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芝兰点头应下来,便牵起了岳天星的手朝外面走去,连眼神都没有给安阳侯一个。
老夫人看着安芝兰母女走远了,眼底的笑意便再也没有了,转头看向安阳侯,脸上虽然还有着慈祥的笑容,但是眼底却是冰寒一片:“安阳侯对芝兰的好,老身自然是看在眼里的,只是身为母亲,儿女久不在跟前,总是会担心的,还望你不要同我这个老太婆计较。”
安阳侯连忙站起身朝老夫人行礼:“岳母真是折煞了小婿了,您是芝兰的生身母亲,对芝兰多有关心和爱护,那也是理所应当,小婿不敢、也不会有这计较的心思。”
老夫人慈爱的笑了笑:“瞧瞧你这孩子,老身就那么一说罢了,你怎的还这般客气起来了?听闻你家还有三个孩子,今日怎的没见着?”
安阳侯听见老夫人的语气缓和下来,但是话语里的坑还多着,心里简直叫苦不迭:“家中的孩子都是些皮猴子,恐在岳母面前惹了您生气,所以便没有带过来。”
满夫人听见安阳侯这话,便笑着开口道:“安阳侯这是说的什么话?婆母她也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怎会同几个孩子们生气?听闻你家的二千金前不久才认了回来,你倒是让她多和咱们走动走动呀!也好尽快在京城站稳了脚才是。”
安阳侯笑着朝满夫人作揖:“王妃有所不知,我那二女儿自幼长在乡野,是个不知礼数的野丫头,说话这些也没有什么顾忌,这几日让芝兰身边的姑姑教了规矩也学不好,所以便也不让她过来了。
但若是只让她不来,芝兰又怕让老二多心,所以我便让他们三个都不来了!一个也不偏袒,也好叫他们姐弟几个不要多心。”
几人这番不显山不露水的谈话下来,厅内的气氛也就在不知不觉的肃杀起来。
老夫人不愧是当年起义军众人的大嫂,虽然在后宅的这几年一直在养老,但是安逸的生活却没有让她身上的气势消减半分。
老夫人端起茶盏,才像似恍然想起什么似的,对安阳侯道:“哎呀,你瞧我这老太婆,年纪大了都忘了招呼你喝茶了!这茶都凉了,喝下去怕也是苦的。
不过现在天气热,这苦口的凉茶喝下去,倒也可以让人脑子清醒一些,你说是吧?安阳侯?”
安阳侯算是听出来老夫人话里面的暗藏的杀机,坐下来喝了一口茶之后,才笑着对老夫人道:“这天气热,茶虽然放的有点久,但是还没有冷下来呢!不过这茶极好,喝下去也是提神醒脑的!”
老夫人这算是听明白了安阳侯的立场,自己提醒安阳侯不要忘了皇帝的耐心有限,现在皇帝的耐心已经不多了,正是要敲打安阳侯爵府的时候,若是安阳侯爵府还抱有野心不肯放弃幻想,后果可不是安阳侯爵府可以承担的。
可安阳侯的回答也表明了:自己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的野望,只要安芝兰还在安阳侯爵府,皇帝就不可能对安阳侯爵府真正的下死手。
老夫人也明白这些,心里对于安阳侯也更加的厌恶起来。
当年安芝兰的丈夫——岳飞洪,死因蹊跷,经过一番调查,老夫人只知道安阳侯似乎有参与其中,但是具体的事情,那时还忙着调动粮草和后发安置的老夫人也无法知道更多。
而安芝兰之所以要改嫁给安阳侯,调查这件事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正厅这边硝烟弥漫,而花园这边,安芝兰怜爱的抚摸着岳天星的脸颊:“我的好孩子,这几年在岳家受苦了。”
岳天星泪眼朦胧的握着安芝兰的手:“娘亲放心,女儿没有受苦,有两位舅舅派人过来保护我,岳家那边的人也不是没有动作,但是都被两位舅舅派来的人给吓回去了,根本没法拿我怎么样。”
虽然岳天星的语气很是轻松,但是安芝兰也感觉到了岳天星这几年的不容易,眼里的愧疚和怜惜便更加的多了:“你是个好孩子,岳家那帮人也就只有红梅姐姐和洪哥哥是好人,其他人都是些见风使舵、嫌贫爱富还目光短浅的混账东西罢了。
前几年我给你寄东西的时候他们还敢将我给你的礼物贪墨下来,还竟敢让娼妓去教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还好有你的两个舅舅在,派了人过去镇场子,否则他们哪会把你往正路上领啊?
这次我回京途中路过庆阳老家的时候,他们还恬不知耻的过来和我攀亲戚,听闻你和满家那孩子定亲了,居然还过来找我告状,说你大舅舅为什么不把你许配给太子,却要将你许配给满家小子。
接着还抱怨了些有的没的,我看他们那架势,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来京城烦你们,到时候你们不要留情,能下死手就下死手,他们岳家对咱们既无生恩,更无养恩,甚至你爹爹的死都和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这几年在西北查出来一些苗头,你爹的事情,我迟早是能将真相查出来的,等到真相大白那天,就是咱们母女团聚的那天!”
岳天星知道安芝兰这几年过的不容易,还要在西北调查这些事情,心疼的握着安芝兰的手说道:“娘亲,你这几年辛苦了,你放心,女儿在岳家那几年也是查出来一些事情的,那些事情我都让云芝给两位舅舅说了。
看在爹爹和姑姑的份上,两位舅舅不会对岳家主动出手,但是岳家要是主动来京生事,两位舅舅也不是好惹的,之前大舅母还请我进宫聊天来着,她也说了,若是岳家人还敢犯蠢,一个满门抄斩是跑不了的!”
岳家的事情总是让人有些恶心的,聊太多也让人烦闷。
于是岳天星开始关心起安芝兰在安阳侯爵府的日子:“娘亲,安阳侯对您可还好?听闻他家还有三个孩子,那几个孩子没有给你找罪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