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棠梨在凤鸣洲鸟族族长府住了下来,怕凰羽再次疏远她,便整日与他厮混在一处,像个跟屁虫一样。
凰羽再也没有了在太湟山上那些日子的冰冷疏离,总是微笑着看着棠梨在自己面前各种耍宝,丝毫不以为意。
这一日,凰羽在书房里看着鸟族各族程上来的公文,天下鸟族以瑜伽金翅鸟为尊,瑜伽金翅鸟族长就是天下鸟族的族长。
棠梨闲的无聊,便找了一本关于瑜伽金翅鸟的经文在一边陪着凰羽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
她虽然早已听说幻化凤凰涅盘是极其艰难痛苦的,但是看了经文上面写的当年第一只幻化凤凰涅盘时的经过,还是觉得十分的触目惊心。
她转头对坐在她身边的凰羽说道:“小师弟,我真是不知道你到底是幸还是不幸,你由天地之间的灵气幻化而生,自然是天地间最尊贵的化身,但是涅盘却如此艰险异常,与其这么辛苦,还不如做个普普通通的胎生仙鸟,只需浴火重生便可,虽然五百年就需重生一次,但是起码不会有生命危险。”
凰羽用朱批在一道公文上随手写了几个字,放到一旁,又拿起了另一本,抬头对棠梨说道:“所有的瑜伽金翅鸟浴火重生都是有凶险的,不管是幻化而生,还是胎生或是卵生,一不小心便会灰飞烟灭。鸟族本来就是孱弱的一族,而我们瑜伽金翅鸟却有着强大的力量,所以,也要付出相等的代价。你可知道我这一族自古以来为了能够提高涅盘的成功率,不得不紧紧倚靠天族,求天族中火系高人用天火助我族人浴火重生。你记得上次德茂的儿子涅盘,就是请的大殿下来给他护法。”
棠梨想起里确实是这么回事,德茂是瑜伽金翅鸟族的前族长,因为加害凰羽被褫夺仙籍,他这一脉永远都不能再继承瑜伽金翅鸟族长之位。
不过既然凰羽这只幻化凤凰都已经存在了,那些比他低阶的胎生瑜伽金翅鸟又怎么配再做族长。第一只自混沌中幻化的瑜伽金翅鸟便是鸟族的始祖,也是族长,后来因为涅盘失败才重新归了混沌,而凰羽则是这天下第二只由天地幻化而成的瑜伽金翅鸟,过了这么许多的念头,连许多瑜伽金翅鸟族人自己都搞不清楚幻化为何物了。
棠梨听凰羽继续说道:“只不过如今,道行高到能助我涅盘的人在这天地之间却寥寥无几,而且我还需要蛇毒为我涅盘助燃,能有如此剧毒的毒蛇都生活在苍梧山里,而苍梧山中毒蛇猛兽横行,所以才增加了几分凶险。”
棠梨听他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却处处都是危机重重,她的担心不减反增,有些心烦意乱的说道:“我知道你是怕我担心,才说的这么简单。我看过经书,你别想哄我了,我知道你还要在涅盘之前吃掉五百条毒蛇,那毒气要全部积聚在你体内,对了,小师弟,你吃毒蛇是化做人身吃还是真身吃?”
凰羽不禁失笑道:“当然是化做真身了,不然老树那么粗的毒蛇,我怎么吃的进去?”
“老树那么粗?那……那都已经成精了吧……”棠梨瞠目结舌。
她从来没见过真正的凤凰,内心十分期待能见到凰羽的真身,不知是如何的雄壮美丽的一番场景,想到这,她不禁有些神往。
凰羽嘴角淡淡一笑,如此温暖,再也没有以往的疏离,他并没有接话,只是安静的看着棠梨。
棠梨被看的有些不自在,赶紧想了个话题,有些没话找话的说道:“说……说起那老树那么粗的毒蛇,上次我去帮你找解药,跟景沐一起进苍梧山,就碰上了一条老树那么粗的大青蛇……”
棠梨正想给凰羽讲一讲自己的传奇经历,可她刚一提到景沐的名字,只见凰羽俊朗飘逸的笑脸蓦然一滞,刚刚的温情暖意全都不翼而飞,他突然眼底涌出一抹淡淡的忧伤和苦涩,似是有什么说不出的忧愁和无奈,那股疏离之色又回来了。
一到需要动脑筋想事情的时候,棠梨脑子就有些浆糊了,她努力想想明白是什么让凰羽突然心情不愉悦,可是心中却如同蒙了猪油一般,一点都不通透,不像在凡间那么机灵爽快。
她看着凰羽有些发呆的神色,只好认为是凰羽听到她说苍梧山凶险,便心情低落起来。她正想要说一些安慰他的话,突然从窗外飞进一只可爱小黄鸟停在了桌子上。
凰羽一伸手,小黄鸟就跳到凰羽的手上,叽叽喳喳的叫了一翻,凰羽将手向上一抬,那小黄鸟借着他的力道拍拍翅膀又从窗口飞走了。
棠梨看了大奇道:“这小黄鸟可真是漂亮,天界都少有,是从哪里来的?你不用府中下人给你传话吗,怎么用这小黄鸟为你传话,它跟你说了些什么?”
凰羽眼中依旧闪着落寞,但还是冲棠梨温暖一笑说道:“我不愿见我府中那些人的嘴脸,我本来也不想坐着族长之位,若不是为了助你……”
凰羽察觉自己失言,连忙改口道:“若不是为了我自己涅盘方便,我早就离开这里了。”
“至于这小黄鸟……”凰羽好似陷入了回忆之中,似喜似忧,继续说道:“是我在拜师以前,进太湟山门之前,下凡历劫时候碰到的,我与它有一段机缘,飞升以后,我便下凡把它带了回来。”
“下凡历劫?师弟你也下凡历劫过?还是在进师门之前?我怎么从来都没听你说过呢?是为飞升上仙吗?”棠梨有些惊诧,她没想到凰羽居然先比她早晋了上仙,她还以为凰羽的修为不如她呢。
凰羽早就知道棠梨的心思,自他进师门以后,棠梨处处以师姐自居,言谈举止都是一副大姐头的气势,把他当做了一个不谙世事的傻小子,凰羽心中却从来都没怪过她,开始是因为自己本身就是惜字如金,不想与旁人多做纠缠,到后来看她傻的有些可爱,也就任由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