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明白,自己才发现这条信息是娟子的主管护士发送的,说是十分冒昧打扰了,李秀娟现在还是比较平稳,问他能不能多发一些信息给她,这对李秀娟的康复很有用,自己有空的时候也可以给李秀娟念一念。
这个消息对林浩来说无疑如天空那道亮光,抚平他眉头的皱纹,照亮他心里的幽谷。
林浩去楼上把娟子最重视的那个箱子搬出来,里面有他们谈念爱时写的三十几封信,曾经每一封他都是看了又看,每一封都是他们在一起的见证。
林浩照着信,把每一封手写的信,又重新打印在手机上,变成电子档。
那些年并不是没有手机,而是腼腆的他觉得不好意思,有些话用文字打出来就好交流很多,于是他和娟子写了一年多的信。
后来因为太忙,娟子不想增加他的负担,就没有再写了,其实娟子不知道的是,给她写信的那一年,他是过得极其充实的。
林浩每天给娟子发一封电子版的信,每一天重温那年充满希望的日子都让他的心变得柔软,变得柔情,他的娟子是这样的善解人意,这样的好。
上天一定不要这么残忍,不要残忍地把他的娟子给带走。
泛黄信笺上的每一个字,都比那春日的樱花、夏日的凉风、秋日的稻谷、冬日的阳光都要珍贵,比久旱的甘露还要清甜。
林浩每天重温一次幸福,就要重受一次思念的折磨。
在这幸福与痛苦的反复煎熬中,一晃正月就过去了,林浩他们回来也十四天了。
这天良秋兰被告知可以出院了,这天方舱医院入的病人跟出院的病人几乎持平,这天李秀娟还在昏迷中,这天秀儿和妹妹们依然在家里上网课。
这天后院的两分油菜长得绿油油的,这天圈里又捡了五十个鸡蛋,这天人们觉得日子过得还挺快的,怎么一转眼就出正月了。
这短短的一个多月,你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可能是别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有多少痛苦有多少害怕是你不能用语言描写出来,不能用彩笔勾勒出来。
出院时老太太坚决要和医生护士合个影,旁边那穿病服的两个高个子男人是张医生和苟医生,他们两个今天陪着老太太一起出院。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得活一百岁呢。”
张昊是连连点头,这是一个活宝老太太,乐观豁达,不屈不挠。
“你一百岁寿辰的时候,我跟苟烨下来给你祝生。”
张昊大声说到。
“一定的,一定的。”
老太太一脸容光,精神抖擞。
照片里,五个穿防护服的医务人员中,有一个还是零零后,今年才二十岁,她们都已经长大了,开始肩负起社会的责任。
良秋兰的出院给很多老年人带来了希望,回去时,林天虎还拉了一条横幅挂在入村口显眼的地方。
“热烈欢迎我们的老祖回家。”
把良秋兰给乐活得,嘴都笑歪了。
家里一个个都是原来的模样,都是原来的模样,老太太十分欣慰。
本来今天林浩和林忠义是要准备去献血的,听说老祖要回来,都决定明天才去。
“李秀娟,你男人又让我给你带话了,他说家里又收了五十五个蛋,他存了好多了等你回去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