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田海已经回到纽约,带着妮娜·艾里森帮着联系的十几个长相比较柔和的超模,去了他母亲的时装公司,经过田有纪的筛选后立马安排合格的姑娘试衣服并参加相关培训。一年两度的TGC大秀即将开始,光靠尼本那边的模特事务所肯定撑不起这个级别的活动,所以他才会在米国找些合适的过去帮忙撑场面。
“阿海,这次的事情闹这么大,是不是你安排的?”知子莫若母,光从儿子这两天的表情上田有纪就能看出这件事铁定与他有关,如果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冲突,以这小子的性子恐怕早就到处运作,把舆论利用起来了。
林田海不仅没有利用舆论,还接连推掉了好几家媒体的采访,拒绝就此事发表看法。外人可能会认为他是爱惜羽毛,想维持自己的超然地位,但作为母亲的田有纪却看得出来,这混账分明是提前就做好了布局。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自己的儿子是先知,具有未卜先知的神力,要么就是他亲自策划了一切,两者之间显然后者靠谱些。
“妈,这些事情你就别操心了。”玩弄阴谋诡计并不是光荣的事情,林田海自然不可能直接承认,但他这样的态度已经足以说明问题。随着这些年变得原来越有钱,越来越有势力,他身上的阴鸷气质也越发深沉,只有在母亲面前才表现得随意一些。
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田有纪情愿他做个平安喜乐的普通人,也不愿他游走在光明与黑暗的分界线上实现野心,“阿海,你这是何苦呢,玩火者必自焚,当初就该坚持给你起名字叫希望的。”
差点就成了林希望的林田海摇了摇头,“从来都没有什么希望·萨丁,有的只是……算了,跟你说这些也说不通。”只要是下定了决心的事情,他就绝对不会后悔,不打破旧的规则,没法建立新的秩序。
发生在圣弗朗西斯科的事确实是林田海策划的,并且是半年前就已经计划好的,义兴会的钱公望只是帮他执行而已。时间跨度这么大,就算有人出来指认,公众也不可能相信这事儿与他有关。
那个在自己店门口大放厥词的白人店主,经营不善又死要面子,欠下了巨额高利贷,当地下钱庄表示只要配合演一出戏就能把欠款一笔勾销时,他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那个被一枪打穿左肺,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华裔男子,也和社交媒体上所描述的正直形象相去甚远,他是个烂赌的赌狗,同样是被地下赌档胁迫答应了配合演戏。
按照钱庄与赌档的说法,那个白人店主先假装跟华裔中年争执,然后打对方胳膊一枪就立刻丢掉武器向警方投降,到时候坐两年牢就放出来了。而那个华裔中年听到的说辞也差不多,胳膊上被打一枪就能免掉十多万美金的赌债,就算落下残疾也值得了。然而两人都没有想过,事情根本不会按照他们的剧本来演,争执的时候哪是说打胳膊就打胳膊的,而警方也不可能会在听到枪声后还保持冷静克制。
那钱庄和和赌档,毫无疑问都是钱公望手底下的产业,他拿了林田海的好处,就不得不帮忙办事,不然坏了江湖规矩的他龙头地位必然动摇。就在媒体以为事件到此为止,不断热议事后影响时,他却知道林会长想要的可不是一个单纯头版头条,而是一次大的动荡。
枪击事件发生的当晚,华人社区组织了守夜仪式,在事发现场摆放鲜花点燃蜡烛,然后席地而坐为仍然没有脱离危险的华人中年祈祷。为了保护这些人的安全,圣弗朗西斯科官方派了大量警力在现场执勤,然而午夜刚过街角忽然冒出一群蒙面的男子,用装水的气球投掷过去熄灭了蜡烛,还拿石块砸执勤的警员。
被煽动的白人社区居民,认为警员暴力执法导致一个扞卫合法权利的白人店主被当街击毙,现在又来保护华人社区的居民在他们这里祈福,是无视他们的利益诉求,于是喝了点酒又被有心人挑动,热血冲脑过来“抗争”,却不知道他们的行为是火上浇油,导致两大社区全面开展。
别的地区华人过于软弱,唯独三藩市的华人社区格外强硬,八十年代犯下骇人听闻的警署血洗案的就是他们。当然,强硬的都是得到义兴会保护的,不然也没那个底气去跟白人斗法。
“托尼,这也在你的计划之中吗?”梁葆光在尼本乐不思蜀,和那个富二代在一起嗨了一个多月才回纽约,然而他回来之后却发现很多事情都变了,这相识多年的朋友变得他都快不认识了。
因为圣弗朗西斯科发生的事件,奥观海不敢再继续等下去了,紧急提前的宴会邀请,让林田海去白宫参加专门为他举办的晚宴。之所以这么着急,是为了借他在华人中的影响力,把这件事情给压下去,不然他这个已经被贬低为“战后最无能大统领”的现任白宫之主,势必要陷入更大的被动。
观海同志不知道的是,林田海早在半年前就已经计算好了,不仅是他这个大统领,连各大媒体和生意上主要竞争对手的反应都全部算到了,一切都在按照他编写的剧本在演,“没错,这有什么问题吗?”对于别人他或许会有所保留,但梁葆光是个自我到了根本不屑和人好好交流的家伙,不可能到处大嘴巴。
“你在想些什么我没兴趣知道,可那是活生生的人命啊!”梁葆光怎么说都是个做医生的,最厌恶的事就是别人草芥人命,他每次接手病例后费尽心思也只能救一个人而已,可这些野心家随便一句话就可能造成巨大的伤亡。
“保罗,如果有癌症病人来找你,你都是让他们等死吗?”林田海显得非常不以为然,他一直多在做正确的事情,“这个世界得了癌症,虽然放射疗法会对身体造成一些伤害,但这是必要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