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世蕃打听到胡宗宪这几日就在杭州,叫大宝晚上去府衙悄悄把他请到这里。吩咐严旬到厨房去备好两桌上好酒席晚上用。
傍晚时分,天渐渐黑了下来。漫花山庄悄悄驶进了两辆带篷马车,林大宝从第一辆马车上跳下来后就赶着去伺候另一辆马车上的人。严世蕃和严旬也跟了上去。
赶马车的不是别人,而是有三年不见的肖云仙。严旬见了欢喜得了不得,上去就拥抱拉手,大宝没有见过肖云仙就去掀帘接胡宗宪。严世蕃先是向大宝点头,然后对胡宗宪拱手就迎了进去。
两桌酒席摆在两个房间,严世蕃今日有预感要见到肖云仙。严旬、肖云仙、大宝三人见了还不知道要疯到什么程度,就让他们三人去疯。自己同胡宗宪说事情,互不干扰。
入座客套一番,喝了几杯酒后就进入正题。
“东楼兄,真是感谢你送给我一个宝贝,云仙这小子既聪明飞石功夫又好,真是一个难得的年轻人。”
“汝贞兄肩负重任,没有一个得力的护卫怎么行,浙江的事情还要靠汝贞兄一力维持啦。”
“东楼兄,你和恩师他老人家到底担心什么?”
“汝贞兄,我和阿爹倒没有担心什么?只是天下有多少双眼睛都在看着浙江。”
“东楼兄,难道你和恩师他老人家信不过我胡汝贞。”
“汝贞兄,如果信不过会让你主持浙江。浙江不光是关系着你胡汝贞的命运,也关系到我严家的命运。”
“东楼兄,这个我知道。现实是现在只能抗倭,没有力量平倭。”
“汝贞兄,这个我也知道,现在是必须要稳住局势,浙江千万不能乱。过些时日朝廷方略会有变化,到时再说吧。”
“东楼兄,今日怎么在这里见面,你知道这里的背景么。”
“汝贞兄,放心,这个漫花山庄是我的了。汝贞兄如需要,我就送给你好了,这里离府衙也不远,清静雅致对你思考问题是有帮助的。”
“东楼兄,这样也不错,待我困了闲了都可以来此坐坐,吃一点好的喝一点辣的也算是一种消遣。”
“汝贞兄,说好了有空就自己来,这里的刘老先生代我打理山庄,人都是很好的。我明日就叫他们给汝贞兄整理一个庭院出来。”
“东楼兄,那就谢了。你回京跟恩师他老人家说放心,我会把浙江局势稳住,再有几年我就会把倭寇赶下海。”
“汝贞兄,说说有什么困难吧,看我能否帮得上忙。”
“东楼兄,困难还真不少,最大的问题就是缺粮缺饷,朝廷要求是自筹,浙江遭受倭患最深,哪里去筹那么多粮饷。”
“是啊,汝贞兄,没有一个统一的粮饷调配和统一的军事指挥,各自为战,各自解决会把抗倭平倭时间拖长,受苦的还是百姓。”
“东楼兄,能从外省买点粮食来缓解缓解就好了。只是都不愿出面去办,筹款也是困难。”
“汝贞兄,我可以想办法去筹粮筹款,到时叫高翰文送到军前可好。”
“东楼兄,这样最好,你要急办才好。只要有粮饷,浙江是不会乱的。”
两人又喝了一些酒,聊了一些家常。酒席快结束时严旬、云仙、大宝三人破门而入,都嚷着要来喝两杯酒。
三人都是有一身武功的,尤以肖云仙的飞石功夫最为厉害。肖云仙嚷着要上阵杀敌立功,被严世蕃一顿臭骂道:“不要成天想着上阵杀敌,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保护胡大人的安全,今后有的是机会,还怕倭寇全跑了不够你杀么。”
肖云仙无言以对,而严旬却是嘻嘻哈哈地要求胡宗宪今后给他们三人机会,让他们三人痛痛快快与倭寇厮杀一番。弄得胡宗宪左右不是,只好点头答应。
胡宗宪离开后,严世蕃就考虑如何去筹粮筹款了。
筹款方便,严世蕃自己拿出来一百万两银子就是。筹粮就困难了,必须要到外省几个地方去分散购买,购买量大了就会引起粮价上涨,粮市不稳。
严世蕃想到了浙江首富沈一石,拿钱给他叫他去筹粮这事准成。
严世蕃找了沈一石,交待他办好筹粮一事,如果在筹粮中有问题,可以让大宝出面解决一下。大宝是锦衣卫,没人敢招惹。何说这也是为抗倭军队筹粮筹款,沈一石想推脱也找不到理由。
随后严世蕃就叫严旬去找杭州知府高翰文,让高翰文用社会商团筹款的名义将一百万两银子送到军前,以解燃眉之急。
又等了数天,沈一石说粮食购买已有着落,边购边运。严世蕃交待他一定要跟高翰文衔接好,不要好心办了坏事。
在当时,社会上形成了一种风气,有钱人都不愿意捐钱出来,怕别人查根查底查祖宗三代,弄不好还会家破人亡。
正所谓国家有难,匹夫有责。而明朝却是国家有难,捐款有罪。洪武朝的几个大案把官员和富商都要杀绝了。以致于后来形成了“宁资敢,勿赴国难。”
嘉靖后期,皇上修仙学道要修道观宫殿庙宇,朝廷无钱,嘉靖帝就说过:“天下之钱都是朕的,钱又能到哪去,都给朕拿出来。”
浙江事都差不多了,严世蕃也想着该回京城了。这一趟出来都三四个月,工部那些官员还等着严世蕃给他们送孝敬啦。
时间一到,严世蕃总能收到肖掌柜和盐商的孝敬银子每月十一万两,而严世蕃送出去的孝敬每月也不到两万银子,严世蕃还是要赚上一大笔。
回到京城,严世蕃清点了一下银票,感觉这次亏大了,从汪会长那里弄到的三百万两银票,现在己不到一百万两,真是有点肉痛。但为了稳定浙江,严世蕃就是花再多钱也是愿意的。
工部是平安无事,那些官员们都是在等着严世蕃回来送孝敬。孝敬一到手,工部官员们一个个欢天喜地,严世蕃就又该想着怎么去玩了。
西北一档子事情还真是被严世蕃预料到了。夏言一到西北就让仇鸾将兵权给交出来,用了不长时间就将西北平定,正在同曾铣着手进行稳固。
而仇鸾这时却悄悄潜到了京城,大肆花银子走门路陷害夏言和曾铣两人,那些平时与夏言不和的人就都站出来为仇鸾鸣不平说好话。
严嵩是阁员,己成了不是首辅的首辅。仇鸾当然要钻门子到严家,而首先找到的就是严世蕃。
仇鸾受荫封为咸宁侯,官居甘肃总兵。当严世蕃见到仇鸾时就知道他是一个祸国殃民的熊包,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