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侯爵府外,萧纮烨带着一群士兵将整个安阳侯爵府围了一个水泄不通,府门早已被士兵砸开。
在清理完了里面潜在的危险之后,才终于有校尉请萧纮烨进府。
萧纮烨骑着马进去看着这里面瑟瑟发抖的家仆,还有被拿下的女真人,面上没有表情,只是冷漠的骑着马往前走。
大厅里面,安阳侯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首。
那副冷静沉着的模样,倒是没有让萧纮烨意外。
不过旁边的女真人可就没有这样冷静了:“喂!你们什么意思?!我们只是上门找安阳侯要治疗天花的方法而已!你们东临国见死不救便算了!现在还要往我们头上泼什么脏水?!”
萧纮烨淡然的从马上下来,冷冷的看了那位咆哮的女真人:“恭喜你猜对了,我们东临国就是要趁着你们得了天花来攻打你们的,开心吗?我们这可是帮你们实现了你们的愿望呢!”
“你!”那女真人想要上前打萧纮烨,可是周围的士兵不是吃素的,长枪迅速的对准了那人。
而安阳侯则是淡定的喝了一口茶才问萧纮烨:“她呢?她在哪里?”
萧纮烨冷笑:“你不会还在期待些什么吧?难道你就不问问你的孩子在京城是个什么情况吗?”
安阳侯垂着眸子,淡漠不语。
萧纮烨讨厌的就是这些不把儿女当回事的人,于是他冷着脸,将蒋家姐弟的情况说了出来:“你的女儿,为了保住你的儿子和你的族人,不惜以死证清白,只为给蒋家人一条活路。
你的儿子,为了不让他姐姐枉死,当众发誓和你势不两立,将来也绝不做危害江山社稷的事情,你自己在这里倒是潇洒,可是你的儿女却要为了你的野心付出这般惨痛的代价!值得吗?!”
话都说了这么多,安阳侯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一直沉默着不做声。
但这时门外也响起了一道清亮的女声:“哟,好热闹啊。我来的及时吧?”
众人抬眼望去,安芝兰穿着一袭干练的荆钗布裙,披着深色细麻的连帽斗篷,在侍卫的拥簇下进来了。
在安芝兰进来的那一瞬间,安阳侯的眼睛都亮起来了,他一扫刚刚冷漠的神色,两眼亮晶晶的看着安芝兰。
可看着这样的安阳侯,安芝兰只感觉恶心至极。
于是安芝兰对萧纮烨道:“麻烦太子殿下将这些女真人先关起来,这里先清个场吧!有些事情,我也应该了断了!”
萧纮烨点点头,让人将无关人士请出去,自己也出去审问女真人,大厅里面就只留下了安芝兰和安阳侯,以及在暗处保护安芝兰的死士。
“芝兰……”安阳侯颤抖的喊出了安芝兰的名字。
而安芝兰则是冷漠的看着安阳侯,厉声呵斥道:“闭嘴!你不配喊我的名字!”
安阳侯满眼都是痛苦:“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我夫妻这么多年,难道我对你的一片赤忱之心你还不明白吗?!”
“呵呵,真心?”安芝兰上去就给了安阳侯一巴掌:“你所谓的真心,就是让我在生孩子的那天得知我夫君的死讯?!让我的天星差点就成了死胎?!让我差点就死在产房里面?
还是派人企图教坏我的天星?还是你那想要破坏我兄长江山的野心?还是你通敌叛国的奸贼行径?!
就你这样的畜生!也配跟我安芝兰谈真心?!我呸!要是没有你,我能和我夫君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我的天星也不至于成一个没有爹的孩子!更不至于在岳家受人白眼和糟蹋!
你和在一起的每时每刻,我都无比恶心!无时不刻,我都恨不得生啖你肉,生饮你血!你这般冷血无情的畜生,也配和我谈真心?简直可笑!”
被心上人这般指责痛骂,安阳侯心中如同被刀子割了一般。
他双眼通红,满是受伤无措的看着安芝兰:“这么多年的夫妻,我在你眼中为什么就是比不过那个死人?!”
安芝兰冷笑:“为什么?我告诉你为什么!我和飞鸿哥自幼便青梅竹马,我们一起长大,一起面对危险,我最危难的时候,是飞鸿哥过来保护我、安慰我,抱着我说:别怕,一切有他。
在你们这些世家贵族鱼肉百姓的时候,是他出来和你们争斗;在你们这些门阀大族践踏人命的时候,是他还有我兄长们出来保护大家!当你们这些畜生将女人视作玩物和鸟雀时,是他把我当个人!告诉我:我不是任何人的附庸!我可以去做我自己喜欢的事情!
可你呢?这么多年,你只是将我当成你的附庸、你痴情的象征、你的一件鲜亮的衣服!你从未将我当成一个活生生的人去尊重!
你自己想想:你多我究竟是爱?还是你野心的象征?!”
“我是爱你的!”安阳侯激动的辩解:“你在我心中一直都是那个在沙场上明艳动人的女子!一直都是我心中唯一的妻子!你我夫妻这么多年,什么金银珠宝我不是先紧着你?什么锦绣绸缎我不是先让你挑拣?
这一切难道都比不过那个姓岳的死鬼吗?!”
“没错,比不过!”安芝兰没有大喊大叫,只是冷静的阐述着:“我从来就不稀罕这些,我的夫君,是一个心怀苍生的大英雄,是一个知道我想要什么的人,我想要的,唯有自由自在而已。
可你呢?只是将我当成一个拿出去很有脸面的夫人罢了,你对我的要求都是些什么?要八面玲珑、要文静雅致、要慈爱孩子,这些不过是你对我的要求罢了,真正的安芝兰,向来是肆意张扬、自在如风的红颜骠骑。
绝不是在后宅里面苦守着一个男人过日子的无知妇人!”
安阳侯心底的防线彻底被击碎,他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含泪看着安芝兰:“难道……这么多年……你真的……从未爱过我吗?”
安芝兰迅速的将腰间的腰带剑扯出来,一剑割开了安阳侯的喉咙和大动脉:“自然是——从未爱过!”