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掌印大太监吕芳看了杭州织造府杨心水的书信后也是总感觉不对头,书信中提到的在噩梦中皇上发声:“把朕的钱拿出来,天下之钱都是朕的。”吕芳看了不由大吃一惊,皇上曾说出过这样的话,而且还是当着他与严嵩说的。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在杭州吕芳的干儿子成了出钱之人,严嵩的儿子成了要钱之人。这之间是不是有着某种联系。
既然皇上能说出那样的话,就证明皇上是在给自己示警。吕芳想到这里不由得虚汗直冒,江宁织造、杭州织造每年送到京城的银子不下千万两,做假账的丝绸走私每年不下百万匹,如果这些让皇上知道了是要灭九族的。
钱财是小事,关健是这个事就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而这次皇上是有意无意把严世蕃和杨心水搅在一起,不知有什么大事会发生。
按理这次严世蕃到江南筹钱是不会对织造府下手的,因为严世蕃知道织造府受司礼监管辖,他是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的。如果严世蕃真的是对织造府下手,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就是背后有人指使。
吕芳叫来他另一个干儿子,太监总管陈洪吩咐道:“洪儿,你立即去一趟杭州质问杨心水,看他是否把织选府内情都告之了严世蕃。”
“干爹,杨心水只说他做噩梦,并未涉及严世蕃啊,干爹担心什么?”
“洪儿你不懂,严阁老和干爹都被人设计了,在杭州严阁老的儿子和干爹的儿子肯定会碰面,一个要钱一个拿钱,是有人在整我们啊。”
“干爹,谁有那么大的能耐会整到司礼监和内阁头上。”陈洪也是一头雾水。
吕芳不敢说出,就用手指了指天。陈洪一看汗水马上就下来了。
“干爹,洪儿到杭州去能干些什么?”
“如果杨心水己把织造府内情告之严世蕃,就找人把严世蕃做了。洪儿你路过南京时把吕高也一同带到杭州,一起想办法。”
“干爹,那洪儿就去,宫内这当值的事?”
“你快去吧,干爹会安排的。”
老谋深算的吕芳也不知是大脑中的那根筋搭错了,居然派陈洪去要把严世蕃做掉。他还以为司礼监能只手遮天,他就没想到严世蕃能把天捅个窟窿。
严世蕃一行人到了安庆就不想走了,就吃住在安庆驿馆。只是派了一个锦衣卫人员去通知安徽三大员到安庆会面,接受要钱的任务。
严世蕃这行人到了安庆就只剩下严旬、顾青,大宝的五名锦衣卫和两个户部主事,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是安庆驿馆中的人见了走路也得小心,稍不留神就会大祸临头。
驿丞吓坏了,忙着赶到严世蕃面前跪下道:“大人,小人前来听令,大人有什么吩咐,小人一定照办。”
严世蕃看驿丞吓着了,笑了笑道:“你也不要多心,就按规制办就行,不用这么紧张。”
驿丞听了稍好了些,但心里还是在打鼓。
严世蕃在安庆等了三天也等不来安徽三大员,第四天在严旬和大宝的强烈要求下决定外出游玩一下。大家都换了便装,跟着严世蕃就浩浩荡荡出发了。
这是一支跺跺脚就会天动地摇的队伍,既便是穿着便装也是太扎眼了。
严旬打听到附近有一个高级别的山庄,里面吃、喝、玩、乐样样齐全。是有钱人休闲养生的地方,也是公子哥儿、纨绔子弟疯玩的地方。
这批人进了山庄,看到庄内景点设置合理,亭、台、楼、阁要有尽有。
山庄中严世蕃的这批人扎眼,却还有一批人比严世蕃他们这批人还扎眼。为首的是两个富家公子带着几个孔武有力的老头和一批年轻漂亮男女在游玩,那批年轻男女中有几个还是少数民族少女,穿着民族服装,可惹人羡慕了。
为首的那两个人年轻男人是面如冠玉,眼如朗星。颇有些宋玉柳下惠的风采,而那几个老头却是武功极高之人,严世蕃一时也不知来历,也不想多事。
而天不怕地不怕的严旬就不同了,他是很想上去与人搭讪,被严世蕃及时制止。
“十天,少惹事。那批人中的几个老头不简单。”
严旬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少爷,能怎么的。十天就看不惯他们嚣张的样子。”
“少惹事,看把你惯的。”
游玩了一圈下来就中午了,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了。
饭厅内,严旬大声向掌柜的道:“老板,要两个最高档的包厢,有拿手的菜尽管上,酒要好酒。”
“客官,高档包厢早被人订了,实在对不住。一般的包厢行么,菜包是好菜,酒也是好酒,客官您看。”
严旬听了,鼻子差点气歪了。
大宝与严旬是死党,看到此情况时大宝有些不服气。有严世蕃在此,一般的包厢可客不下这个大人物。
大宝走上前去,嘴里说道:“就请掌柜的通融一下,腾出两个高档包厢出来。”随手从兜里掏出一个牌子甩到了柜台上。
掌柜的刚想解释,看到柜上的牌子就傻眼了,面色变了好几次才陪笑道:“小人真是有眼无珠,这就安排去,各位请稍等片刻。”急急忙忙就向包厢跑了过去。
掌柜的去了不久,就有几个人从包厢那边过来了。
严世蕃定晴一看,就是刚才游玩碰到的那批人。来的是三个老头和两个领头的年轻男人。
“锦衣卫,锦衣卫又怎样。在老朽眼里根本就没有锦衣卫这号人,”声音是发自其中的一个老头,还真是够嚣张的,连锦衣卫也不放在眼里。
严世蕃本想要息事宁人,听了这老头的话,反而改变主意了。
大宝被激怒了,他指着那个发声的老头道:“老头,你报上名头,看本官能不能将你连根抜起。”
掌柜的见不是事,城门失火袂及鱼池。他冲上去想拦住两人理论,并想说几句好话平息一下。结果却被另一个老头不知使了什么招,一下子就窜到边上去了。
严世蕃看到这老头用的是分筋错骨手法,心里也是一惊。这种手法己失传多年,能有这手法之人并非泛泛之辈。
两个为首的年轻男人就像是在看戏,严世蕃也就不作声,看事态发展到什么程度。他也想杀一杀两个年轻男人的锐气,让他们行事做事收敛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