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月神教信奉月神,每年两次祭拜,其中中秋圆月乃是祭拜大典,教众集会,举行祭拜仪式,每位教众都要参与,此次祭拜远离神教,算是异地小拜。
胡大雄拜完之后站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天空陡然又是一亮,一道闪光划过,擦出一束火绿,半空之中,光芒大耀,天地之间,焕然一白。
王大石心襟再一次被震彻。
只见,山郊之处,平台之上,胡大雄闭上了双眼,他也默默地诉起了心愿。
王大石和欧阳紫云距离胡大雄不远,两人藏身暗处,并没有被其发觉。
平心而论,王大石并不想听到胡大雄的心愿,只是距离较近,不自然地鱼贯入耳。
胡大雄嘴中叨念着:“……但愿能够在土葬派……布置……人手,……夺取夜明珠……希望完成夙愿!”
王大石听到“夜明珠”三字之时,心中陡然一震,使得他静下心来侧耳倾听。只可惜,此时胡大雄诡撷地笑了笑,再也没有说一句话。他心想:“拜月神教所行,并没有同大家一起寻找破解祸灾的办法,休闲娱乐倒也不至于在此遭罪,难道居心叵测,另有图谋吗?难道是为了夜明珠?只是,得到夜明珠又能干吗呢,又将做些什么呢?”
正想着,欧阳紫云从远处跑了过来。
刚才流星划过之时,欧阳紫云再次闭上眼睛,许下心愿,她害怕再被王大石听到,跑到了远处。
欧阳紫云跑到王大石的身边,呵呵地笑道:“呵呵,这次许下的心愿没有被你听到吧,想必,这个心愿一定能够实现!”
她许下心愿,高兴之极,说话声音很大,已然忘却了不远处的胡大雄。
胡大雄呵呵笑着,轻轻一跃,站在了欧阳紫云的身旁。他见到欧阳紫云便嘻嘻地邪笑,不,见到所有的女人都是这样。他对欧阳紫云动手动脚,害得欧阳紫云如临大敌。
王大石正将要离开此地,见胡大雄如此的无理,当下护在了欧阳紫云的身遭。
胡大雄视王大石于不在,走到欧阳紫云的身畔,点着她的肩头,说道:“如此美丽动人的大姑娘家,呵呵,多么的可爱呀呀!刚才,流星划过,是不是在心中许下了心愿?呵呵,您心目中的那个心仪之人是不是我呀?你看看我,看看我,是不是也很英俊,也很潇洒?”
说着,再朝欧阳紫云的身畔凑来。
欧阳紫云被他奸邪的嘴脸所吓,不住地向后缩。她没有想到,避开了王大石,是为了不让王大石再听到她所许下的愿望,因为被听到了就不能实现,然而刚才诉说的心愿却又被胡大雄听到。心中直叫倒霉,所许下的心愿又怕泡影落空了。
王大石拦在胡大雄身前,说道:“胡大雄,你休得无理,如此对待一位姑娘家,难道不觉得可耻吗!”
“呵呵,你这个乡土派的憨子!”胡大雄骂着,闪开一旁,冲王大石道:“今天,老子高兴,让你把欧阳紫云留下来,然后你从本人身边滚开,不然的话,哼哼,本人取了你的性命!”
王大石指着胡大雄,说道:“胡大雄,拜月神教在行道之中也算是名门大派,你如此所为,实在是在羞辱自己,败坏了拜月神教的门风!”
胡大雄笑道:“呵呵,门风?哈哈……王大石,老子早就想教训你,给你生路你不走,呵呵,一旦老子不高兴,那你别想再离开,想走都走不了!——上次是元普大师插手化解我太阴太阳掌,才使你有幸苟全性命,今天可不会有此好事!哼哼,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这么美丽的姑娘家,心中所求的大人物想必就是本人的模样了!——本人乃是拜月神教教主之子,有身份,有地位,难道不是大人物?”
说着,朝着欧阳紫云跟前凑去。
王大石说道:“胡大雄,本人与你无冤无仇,更不愿意与你结下仇恨,若是你心有不服,在下自甘认输!但是,你休得对欧阳紫云无礼!”
欧阳紫云从王大石身畔转出,对胡大雄说道:“天下之中无人不对我父亲尊重三分,胡大雄,你居然想对我无礼,哼,若是父亲知道此事,绝然不会饶恕你的!”
说着,欧阳紫云从手中摔出一石块砸向胡大雄,胡大雄没有在意,竟被砸在了左脸之上。
欧阳紫云呵呵一笑,转身就跑。胡大雄一个轻跃,再次立在欧阳紫云的身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胡大雄嘴中不停地赞赏她的美丽,伸手朝她的脸蛋摸去。欧阳紫云怒气交加,一个巴掌打在胡大雄的脸上。
胡大雄不经意间被石块所砸,又吃了一个巴掌,他也不闹心,倒觉得这嫩手细指摸在脸上占了便宜,得意邪笑。
欧阳紫云甚显恶心,“呸”的一口啐了过去,弄得胡大雄一脸的唾液。
胡大雄倒觉得这如香脂粉腻。反正,胡大雄碰到女人,便如吃了抽药,不禁浑身醉态。
欧阳紫云再无法子。胡大雄心思不正,正将发作,这时候,只听一阵嗖嗖的脚步声传来。
其实,欧阳紫云已从王大石的身畔跑开,相距较远,此时听到脚步之声传来,很是高兴,若是此处聚集了众人,胡大雄即使胆大包天,也不敢放肆妄为,也不敢再对自己动手动脚,心生非礼之念。
脚步之声越来越近,唰唰唰唰,听此步态,可以猜出,来人不少。
胡大雄只是呵呵地邪笑,并没有对群人的脚步声有所顾忌,没有收敛恣肆的端态。
随着脚步之声的隐没,一串串人影停在了当地。
王大石也冲过来,瞪眼一看,此些人物正是拜月神教的门众,正是刚才跪下拜月的祭司和一些部下。
拜月神教虽说是名门大派,但是本性邪恶,此教所敬拜的是月亮之神,中秋之节,月圆之夜,为本教的祭拜之日,平时每逢初一和十五,只要有月亮,都会小拜。在各门各派的眼中,拜月神教高傲自负,凌强欺弱,教主胡通天更是一副老气横秋,倨傲彪悍之形象,不屑行道各门派于一顾。
王大石初涉行道,对行道门派粗浅了解,见这群来者正是拜月神教金眼狐狸胡大雄手下之人,当下更加谨慎起来,轻轻一跃,落在欧阳紫云的身边,护住了欧阳紫云。
拜月神教之中,胡大雄是教主胡通天之子,平日作风不简,随心所欲,习以为常,他多么希望能够用手触碰一下欧阳紫云那白皙、漂亮又透露出可爱的脸庞,只是,屡屡不成,不是被石块砸,便是被欧阳紫云啐了口水,当下心中正急于求成之际,令其想不到的是,王大石再次护在了欧阳紫云的身边。
胡大雄非常生气,心想只有收拾了王大石在先,才能满足自己对欧阳紫云的需求,接着他伸出手,朝着王大石的喉结之处伸了过来。
欧阳紫云见此一吓,迅速朝后退了两步。
王大石身形转过,躲开这一叩击,迅速在体内聚起力气,分布力道,凝在双臂之间,猛地一拳,冲了出去。
胡大雄年纪轻轻,武功高强,教中拿手好戏,太阴太阳掌悉数掌握,内气修炼已经达到五成,据此,掌法灵动,可以完全打出掌法的精髓。却因如此,平日孤芳自赏。
在他的眼中,王大石虽然身材高大魁梧,只是会使出猛力蛮劲的一位粗小伙子而已;曾经在显通寺聚会,至于王大石能够取下法物大师手中的蹴球,自是巧合无疑,全然看不出这位憨子是位武功高手,任凭他一拳猛打,固然也算不了什么。
王大石这一拳用力之大,速度之迅捷,令自己也没有想到,此时此刻,他已经意识到内气的重要性,同时,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招数灵动,力道雄浑,身法更加的快捷。
胡大雄小觑王大石,认为他是不自量力,螳臂当车,可是猛然发觉这一拳夹着罡风忽忽而至,当下躲开,已然不及,想出手相挡,亦是嫌晚,脑中只留后悔一念。
只听“嗵——”的一声空响,胡大雄身子飘在空中,急速向后飞去,撞在山腰之上,跌下来,嘴中噗噗吐着鲜红的血液。
胡大雄受到王大石的攻击,害得如此惨烈之状,让手下众人吃惊不已,更对王大石刚刚打出的这一拳惊骇。
众徒之中走出一位胖子,他个头不高,体态饱满,横肉累累,光着秃头,足有三百斤余,裸着上身和下身,只有一块乌色的面布裹在裆部,蒙住了私位。胖子的腰间别着两把菜刀,背上背着一只羊,此人名叫熊杀羊,乃是拜月神教中的祭司。
熊杀羊一副憨态,脸庞很大,如同猪脸一般,月光之下,浑身洁白一片,只有眼圈上的眉毛,斜斜一撇,沾了一点色调。他一边朝王大石走来,一边凶凶地喘着粗气:“哼哼,在下从来没有见过有比我力气还大的人物,正想与你赐教赐教!”
他鼾声鼾气,不像是个正常的人物。
王大石从未见过如此肥胖又如此怪相的人物,不知道此人厉害与否,不知道此人生性好坏。心中顿时生出自愧不如的念头,凝起的拳头瞬间不听了使唤。此刻,他想起曾经楞菇师傅所说过的话:扬起头才能发现自己长的并不矮!他此刻心想:“根本不知道对方强弱,就此生出自愧念头吗,就此怯弱了吗?若是怯弱,越是失去自信,若是怯弱,越是给了对手的机会。”
想到这里,王大石仰起头,对着熊杀羊说道:“本人与你无冤无仇,你若执意要与我争个你强彼弱,那么本人自当奉陪!”
欧阳紫云见到这样胖墩子走过来,哈哈大笑起来,指着他说道:“你身上别着两把菜刀杀鸡杀羊还行,大憨哥一拳把胡大雄打得这么远,到现在还没有爬起,你竟然想跟大憨哥相比!——大憨哥,打他!”
王大石心想这人身大体胖,相貌古怪,应该是厉害的角色,没有想到的是,此人听了欧阳紫云之说,当下停住了脚步,不敢再向前一步。
陡然之间,王大石放松了不少,他默默地说道:“原来如此凶恶的人也是胆怯的!”
熊杀羊确实被欧阳紫云刚才的话吓住了,若是猛然向前,害怕中了王大石的拳脚;若是回头,想必被教众笑话,当下逡巡不前。
就在这个时候,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音,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乡土派的风游僧、大福右和大福左,三人之后所跟着的是医药行三人。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也纷纷到来。还有一批人,正是铸剑帮的东方木白、三位长老和一些教众。
欧阳紫云见到欧阳夫妇,眼泪就涌了出来,十分委屈。
王大石看了看她,那一副娇小无邪,仿佛是天生的尤物,便是哭都是那么可爱,惹人心疼。
欧阳紫云走到父母面前,便指着倒在地上的胡大雄,说:“就是他,就是这个人,尖嘴猴腮的东西,竟然欺负我,多亏了大憨哥,才阻止了他的非礼之为!”
欧阳芝青听说欧阳紫云被胡大雄欺负,冲向胡大雄跟前,刚要出脚踢去,岂知腿下一弯,反而被胡大雄一脚踢来,使得他直挺挺地跪在了石头之上,一时间爬不起来。
风游僧走到欧阳紫云跟前,说道:“王大石,不憨也不傻,为了保护你,遇到高手了!”
欧阳紫云“啊?”了一声:“大憨哥多次相救,真是难为他了,希望他能够战胜这些恶人!”哈哈竟是笑了出来。
大福右走到王大石面前,看着依旧徘徊不前的熊杀羊,哈哈笑道:“你,你就是剃光了毛的大白猪,将来你若是死了,连一张黑白的画像都没有!”
熊杀羊瞪向大福右,说道:“你是谁!”
大福右听他鼾声,再次哈哈大笑起来,指着他说道:“你说话的声音就是母猪怀小猪时的呼噜声,你就是母猪娘娘生下来的畸形!”
熊杀羊十分生气,咧着嘴巴,朝大福右冲了过来。大福右身子一闪,躲在了王大石的身后。
王大石跃向熊杀羊身前,熊杀羊吓了一跳,双手从腰间抽出了那两把菜刀,单脚向前猛地一伸,把身后背着的一只羊摔在半空之中,然后猛地跃起,双刀入手,一刀下去,劈开了那只白羊,一股鲜红色的血液扑洒,接着,抡起双刀横竖挥去,不过一会,那只羊从半空之中坠在地上,洁白的羊皮之下,盖着肉糊,定是那些羊肉、羊骨和羊内脏已经被剁碎而成。
群人发出一片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