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严世蕃就带着一帮子人到了织造府。
小太监告之严世蕃说:“严大人,杨公公昨晚睡眠很好,看在杨公公多日不曾睡觉的面子上,就让杨公公多睡一会。小的们领大人们去喝一会茶,全是好茶。”
严世蕃无奈,也只好喝茶等待了。
为了钱严世蕃还是很有耐心等待,都快到中午了才有小太监来说:“请严大人一个人进去吧。”
杨心水今日气色很好,昨日的病容也是一扫而光。
招呼严世蕃坐下后小太监又重换了一杯茶来,随后也走出房中,房里面就只有严世蕃和杨心水两人。
“严大人,咱家总认为有哪里不对头,请严大人帮咱家分析分析。”
“不对头,杨公公,哪里又不对头了,你今日不是很好么。”
“咱家总感觉是着了严大人的道了,但一想又不对,不对在哪里又说不出来。”
严世蕃心里在嘀咕:“看来还不算傻,能保住这条命就算不错了。”
严世蕃迟疑了一下,笑着道:“是你杨公公着了本官的道,还是本官和你杨公公着了别人的道。”
杨心水听了严世蕃的话不明所以,问道:“严大人,你说明白点。难道说你严大人也会着道。”
“杨公公,你以为本官是鬼么,是人就会着道,而且你我还是着的同一道,被人给算计了。”
“严大人,咱家听不明白。”
严世蕃装着是不想说的样子,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是谁在向你要钱,要钱又是为了谁。”
“哎呀!严大人,咱家都被你急死了,绕口令么。”
“杨公公急什么?本官现在好好跟你理一理你就知道了。这么说吧,是谁在修仙学道,又是谁在要钱修仙殿。”
“严大人,都快被你急死了,是皇上,有什么不敢说出来的。”
严世蕃笑了,而且是笑得有些不自然,他反问杨心水道:“皇上修仙学道难道是一个人么。”
“当然不是,还有一个道行高深的道人在指导皇上。难道是道人在捣鬼。”杨心水说到这里好像有一点明白了。
严世蕃引诱着说道:“修仙殿要用钱,你有钱而皇上又派我要钱,你说我俩该不该着道。”
“哦,严大人,我好像有些明白了,难道说严大人也做了噩梦。”
“是啊,杨公公。不然本官找你杨公公干啥来了,就是借本官十个胆子也是不能到织造府来要钱的。是有人引导我来向你杨公公要的,如果我不来要,或是你不拿钱出来,我俩人都得死。”
“对头,皇上问咱家要钱,是皇上要严大人问咱家要钱。这样就说得通了,那宫里的死道人怎么就知道咱家这里有钱。”
“这个你杨公公就孤陋寡闻了吧,听说宫里那个道人有移山填海、偷天换日之本领,知道你那些钱还不是小菜一碟。”
“难怪难怪,严大人,你我还真是同病相怜啊。”
“是啊,咱们今后就自求多福吧。”
“好了,严大人,银票都给你清理出来了,你就自己动手拿走吧。但愿这事一了,皇上就不怪罪咱们了。”
“应该不会了,他的心愿已了还怪罪什么?”
所有银票是放在一个布袋之中,而布袋又是放在提篮之中,提篮里还放了一些时令水果,以便于掩饰和携带。
严世蕃也不客气,拿起桌上的圣旨塞入怀中,提上提蓝说了声:“告辞,后会有期。”
杨心水看着严世蕃离去的背影,苦笑了一下道:“狗日的又要中饱私囊了。”
一干人回到漫花山庄,严世蕃迫不及待地到了他的私人庭院,取出提蓝中的布袋打开,从中掏出一大叠银票来。
银票面额有大有小,最大面额是五十万两一张,最小的都是一千两一张。
严世蕃点了数,银票总额是一千四百六十六万五千两。
赚大发了,有了这些银票就再无操心事了。严世蕃想:“狗日的织造府,至少还隐藏有的数目肯定也不止这个数。”
这笔钱严世蕃也想好了,自己留下一千万两,上缴四百万两,剩下的就给手下这帮子人打总结,给点恩惠免得出岔子。
为了瞒天过海,严世蕃故意叫严旬驾着马车到外面去鬼混一圈,回到漫花山庄后严世蕃就当着众人甩给浙江主事一个布袋,还装模作样地说:“你点点是不是四百万两银票。”
众人一听又是大吃一惊,往往就是他严世蕃一出面,要到的钱都是一大笔一大笔的,又有谁还怀疑他在中饱私囊。
到了第二天,严世蕃吩咐浙江主事把史大人和织造府要到的七百万两银子分散到其他人身上,这样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严世蕃再三交待户部主事账要做好,不要害了拿钱出来的人。这样大家都有好处的。
已过十天限期,那个杨昌俊都还没有来交差。严世蕃也不管,就叫这帮人在漫花山庄吃喝玩乐。
半个月已过,杨昌俊和何成才灰头土脸到了漫花山庄。
严世蕃对着他俩就是一通大骂道:“你两人胆子也真是大,连皇命都成了儿戏了。你俩是对皇上不满还是对本官不满,说出来本官也好上奏内阁。”
两人一听立马跪下去了,杨昌俊哀求道:“小阁老,你就高抬贵手吧。三百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下官两人也是费尽了好大力才凑够的,有好几万两现银还要到钱庄兑换成银票啦。”
“好了,起来吧。不看在胡总督的面子上真想动本参奏你俩。”
“小阁老,还有什么吩咐吗?”
“哦,明日户部浙江主事要回京上缴银票,你俩要安排好兵士护卫,不得有误。”
“是,请小阁老放心。”
浙江事情己了,严世蕃原想去会一会胡宗宪的,想了一想还是算了。他怕给胡宗宪添麻烦,就是浙江首富沈一石也未见上一面。身负皇命,别人都是在躲着他,不然他伸手要钱别人还不得遭秧。
浙江事办得太完美,严世蕃心里总有些不安。感觉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似的,但一想又觉得做得是妥妥的,并没有露出破绽来。
严世蕃一帮人刚离开浙江前往安徽,一帮子职业杀手也跟着出发了。他们的目标就是严世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