个孽障!我不要他!”说着,又捶打起肚子。
无痕见状,首当其冲的上前去阻止:“公主万不可如此,这既会伤了孩子,对你更是无益处……”
其后,几名宫女也跟着来拉劝赵蓉:“是啊公主……\/望公主以凤体为重啊……
拉扯中,赵蓉又感到晕眩,且还伴随着一阵阵恶心。
无痕见此,忙与宫女们一起,将赵蓉半搀半架的坐回到床上。
赵构看赵蓉如此闹腾,只觉得头大如斗,耳中嗡嗡作响。
徐迪唯恐皇上气出个好歹,忙提示太医:“还不快让公主平静下来!动了胎气可如何是好!”
闻言,仍自跪着的太医,赶紧起身,从药囊中取出银针来,在赵蓉的昏睡穴上扎了一针。
随着赵蓉昏睡过去,众人方才松下一口气来。
但见赵构,余气难消的吩咐徐迪道:“去,把那个姜展宏给朕传来!朕要问责于他,他是怎么做人夫君的?怎么能让自己的妻室胡闹至此!”说罢,在无痕的搀挽下,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