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心中烦闷难受,不由得气上心头,用手中的树枝狠狠的抽着水面,发泄着心中的怒火,嘴上忍不住说道:“这天界的神仙可真是喜怒无常,高兴就来,不高兴就走,连句整话都不让我说完,一会儿笑的跟个花儿似的,一会儿又突然跟晴天霹雳似的,说生气就生气了,真是不知所谓、心胸狭窄,小气……小气之极……”
棠梨觉得脚蹲的有点麻了,就把树枝扔到一边,站起身来跺跺脚。
她想坐下休息一会儿,便飞身跳到她平时最喜欢那根树枝上坐下。
可是,屁股还没坐稳,一转头便跌入一双深邃如古井,温润如美玉一般的眸子里……
棠梨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家道观后山上的这棵老槐树上还有别人,难道又是什么慕名而来的道友吗?她一个慌神儿没坐稳就直接向后仰了过去,直直的从树上跌了下去。
她想这下惨了,跌下去起码不是要摔个头破血流,估计也要断胳膊断腿了,她有些绝望的闭上了双眼等着疼痛袭来。
谁知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紧紧的环住了她的腰肢,承受住了她的下跌之势,轻松一揽,将她捞回树上,牢牢的搂在怀中,两人又稳稳的坐在了树上。
夜凉如水,但棠梨能清楚的感觉到隔着薄薄的衣衫,那紧紧贴在自己身上的灼热坚实的躯体,烧的她脸颊发烫,心脏乱跳。
她抬起头来,入眼便看到一对红润诱人的嘴唇,高耸挺拔的鼻梁,那双目如秋水一般清澈动人,如寒星一般璀璨明亮,似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诉说,却都变成了深情的一瞥。
棠梨如着了迷了一般,忍不住用冰冷指尖轻触那如珠如玉的红唇,却只觉得触手滚烫无比,令她不禁混身一颤,实在是让人惊心动魄,难以忘怀。
景沐微微一笑,棠梨心中的抑郁困苦便如云开雾散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一股愉悦之情涌上心头。
景沐轻轻握住她的小手,用环在她腰身上的另一只手将其束在她的身侧,用空出来的这只手轻抚她的脸颊,将她红红的小脸微微抬起。
他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花香,不想再克制自己心中的渴望,低下头去,将双唇轻轻覆在了棠梨的樱唇上。
棠梨睁大了眼睛,只感觉唇上一片柔软濡湿,清香好闻的热气呼在了她的鼻尖上,他们这般交换着彼此的气息,这软绵绵的触感令她无比沉醉,像是喝了一坛子桂花酿一样,晕晕沉沉,如梦如幻。
棠梨看着景沐近在眼前,睫毛在轻轻的抖动,好像都能刷在她的脸上,长长而微微向上翘着,一根一根好像都能数的清楚……
突然,她感觉唇上一凉,心中一空,景沐的唇已经离开了她的,她有些不满的抬头望他,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意思。
只见景沐无奈的看着自己笑着说道:“你就不能闭上眼睛吗?”
棠梨恍然大悟,连忙听话的闭上了眼睛,紧紧的闭着。
景沐见她如此乖巧可爱,双眼紧闭,如香蜜一般的红唇似是等他采撷,他再也不愿压抑心中爱意,热烈的含住了她的唇瓣,用舌尖轻轻抵开了她的贝齿,享受着两人唇齿间的柔情蜜意、缠绵摩挲……
过了良久,景沐轻轻放开了有些微微气喘的棠梨,看她柔弱无力的靠在自己的怀里,用手帮她捋了捋耳后的碎发,低低的在她耳边说着:“你现在还是凡人,未恢复心智,待你……待你……我自当请求父神为你我赐婚。”
棠梨有些意乱情迷,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景沐的承诺,她低头沉吟片刻,抬起头来神色坚定的说道:“景沐,我虽是女道士,自小在山上跟着师父学习修仙之法,但我们这一门的道士跟他们和尚尼姑是不一样的,我们……我们也是可以娶亲嫁人成家的,我知道你我仙凡有别……”
她看着景沐仙姿神颜,如此的高不可攀,圣洁不容侵犯,有些担心的说道:“我……我定会好好修行,他日修成正果,我必当去你府上提亲。你……你放心吧,这事我既然做了,我一定会对你负责任的。”
景沐哑然失笑,不知道她脑子里整日想的都是些什么古灵精怪的东西,但是听她所言心中十分开心如意,便顺着她的话说道:“是,是,我必当日日在府中等你来与我提亲,你看这样可好?”
棠梨听他应了自己的心愿,这次才放下心来,甜甜蜜蜜的靠在他的身边。
她一抬胳膊,碰到袖子一件硬物,便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她从袖子中取出大白给她的北冥令牌,伸手交给景沐,又将大白那日在北冥王府中所见所闻之事和那日在硕鼠精老巢装死时偷听到的炽熠和玉乔的话都原封不动的告诉了景沐。
景沐听到这两个天大的秘密,淡淡蹙眉,面色虽然讳莫如深,但依旧冷静沉着并不慌乱,他沉思片刻说道:“这个玉乔真是胆大包天,我知道她是一番好意,想为炽熠筹谋大事,可是……可是她也太心急了,这反而会害了炽熠。我父神最忌讳结党营私。当年,他卸了炽熠的兵权交给我,旨意上说的是让他接管南极长生大帝留下的掌管天经地纬、日月星辰和四时气候的无上荣光之职,我本以为是父神为了助他更上一层楼,原来……原来,父神的深意是为了打压炽熠的风头,我们天庭中人居然没有一个人能看穿父神的深意,只有炽熠自己一人心中通透,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从来都没跟我说过这些事情?”
棠梨听了,觉得景沐这话完全说不通,她忍不住问道:“夺了兵权这种事情不就是代表了被天帝陛下贬了官了吗,这有什么猜不透的?就像在我们凡间一样,安国公撺掇着皇上卸了赵大将军的兵权,然后以十三道令牌急召他回京城面圣,谁知道刚一回来,连皇上的面都没见到,就被拉到菜市口满门抄斩了,这血淋淋的例子摆在眼前,你怎么能说是褫夺兵权是为了更上一层楼呢?”
景沐听到棠梨问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抬头遥望着天上的月亮,原本明亮的夜空居然被一朵乌云遮住了清明,周围立刻暗淡了下来:“棠梨你有所不知,自古天界受重用的皇子多是先授兵权加以历练,等功成名,众望所归以后,在封诸君之位之前,便会卸下兵权被授予一个位高权重的仙职,学习君臣之道,辅佐天帝治理天庭,不能一味的争强斗狠,所谓文武兼修,心怀天下,还要懂得止戈为武,才能配上储君之位。”
景沐见棠梨听的若有所思,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炽熠领兵那时,六界并没有如今这么太平,魔界中人经常伺机来犯,还经常勾结一些不安分的天界小族一起犯上作乱,炽熠那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打了不少漂亮的反击战,攻坚战和阻击战,堪称天界圣战之中的经典,让那些有异心,不安分的人不敢再小瞧天庭的手段,从此老老实实,安分守己,而我也从中获益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