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的这个唐三彩马俑是好东西,成色如此之新也是世间罕见,这件宝物保存得如此完整也是极不容易的。不知道公子是来鉴验还是想出手,公子如是鉴验就请公子赏几个掌眼费,如公子想出手就请给出底价。”
货是真的没得说,这是从地下出来的肯定不会假。
严世蕃不懂行情,只能试探着问道:“掌柜的,本公子不懂行情,请掌柜的说明一下可好。”
“哦,是这样的。这么说吧,公子这件货也算是唐三彩中的珍品,世间难有。如公子想出手的话,本店愿出价二十万两银子收下,不知公子可否。”
严世蕃装傻充愣起来了,他又从身上拿出一幅画来,随手放在桌上说道:“唐三彩开价二十万,那这个开价多少。”
严世蕃是不懂行情,掌柜以为严世蕃是在负气,看了一下放在桌上的画,不禁又是大些一惊。
这是一幅吴道子的山水画幅,可说是无价之宝。掌柜不相信,伏到桌上仔细地验看,脸上的神情是在不断地变化,这些都被严世蕃看在眼里。
“公子,你这幅画是……。”
严世蕃摆摆手道:“掌柜是想问这画的来路么。”
掌柜现出一副苦相,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是公子出手的东西吓着小人了。”
“哦!掌柜就说值多少钱吧,价格合适本公子就出手。”
“就是吴道子这幅山水画,本店愿出价三十万两银子,不知公子作何打算。”
严世蕃大方一笑,说道:“没有打算,给钱吧。”
两件东西值五十万两,这是严世蕃根本就想不到的。寺庙那里那么多随葬品,那不值多少钱啊?
“掌柜的,明日本公子会再来一趟,还有几件宝货,请掌柜的准备好银票。”
掌柜一听傻眼了,涨红了脸不知所以,随后点点头,客客气气把严世蕃送出门外。
严世蕃为何不今日一次出手,因为严世蕃想一次出手的话养心斋根本就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来。
回到大客店,严世蕃叫严旬驾车到养心斋去守一守,探一探情况。自己则拿着装宝货的布袋进了客房。
两件宝物进项五十万两银子,还有五件未出手,如果出手起码又有五十万两,这一来一往就上百万两,加上潘家的,这一趟出门就弄到了二百多万两,就连严世蕃也惊吓到了。
静下心来仔细回忆,把整个事情串起来理一理,矛头都是指向一个地方,仓山庄园的地下大殿。
这是一个局或者是一个圈套,严世蕃就是在这个局之中。
每发生一件事情,严世蕃想着去解决总是顺顺利利的,就好像有东西在帮着严世蕃。虽然是看不见摸不着,但严世蕃就是这样想的。
就说这一次的弄钱吧,潘家拿出来的九十万是由潘老大很豪爽地就拿出来了,就连严世蕃也想不到,除非有东西在背后逼迫潘老大,否则无法解释。那可是九十万两白银,这是好大一笔钱,潘老大就那么容易拿出来了,这解释不通。
仓山镇的寺庙里的那个墓室,随葬品有上千件,就这么随手拿了几件出来就值上百万两银子,严世蕃更想不通,更是无法解释。
最近发生的好多奇怪的事都或多或少与仓山庄园地下大殿有着千丝万缕的牵联。
最后严世蕃大着胆子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地下大殿找到了严世蕃,并培养严世蕃,给他钱给他势,并给他人,最终的目的就是要严世蕃去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这些意外之财只不过是赐与严世蕃的活动经费。
就仓山镇那个地下墓室的随葬品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真是大手笔,不得不令严世蕃毛骨悚然。
想通了这样,严世蕃反而是无所谓了。谁叫自己有异体,谁叫自己被仓山庄园的地下大殿选中。所有的这些都是上天赐与的,就该我严世蕃享受荣华富贵,就该我严世蕃肆无忌惮。说到文天下没几人是对手,说到武我严世蕃可说是难找对手了。
严世蕃释怀了,他认为他就是应该享受,甚至认为自己是天之娇子。
剩下的五件宝货严世蕃也出手了,一件彩马俑二十万,两幅画各十万,一本手书本二十万,最难得的是颜真卿的亲书手抄本就价值五十万。真是不得了,严世蕃又拿到银票一百一拾万两。
鬼使神差,养心斋还真拿出了一百一拾万两银票,令严世蕃不得不刮目相看。为酬劳严旬的手气,严世蕃给了严旬十万两银票。
回到京城,掐指一算,这趟出京差不多有两个月了。严世蕃赶快封好孝敬封包,第二天就赶到太常寺衙上供。
“少卿大人玩得可尽兴,如没有玩够就请继续,但孝敬不能少,有事本官担着,放心。”
严世蕃急忙送上孝敬:“寺卿大人辛苦了,谢寺卿大人体谅,这些是同僚的,有劳寺卿大人派送。”
“好极了,太常寺本就是一个闲散衙门,成天无事可做,少卿大人又是按时送孝敬,本官和同僚们还得谢少卿大人啦,那少卿大人就请随意吧!”
平平静静过了两个月,朝廷的人事发生了变动。
公元一五四二年(嘉靖二十一年),内阁首辅夏言因极度不满嘉靖帝不理朝政,迷恋修仙学道那一套,明里暗里指责嘉靖帝,惹得嘉靖帝火冒三丈,要夏言辞官,把夏言贬回原籍思过。
史书把夏言辞官归籍说成是受到严嵩父子的陷害,这真是荒唐之极。
夏言是一个正直的官员,严世蕃是很佩服的。夏言的辞官归籍严世蕃根本就不知道,那时的严世蕃虽说是从三品官僚,他根本就没有在衙门当差。太常寺只是一个闲散衙门而已。
夏言辞官,最受益的人就是严世蕃的阿爹严嵩。夏言辞官后严嵩就进入内阁,官封太保,武英殿大学士,仍兼着礼部尚书职。而内阁阁员许赞、张壁就只是木偶,内阁实际作主的人是严嵩。
严家从此开启了二十年执掌朝政的辉煌时代,使大明王朝向着衰落的方向一路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