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人影高高条条的,看不清面貌。
木铁胖子悄声说道:“这只影子一定是只鬼怪,呵呵,一定是它,是这只鬼怪来敲打林家的宅门,说不准,他就是林氏死去的前任夫君!”
欧阳紫云说道:“这,这是鬼怪吗?怎么一点儿也不像,你再仔细瞧一瞧,怎么,怎么,怎么跟人形长得一模一样?”
影子渐渐近来,木铁胖子急不可耐,说道:“嘿嘿,让本人去把它拿下,看看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呵呵!……”
木铁胖子正想纵身而出,王大石已经把他死死地按住,说道:“再等等瞧,这只黑影子若是鬼魂,它飘忽不定,根本就抓不它,咱们不能着急,等等看再说。”
欧阳紫云有些急躁起来:“大憨哥,还等什么,就让木铁胖子前去把它拿下,若是跑了可就晚了,再想逮住它,便是难上加难了!”
王大石向欧阳紫云打了一个闭嘴的姿势,希望她不要说话,恐怕惊动了这只鬼影子。
欧阳紫云知趣地闭上嘴巴,静静地观看,忽而,她似乎有些害怕,左手紧紧地握着王大石的胳膊。
王大石心想,难得欧阳紫云如此听话,真是罕见。
那黑影子绕过林家宅院,并没有敲门,而是走到另一只路口停住了脚步,不过多久,迎面的道上出现另外一只影子。
木铁胖子看着第二只身影特别的眼熟,说道:“哎,老弟,怎么,怎么这个影子看着眼熟呀?难道是先前那只黑影子于此处相约,等候这只黑影子?两只黑影子一起去敲林氏家的宅门?”
王大石见得鬼怪多了,看到这里,已经知道这黑影子不单是鬼怪,对木铁胖子说道:“木铁兄,是呀,我看这两只影子也是眼熟,可是怎么就想不出来是谁,可能是看错了吧!——紫云妹妹,不知你看法如何,你觉得那两个人影是不是很熟悉?”
“是的,这影子,似乎在哪儿见过!——哎,不会是,是狐艳娘子吧!”欧阳紫云说道。
“嗨,你别瞎说,这等深更半夜的,狐艳娘子出来作甚?”木铁胖子回道。
王大石此时说道:“既然这影子咱们三人见得都眼熟,想必不是什么鬼怪。不过,凭我的经验判断,鬼魂不是这样的,这两只黑影子应是行道中的人物!”
三人说话之间,两只影子相会在一起,没有停留多久,绕过宅门,朝这边林深之处走来,越走越近。
这时候,天边的月光亮了起来,好似故意为王大石三人开了眼界。
借着月光,王大石仔细地凝视,他发现这两只黑影子是东方清落和狐艳娘子。
不知道两人如此之快,相互吸引在了一起。
王大石心底觉得不妙,不是简单的事情。
狐艳娘子,顾名思义,不是清纯的女子,她且又是民间土戏子帮的人物,所谓土戏子帮就是在民间或是在街市上摆摊唱戏跳舞的行当,她的妩媚和透骨的舞姿惹了不少人的心痒。
王大石此时想起了温晴晴,她一直被东方清落束缚着。此刻她在哪里,她现在怎么样了……
东方清落和狐艳娘子在一棵古树下停步,尚未站稳脚跟,便缠在一起。
他们草草行事,却没有料到被王大石、欧阳紫云和木铁胖子瞧得一清二楚。
天地澈亮,四下里寂静无人……
眼前的一切,令欧阳紫云自顾闭上了眼睛。此时,王大石的心理更对同龄少年刮目相看。他可是同村同龄的少年,性格恣肆,孤傲乖戾,这或许是年少无知;曾经与己为敌,处处羁绊,这或许是遭受楞菇师傅不公平的对待,可是如今,可是眼下……
“这,这难道不是真实的吗?”王大石的心理五味杂陈,不知道是对是错,是自己谦谨,还是人事草率,如此许许,让他难以接受,难以想象。
“嘿——”
木铁胖子一声大喝。
东方清落抖索着穿上衣服,接着,一声大骂。
“谁——”
东方清落似乎已经发觉。
突然,木铁胖子翻身一跃,“嗖——”的一声,朝山坡下奔去。
接着,东方清落的身影也跟着去也。
木铁胖子如此行为让王大石揪心。
王大石哀叹一声,说道:“木铁胖子身子肥胖,武功平平,一定逃不出东方清落和狐艳娘子的视线,将来他一定会被两人视为仇敌。哼哼,东方清落此人,最记仇恨!”
身边的欧阳紫云没有置声,只是愣愣地看着王大石,她似乎变傻,或似乎明白懂得了一些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哗哗的声响,这些声响是从山坡后的一棵树上发出的,接着,两只黑色的影子从王大石和欧阳紫云的脑袋前飘过去。
“又是两只黑色的影子,会不会是东方清落和狐艳娘子又过来了!”欧阳紫云吓了一跳,赶紧缩下头,她可不愿再看这些令自己心神不宁的东西。
王大石四处张望着,悄声地提醒着欧阳紫云:“不是的,这两只黑色的影子小的很,只有拳头掌这么大,而且是飘飘摇摇地飞过来的,不像是人,更不会是东方清落和狐艳娘子!”
“那是什么?”
“倒是,倒是有些像是鬼魂鬼怪之类的东西,飘飘忽忽的,捉摸不定。”
欧阳紫云吓得要命,不知不觉间抱紧了王大石。
王大石神经绷紧,却是没有感觉到,似乎根本不知道,也绝不可能会被她紧紧地抱紧。
两只黑色的影子在半空中盘旋,突然向上冲飞,忽然又调身俯下,如此盘旋一阵之后,猛地朝林家的宅门撞去,接着传来“咣咣”、“咚咚”交替的响声。
欧阳紫云听到怪声,害怕的紧,双手握紧王大石的手臂,嗓子眼里已经发出哭腔:“大憨哥,这,,这是,这是什么东西,是什么响声,这么可怕!”
王大石说道:“不要紧,不要害怕!”
欧阳紫云哭丧着脸:“这,是不是鬼的拳头,鬼的拳头在撞林家的宅门!”
王大石说道:“不,暂时还不能确定这是什么东西,我并没有见过这等鬼怪,却无故地频频地敲门,咱们需要再观察一会!”
两只黑色的影子平飞起来,绕着四周转了几圈,又猛地冲上宅院的大门,这一撞之下,力大无比,发出“咣——”的一声长响。
就在这时,王大石和欧阳紫云突然觉得背后一重,欧阳紫云再次惊得叫出声来。
“不用害怕,不用害怕!”王大石说着,身子已经虚汗淋漓,当他转过身子发现是木铁胖子,才缓下了心神。
听得“呵呵”粗腔笑声,欧阳紫云转过脸发觉正是木铁胖子,才缓了口气,虚脱加上生气,已经无话可说。
原来,竟是木铁胖子已把东方清落和狐艳娘子引开。
黑影子翩翩上下打窜,忽高忽低,竟然从三人面前绕过几圈。
渐渐地,也没看出黑影子有攻击人的意图,倒是不放松院子的那扇门。
王大石和欧阳紫云已经不再像当初那般害怕。
此时,见到这般怪异的黑影子,木铁胖子感紧趴在石堆旁观看细究。
却说,月夜皎洁,但是这两只黑色的影子飞得极快,偏偏让人辨认不出是什么。
王大石此时说道:“刚才紫云妹妹的叫声却没有惊动这两只黑色的影子,似乎不是鬼怪,更像是某种飞兽,如果不是鬼怪,那便也太害怕了!”
木铁胖子也点了点头,说道:“呵呵,铸剑帮的铜铸蟾蜍和拜月神教送来的牛尾巴一定没有用场,倒不如明日一早,倒不如把牛尾巴烧着吃掉算了,省得那黄牛的主人发现,惹得是是非非。”
王大石听木铁胖子所说,突然间想起了大福右,心想:“怎么和大福右一样嘴馋!”
木铁胖子此时又悄悄地说道:“这两只黑色的影子,既然不是鬼怪,倒不如让我把它捉在手中,也好看个究竟是什么东西!”
王大石拦道:“等一下,这黑影子并非凡物,况且是黯淡黑夜,一定不好抓,若是惊走了它们,怎么也不知道这黑影子是属何物!”
木铁胖子刚要跃起身子,听王大石这么一说,坐在了地上:“好吧,好吧,听你的,你看怎么样才好!看你不是精灵的人,却是如此谨慎。”
他这副德行惹得欧阳紫云好笑。
王大石“嗨”了一声,明显是在自嘲。
说着,讲着,又隔了半炷香的时间,两只黑色的影子盯在了不远处一所屋檐的下面,接着屋檐下又多出两只黑影子,变成了四只。四只黑影子在半空中又盘旋翩飞,一个接着一个撞在家宅的门上。
“诶,这,这黑影子是不是什么东西,是不是撞在门上自杀呀!”木铁胖子疑惑。
四只黑色的影子突然之间消失了,不过一会,从门内飞出两只,盘旋了几圈,吸在了门上,不过一会,翩翩飞起,直朝那门撞去。
木铁胖子又惊疑起来:“这,门是锁紧的,一点缝隙都没有,刚才怎么会有两只黑影从门内窜出来,难道这黑影就是鬼怪,不然怎么能穿过滴水不露的木板门?”
王大石没有置声,仔细地又看了看,这时门内又穿出四只黑影子,纷纷飞绕了几圈,再次撞在门上,发出“咚咚”的响声。
这次,王大石看得清楚,那黑影子并不是从门内飞出,而是黑影子撞上门之后便吸在木门之上,天色黑暗看不清楚,以为是黑影子从门内穿出来。
不过多久,又飞来数只黑影子,同样朝着木门撞过去,黑色的影子越聚越多。
王大石见那黑影子从屋檐中飞出,再看看黑影子飞来飞去的身姿,当下想起了前日在山头所见到飞来飞去的蝙蝠,对欧阳紫云和木铁胖子说道:“这黑色的影子,不是鬼怪,不是什么鬼魂,嘿嘿,说不准,说不准就是蝙蝠!”
木铁胖子一愣:“嘿,这,嗨,还真的像蝙蝠?只是这蝙蝠为何撞击他家的木门,别人家的木门为何不撞,真是奇怪了!”
王大石说道:“这事情,恐怕只有林氏夫妇才能解释!”
木铁胖子又说道:“呵呵,若是蝙蝠,想必那铜铸的蟾蜍、牛尾巴、僵尸和山羊都抗不住这东西!”
“那是自然,咱们把它逮住,逮住它!”欧阳紫云叫了起来。
木铁胖子很是吃惊:“欧阳紫云,你高兴什么,你有什么本事逮住它们吗?”
“我恨不得逮住这些蝙蝠,把它们一只一只串起来放到油锅中炸,然后把它们全部喂给猫狗!”
“喂给猫狗多可惜!告诉你,这肉味可好吃了。”
你,你怎么知道好吃,你吃过吗?”欧阳紫云问道。
“当然吃过!”
“好吃,我也一定尝尝!”
见她文弱的女子,居然也要吃蝙蝠肉,真是不可想象。
王大石和木铁胖子不由得愣住。
木铁胖子当下身子一跃而起,轻轻地落在中途,然后再次跃起,伸手朝门上按去。
铁爪展张,如同一把大伞,一手便捂到了六只黑影子。
黑影子发出叽叽的叫声,想必正是蝙蝠了。
王大石和欧阳紫云迎了过来。
木铁胖子说道:“正是蝙蝠,咱们把它都杀了,下次便不会再敲门了!”
抡起手臂正准备向地上掼去,被王大石喊住了。
“天下蝙蝠千千万万,你岂能杀得完?”
“那怎么办,不杀死这蝙蝠,天天来撞门,这还了得!”欧阳紫云说道。
王大石说道:“林氏夫妇家中一定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但等到天亮,询问之后,再想破解之法!想必这些蝙蝠不会无辜就会撞击这扇门的,一定发生过不为人知的事情吧。”
欧阳紫云看着他,轻轻咬着嘴唇,似乎觉得他所说的话应该有些道理吧。
说后,木铁胖子想把手中的蝙蝠放了生,突然又递给欧阳紫云:“这蝙蝠还是给你吧,你想吃便把它烤着吃吧!不过,你吃的时候,别让我看见,不然,我可是又要瘦了!”
欧阳紫云伸手去拿木铁胖子手中的蝙蝠,只听“刷刷”几声,那些蝙蝠逃得一干二净。
“你就是骗我,你是故意放它飞走的。”
木铁胖子哈哈大笑。
蝙蝠飞到半空中,在半空中盘绕了两圈之后又朝着那门撞击而去,然后吸附在那木板门上。
王大石立刻感觉林氏夫妇家的门不是一般的门,一定存在着奇怪,存在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一定是扇奇异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