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宗卿道:“送回晋阳梁府。”
沐容道:“我倒以为,不如送往紫衫军,梁五娘是个有才华的,磨练一番也好。”
梁宗卿蹙着眉头,“她吃了不那些苦。”
自家妹妹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玉郎,你怎总想着将她束于深闺,梁五娘瞧多了宫中的阴私手段,而紫衫军是积极向上,每个女子都热情如火,即便她们是女子,她们也能做更多的事。青衣军的将军袁青娥,更是一个洒脱、干练的女中豪杰……偿”
沐容说着时,柳飞烟一脸羡慕。这一年多,她时常听到这二位义军女将军的故事,就连大周京城的茶肆里,也有关于她二人的故事桥断。“话说紫衫女将沐曼华,原出身名门,其大伯乃是西凉飞龙元帅……”总之其间不乏有赞美溢词,夸赞沐曼华生得如花似玉,而她所领的紫衫军也曾屡立战功,打南安、攻肃州,平定西北,这其间都有紫衫女将的身影,从最早时只得五十余人,到如今亦有三千余名女子,她们武能上战场,文能帮将士修补衣衫,还能包扎伤口,活着了天下女子的风采。
沐容勾唇道:“柳堂主,我在总舵时,季紫嫣季楼主就缠着宗主与我,总说要去青衣军打仗,你不会也动心了罢?撄”
一语点破,着实是做分堂堂主没有战场立功来得痛快,她们是属后方人员,而战场则是前方,虽是出生入死,却自有美名。
柳堂主道:“宗主应了?”
“算她运气好,宗主那儿有一个合适的惩恶楼楼主人选,否则她如何能上阵杀敌?”
新的惩恶楼楼主乃是沐元泽的人,是世代效忠沐家的老,早前原是个管事,规矩重,对赏罚人上倒有一套自己的经验,此次沐元泽去总舵,带了此人,沐元泽也想磨练一番。正逢季紫嫣缠着沐元泽说要上战仗,前几次沐元泽没应,后来着季紫嫣带着老仆些日子。季紫嫣只说了宗门的规矩,惩恶楼负责的职责,一交代完,在沐容离开总舵时,她亦带了几个女弟子去青衣军。
沐元泽何偿没有想真正成为未名宗主人的意思。
沐家老祖宗梦周道长的话,在沐容身上得到了应验,不仅是沐老太君信了,知道那个预言的沐家所有人亦都信了,坚信沐容就是沐家的祥瑞吉兆。
袁青娥原是江湖女侠,嫉恶如仇,快意恩怨,与季紫嫣性子还算互补,季紫嫣这几年磨练下来,行事沉稳,而袁青娥则有几分冲动,两个人在一处,倒能互补。
柳堂主看到了希望,笑得腻人,“公子,若我分堂能有合适的堂主人选,属下是不是也能上战场?”
未名宗如日中天,现在宗主问世,要带着未名宗弟子平天下,止战争,此时不立功,又待何时。柳堂主早就想上战场了,尤其是经过茶肆酒楼,听到那些说书人口里关于义军英雄的故事,如铁狼、黄豹、沐盛昌、梁宗均等人,现下被称为“义军名将”行列,听得她心里直痒痒。
沐容答道:“你且等着,长者半年,短者三月,就有你征战沙场的机会。”
沐元泽要攻咸城、洛城,一旦成功会直取大周京城,待那时,大周京城被收入囊下,早前所建的分堂就会撤销,那时候柳堂主等人就要重新领职。若她想征战沙场,自有机会。
未名宗内,不乏自幼习武的女子,她们的武功并不比男子弱,沐容就想给她们相同的机会,这也是当初,缘何她会鼓励沐曼华创建紫衫军,鼓励袁青娥建青衣军的原因。两军的女子加起来不足五千人,可因有自己的编号名我,这对她们来说还是很珍惜的。
一盘棋完,胜负已分。
梁宗卿扫过棋盘,“明日我去报国寺拜会悟明大师,你可同去?”
沐容摆了摆手,“我明儿要在城里四处转转,先不去了。”
梁宗卿道:“你且小心些。”
“我省得。”
梁宗卿去了报国寺,故人相逢,在报国寺住了大半月。
沐容则忙着下注的事,待她赚了银子,大周京城的诗词会已结束。
柳堂主近来很忙,是因总舵那边传来消息,宗主带着众将会有大动作,让他们分堂做好配合前方作战的命令,洛城、咸城两地的坛口皆被快速调动起来。
*
三月初六,沐元泽在陈留正式挂帅,点沐盛昌为先锋,铁狼为左翼将军、梁宗均为右翼将军,沐五郎、沐十郎为中军攻打咸城……
三月初八寅时,咸城告破。
三月十二,沐元泽下令分两路人马,各点十五人马,东路攻洛城,西路攻大周京城,一夕之间,整个大周京城乱成一团。
大周正统帝带着后妃收拾行装,准备弃京城面往江南方向撤离,虽有肃王、崔丞相等人力阻。
沈皇后破口大骂:“你们这些老臣,义军就要打过来了,你们却不让我们撤离,难不成让我们坐着等死。咸城破了、洛城丢了,那可是几十万人马……”
樱昭媛前些日子新封为樱妃,同贤妃位,柔声道:“皇后娘娘说得是,老臣们就想着要面子,留得青山怎怕没柴烧,若皇上保不住,国不成国。撤往江南,待皇上点了兵马,再打回来夺回城池……”
夺回来,看什么玩笑,据樱妃所知,义军现在兵马强壮,又有西北、西南各地为后盾,要财有财,要粮有粮,就说文谋武将都是齐全的。
三月十五,正统帝领着皇后、宠妃,带着六部重臣怆惶逃往江南,登船之时,翘望京城,化成一声长叹。
三月十八日夜,大周京城突出义军奇兵,内外夹击,待得天亮,有义军夺占京城,城中百姓更是吓得不敢出门。
三月二十日,义军先锋大将军沐盛昌大开城门,恭迎义军首领沐元泽进入大周皇宫。
三月二十三日,沐盛昌在京城设宴,款待有功将领,收服大周遗留京城的众臣,不能臣服者,允其带家小离开大周京城,或可前往江南追随旧主,或回返故土,一时间沐盛昌的仁慈之名传遍天下。
*
皇宫。
由沐五郎组建了一支五千人的御林军,加上早前大周留下的御林军,亦有八千余人,宫中进行了一番细致的清理。
沐容领着沐冬沐夏,走在前头的是沐元泽的心腹老仆,近了养心殿,老仆朗声禀道:“主帅,少宗主到!”
大殿上,梁宗均父子、夜龙、铁狼、沐盛昌兄弟皆在,个个皆着武将袍,梁武业打理好蜀中事务,于二月末在陈留与众人会合,今次攻咸城、洛城、京城立下了不小战功。
沐容迈入大殿,跪身行礼,“给三叔请安!”行了半礼与众人问好。
沐元泽朗声笑道:“容容,前儿梁军师又带了六百万两白银过来,哈哈……你可真是我义军的福星。”
“三叔谬赞!”
沐元泽道:“来人!赐座!”
落座之后,沐容接过下人奉来的茶水。
沐元泽心情大好,他要当皇帝了。
沐容拊掌一拍,“三叔,我今儿来,是献宝贝的。”
沐冬捧过一只锦盒,小心翼翼地奉给沐元泽。
老仆接过锦盒,沐元泽启开盒盖,里头是一枚玉玺,心下狐疑,取过玉玺,待瞧见上面的大字,惊道:“大周的传国玉玺?”
沐容道:“大周失德,害得天下民不聊生,三叔奉承天命,当登基为帝!”
登基为帝……
四个字一出。
沐盛昌率先跪拜,高声大呼,“天赐玉玺,主帅当顺应天命,登基为帝!”
他表态,其他众人齐齐跪拜。
沐容倒似疏了一口气,沐家儿郎的才学不错,只不知这做皇帝如何?沐元泽在南安为官时,将辖地打理得不错。听闻早前的幕僚手下,一听沐元泽是义军主帅,纷纷前往投奔,今日主帅,他日皇帝,这个时候不去效力,等别人把肉吃完,怕是连汤都捞不上。
又三日,沐元泽诏告天下,沐氏顺应天命,国号晋,于五月初十登基为帝,封梁宗卿为丞相组建六部,筹备立国登基大典……
次日,沐元泽才陡然忆起,五月初十是沐容的生辰。
沐七郎、沐十郎奉旨回转晋阳,接老太君、雷氏等沐家子女入京受封。
沐容因是未来皇帝的亲侄女,赐居明珠宫。
明珠宫,这是沐元泽亲自题写的匾额,拟定的宫名,以示他对沐容的疼爱,对于有功将士的封赏,沐元泽唤了梁宗卿、夜龙等人几番商议,亦初步定下了一个章程。
沐容与秦姨娘带人整理宫殿,因正统帝逃得快,宫城的物件还算齐全,虽在乱时,有宫人携宝逃出宫殿,逃出去的毕竟是少数,大部分的宫娥、内侍还是留在了宫中,沐元泽着人彻查了各人的底细,亦令他们照以前的法子生活。
前卫国公梁氏一族的女子得重获自由,尤其是听闻梁宗卿、梁武业立下战功,这回怕是有重赏,个个如获新生。
*
五月初十,沐元泽祭祖登基,建国“晋”,改年号天宝,称天宝皇帝,登基当日,大封群臣:
梁武业封一等兴国公,其子梁宗均封兴国公世子;未名宗副宗主夜龙,封一等平国公;铁狼封一等威远候,黄豹封一等定远候……
其他将士,根据各人军功,由礼部、翰林院拿出章程再行封赏。
五月初十二,沐元泽追封其父沐令山为顺德皇帝,其母老太君为顺德皇后,晋封懿太后;其妻雷氏封为皇后,封号元贞;封侍妾马氏为正二品宁嫔;封侍妾秦氏为惠嫔。追封其兄长沐元济为敬忠王、沐盛荣为武烈王,沐世宁为孝义王,封沐世安为晋阳王。
沐容因助他打理未名宗有功,又赞其柔顺贞静,封公主,封号月凰,享嫡出国公主之荣。
封庶兄沐元浩为顺王,其子沐六郎沐盛平为世子。
封沐盛昌为益王,沐五郎沐盛乾为康王、沐七郎沐盛坤为嘉王,沐十郎沐盛隆为长安王,其他年幼庶子,一律封候;庶女晋封为公主,沐秀华赐封号荣宁、沐曼华赐封号荣乐。
一干封赏后,沐元泽大赦天下。
彼时,北齐、赵国送来贺礼,恭贺沐元泽登基为帝。
沐元泽将早前的卫国公府重新赏赐梁武业为府邸。
梁武业带着梁氏儿女迁往镇国公府。
晋国初建,诸事繁琐,前朝沐元泽有几个能干的儿子、姻亲相助,后廷雷氏、沐秀华、沐曼华与马宁嫔、秦惠嫔亦都能帮衬一把。
大周弃臣们如惊弓之鸟,想尽法子与晋国新贵们结交,为安邦国,沐元泽新纳几位嫔妃入宫,沐盛昌兄弟一朝封王,后宅也变得充盈起来。
六月,沐元泽下了恩科令,明春开设恩科,今秋开设乡试大考。
朝代更迭,一朝君主一朝臣,新朝新气象,大周京城,那些逃去的臣子府邸亦陆续迎来了新的主人。
梁宗卿今日入宫议事,出宫前到御花园与沐容对奕一局。
“今日皇上动了赐婚之念,夜龙求娶皇室女为妻。”
这主意,还是沐容给夜龙出的。
季紫嫣多年来心系夜龙,而铁狼亦对季紫嫣痴心不悔,夜龙不想寒了铁狼的心,一直未能接受季紫嫣的情。
沐容不紧不慢地答道:“皇上把芳华赐嫁给他了?”
适龄姑娘里头,只沐芳华早前与冯四郎订亲后至今未能再订亲。
“芳华郡主自己也是乐意的,皇上令夜龙将军择日完婚。另赐婚季紫嫣与铁狼,今儿夜龙与铁狼一同出宫,瞧他们的样子,心情不错,正商议着同时举办婚宴。”
沐元泽初登大宝,恩威并济,他要拉拢未名宗的功臣,亦要拉拢一批臣子,封赐、恩赏都是必不可少的。天下尚未一统,前路还很艰辛。
目光相对,沐容微微含笑,梁宗卿的眼里蓄满无尽的情意。
沐容突地忆起几年前,彼时卫国公府还得势,梁大太太给梁宗卿求问姻缘,“梁大哥,你命中女子现下该长大成人了吧?”
梁宗卿面容微凝:他喜欢的人……
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他等着她长大,看着她从稚嫩走向成熟,看着她越登越高,直到而今成为大晋的月凰公主。
月凰,凰与皇,二字音相近,少有帝王会将与“皇”字音近的字当成公主、皇子封号,可见沐元泽对沐容的看重。
“周国皇帝携百官、后\妃逃往江南,赵国已准备从海上出击。”
“江南富庶繁华,恐怕谁也舍不得。我国初建,豫、徽两地还未一统,虽有名将襄助,少不得还得用些时日。周帝带了一批臣子去江南,手上有几十万兵力,赵国想在一朝之内攻占江南,只怕不易。”
梁宗卿淡淡地道:“还有北齐……似有暗中撤兵之意。”
北齐此次撤兵让人摸不着头脑。
沐容一语道破:“北齐将有内患。”
梁宗卿微微敛眉,“你又得了内部消息?”
沐容走了几枚棋子,“宇文充自入春以来,身子欠安。”她微微抬手,沐夏打了个手势,立有宫人退出凉亭。沐容方低声道:“当年萧皇后使计诱鬼医入北齐,逼他为宇文充治病,下猛药强攻,但凡猛药总有几分毒性,况宇文充昔日病情沉重,短期内瞧着是康愈,时日一长,毒性反扑,性命难保。鬼医曾与我说过,宇文充最多还有三年寿缘,而今细算,三年期限将满。”
宇文充一旦驾崩,南院大王手握重兵,萧皇后未民能制得住此人,北齐太子而今亦有十余岁,虽还年幼,但登基尚可。
梁宗卿道:“北齐与我大晋国力相当,一旦交锋胜负难料,北方多是游牧民族,粮草供应不上,不敢长久参与战事……”
赵国吞食代国,国力也不容小窥,在北齐、赵国、晋国、南周四大国中,南周与赵国的国力稍弱,南周被大晋攻占京城之后,周帝带着群臣爱妃逃往江南,人太多,事太急,能带走的珍宝寥寥可数,连年疲于应战,大周的国力势弱。
而北齐是主战国,每攻一城,就进行一次大肆搜刮,恨不能掘地三尺,短期内能充盈国库,时间一长,却误了其名。
相反,晋国是新建之国,早前又自称义军,一些有本事的人都加入,再有晋国\军中的《我是一个兵》《军规军纪之歌》等一系列耳熟能详的歌谣,给晋国拉了不少美名,首先,晋国每攻一城一地,不抢夺百姓,不残害一人,而是严于律己,更要求将士不得扰民,所有将士都以他们来自天下寻常的百姓之家为荣。
“你们是义军,来自老百姓,爱惜老百姓,便如爱你们自己的家人,所以任何人必须按照军规军纪行事,不得拿百姓一针一线,不得抢百姓一粒米一片菜叶……”
时间一长,这些观念就根深蒂固。
此次厚封的将士里头,除了绿林义军、江湖中人,亦有早前的名门之后,还有真正来自百姓,毫无特殊背景的人,一时间,晋国声名崛起。
沐元泽登基,又要广纳人才,但凡晋国境内的读书人都可参加考试。
武将卫国,文臣治国,新国新气象,应考做官的念头挡也挡不住。
春喜近得凉亭,微微福身,“禀月凰公主,皇后娘娘与太后召你去一趟慈宁宫,有要事相商。”
沐容问道:“可是设置诰命勅命夫人等级之事?”
春喜笑道:“公主,正是此事。”
沐容轻声道:“玉郎,你且回去。”
“我……”梁宗卿凝了一下,他还没她要紧事呢,怎的近来几次话到嘴边都问不出口,说一句“容容,你可能嫁我为妻。”于他,却比打仗决断难,比献计献策更难,现在的他是晋国年轻的丞相,人称“梁丞相”,更荣封一等国公。
梁家一门两国公,在晋朝也算是前所未有的荣宠。
沐容走了一截,回头冲他做了一个鬼脸。
梁宗卿轻叹一声,刚出御花园,就见大皇子(沐二郎)益王沐盛昌、二皇子(沐五郎)康王、三皇子(沐七郎)嘉王又有四皇子(沐十郎)兄弟几个似刚从天宝帝的养心殿方向出来,几声齐声抱拳,“梁丞相!”
梁宗卿回礼道:“几位皇子这是要出宫?”
大晋立国之后,对皇子公主们进行了新的排序,三房的子女重新排序,皇子排一个序,公主们又另有排序,这最长的四位皇子,皆是皇后雷氏所出。
几人走在前头,后面就有宫中嬷嬷各领了几位美人款款行来,每个美人面带娇羞,梁宗卿一瞧,心下就立时明白了,只怕这些嬷嬷美人是太后与晋帝所赐。
沐家早前有男子三十方可纳妾的规定,而今是皇子了,自然不同于以往。
沐盛昌板着脸,对其中一个肥嬷嬷道:“袁嬷嬷,宫外亦有府中的车辇,你带美人们且回去。”
二皇子沐五郎亦道:“康王府的人在宫外候着,领她们去吧。”
反是沐七郎、沐十郎兄弟俩没说话。
瞧这模样,是大皇子、二皇子各得了四位美人。
沐七郎笑道:“丞相若想要美人,回头我送你两位。”
沐十郎叫嚷道:“三皇兄,你这话可敢当着九娘说?”
谁不知道梁丞相与月凰公主似有情意,就差捅破那层纸,两个人亦师亦友,每次两人破面,不是说话儿,就是奕棋,梁宗卿一见着月凰,那语调都能放缓三分,轻柔如梦,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梁宗卿心下有些好奇,晋帝赐了长子、次子,单没有赏三子、四子。
大皇子、二皇子赶着回府,两人亦无早前的友好,若论战将,两人不相上下,沐五郎早前又在他乡做官,后来失了功名回乡,在家中住的时日不长,不久后听闻沐二郎等人在军中建功立业,亦投了义军。
这沐五郎好似与沐二郎不大和睦。
沐七郎、沐十郎则如同没事人一般。
梁宗卿面露忧容,轻吁一口气,两位年长的皇子皆有儿子,大皇子的长子沐世民亦有十三岁,次子十一岁,膝下还有两位郡主,也算是意气风发。
沐七郎道:“父皇原要赐我与四皇弟美人,被太后和母后所阻,说我们俩太过年轻,怕误了正事,直道大哥、二哥性情已定,多赏几个繁衍子嗣也未偿不可。”
沐十郎道:“丞相今儿可见过九娘?”
九娘,不知何时如沐容的乳名一般存在,就如大皇子乳名“二郎”,早前交好之人如此唤,而今却是不能再这样唤了,而是敬称一声“益王殿下”。
几人结伴而行,一边走一边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